第1章 绝地求生：幸存者的逆袭之路

农风舔了舔干裂的嘴唇，铁皮桶里最后半碗浑浊的雨水晃动着倒影。远处传来婴儿虚弱的啼哭，裹着防辐射布的妇人正把发霉的压缩饼干掰成碎末。

这是第七区幸存者营地最平常的清晨。

“今天必须弄到食物。“他攥紧腰间锈迹斑斑的匕首，指节在金属握柄上压出青白。三天前捡到的罐头盒里爬满蛆虫的画面突然浮现，胃袋抽搐着涌上酸水。

猎荒者招募处的铁栅栏外挤着二十几个面黄肌瘦的男人。农风刚走近就听见重物坠地的闷响，一个瘦高个被踹得滚到沙地上，军用皮靴碾在他肋骨处的咯吱声清晰可闻。

“连变异鼠都收拾不了的废物，也配来讨饭？“穿黑色战术背心的男人啐了口唾沫，胸前的青铜猎荒者徽章在阳光下泛着冷光。围观人群里有人小声嘀咕：“是赵阎王...“

农风摸到裤袋里硌手的金属片。那是王婶偷偷塞给他的猎荒者准入凭证，边缘还沾着老人掌心的血渍——昨天她为护着半袋土豆，被流民砸断了两根手指。

“姓名，等级。“赵刚头都没抬，碳素笔尖在登记表上戳出破洞。他身后三米高的装甲车顶棚上，两个狙击手正擦拭着反器材步枪，枪管折射的光斑扫过农风鼻尖。

“农风，幸存者。“喉咙里铁锈味翻涌，他强迫自己站得笔直，“我想参加明天的荒漠清剿。“

嗤笑声从装甲车方向传来。

赵刚终于抬眼，目光像刮骨刀般划过少年单薄的肩膀：“知道猎荒者死亡率多少吗？七成。“他竖起三根手指，“三分钟，你能在辐射风暴里活三分钟都是奇迹。“

人群里响起压抑的笑声。

农风感觉到后颈渗出的冷汗正顺着脊椎滑落，但王婶佝偻着背煮野菜汤的背影突然清晰起来。他上前半步，战术靴碾碎了地砖缝隙里钻出的变异蟑螂。

“我能感知危险。“话出口的瞬间，后脑突然针刺般剧痛。视网膜上掠过血色的数据流，赵刚战术背心腋下的纤维裂痕、狙击手换弹时0.3秒的空档、甚至装甲车油箱盖松动的螺纹都纤毫毕现。

赵刚猛地合上登记册，金属搭扣撞出脆响：“读了两本破书就敢装能力者？“他扯开领口的银链，露出三道狰狞的爪痕，“看见这个了吗？真正的变异兽...“

“左后肢旧伤会影响突刺角度。“农风脱口而出，瞳孔深处泛起不易察觉的金芒。当他看到赵刚骤然收缩的瞳孔时，才意识到自己说出了对方战斗视频里的破绽——那些在营地信息站偷看的模糊影像。

死寂笼罩了整个广场。

装甲车顶传来子弹上膛的金属摩擦声，赵刚的右手已经按在腰间的脉冲手枪上。农风能清晰看见他食指第二关节的茧子正在发白，那是即将扣动扳机的征兆。

“东南方沙丘，十五只变异沙蝎，距离六百米。“少年突然转向锈蚀的瞭望塔，喉结上下滚动着咽下血腥味。这次不是偷看资料，视网膜上跳动的血色光点正呈扇形包抄而来，“它们闻到血腥味了。“

赵刚的冷笑凝固在嘴角。装甲车突然发出刺耳的警报声，热成像仪屏幕亮起十几个红点。狙击手慌乱调整瞄准镜的瞬间，农风看见沙地下蛰伏的尾针刺破地表，扬起的沙尘在战争之眸中分解成无数轨迹数据。

“七点钟方向！穿甲弹！“赵刚的咆哮和农风的警告同时炸响。狙击手本能调转枪口，12.7mm子弹穿透沙蝎甲壳的爆裂声与蝎群尖啸混成死亡交响曲。

当最后一只沙蝎的螯钳砸在装甲车履带上时，农风正死死抠住铁栅栏保持站立。过度使用能力带来的眩晕感让他眼前发黑，但嘴角尝到了铁锈之外的味道——那是赵刚扔过来的军用营养剂，塑料包装上还带着体温。

“明天日出前。“青铜徽章男人背对着他调试腕表，沙尘暴预警的红光映在侧脸，“北区废弃加油站，能找到三罐未开封的汽油，我就信你不是偷看了巡逻队的侦察报告。“

装甲车扬起的沙砾扑在脸上，农风握紧那袋珍贵的流质食物。他当然看见了——赵刚说这话时，藏在战术手套里的拇指正在枪柄上敲击摩斯密码，而三百米外楼顶的观察哨已经将瞄准镜十字线对准了他的后心。

农风攥着军用营养剂穿过广场时，听见铁皮棚后面传来布料撕裂声。战争之眸不受控制地启动——五个红点正在巷口闪烁，中间那个淡蓝色的光点剧烈颤动。他认出那是谢瑶常戴的防辐射手环。

“今天收成不错啊。“刀疤脸用生锈的弹簧刀挑起女孩的下巴。谢瑶背后的铁丝网在沙尘中摇晃，装着草药的麻袋裂开一道口子，苦艾味的根茎滚到农风脚边。

战术靴碾碎枯枝的脆响让三个混混同时转身。农风瞥见赵刚给的计时器——距离任务截止还剩4小时23分。他弯腰捡起麻袋的瞬间，视网膜已经标记出刀疤脸左膝的老伤、鸡冠头握钢管时暴露的肋下空档。

“滚。“鸡冠头的钢管带起风声。农风侧头避开时，战争之眸将攻击轨迹分解成七段红色虚线。他顺势扣住对方手腕往锈铁架一磕，钢管砸中刀疤脸正要踢出的伤腿。

惨叫声惊飞了屋顶的变异乌鸦。谢瑶缩在墙角看着这场34秒的混战。当农风扯断缠在指节上的铁链时，最后一个混混正捂着错位的下颌骨踉跄逃窜。她注意到少年格挡时小臂浮现的旧伤疤，形状像朵扭曲的金属玫瑰。

“你的药。“农风把麻袋抛过去，战术手套上还沾着铁锈。转身时听见女孩带着鼻音的问话：“为什么帮我？“他指了指她防辐射服领口褪色的红十字——那是王婶的针脚。

沙尘暴预警的汽笛突然嘶鸣。农风拉高面罩往北区狂奔，后颈残留着谢瑶疑惑的视线。战争之眸在视网膜投射出倒计时，而当他翻过第三道铁丝网时，突然瞥见八百米外加油站顶棚的闪光。

生锈的95号汽油标牌在风里摇晃。农风贴着断墙摸近，战术手套被钢筋断口刮出白痕。战争之眸突然发出蜂鸣，他猛然后仰，半截钢筋擦着鼻尖钉入身后的油罐——那本该是存放汽油的位置。

三十米外的监控探头转动着红色光点。农风数着心跳靠近变形的储油罐，突然嗅到某种粘稠的甜腥味。当他看清罐体裂缝里渗出的墨绿色黏液时，喉咙像是被辐射尘堵住了——这不是普通的汽油泄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