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黑雪
陈晓将林悦送回家后，感觉自己还有睡意，便没有立即回家，而是在街道上漫无目的的闲逛着。他脚步停在了一个24小时便利店门口。他推开便利店的门，门铃发出清脆的“叮咚”声。店内灯光柔和，货架上整齐地摆放着各种商品，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咖啡香和面包的甜味。他径直走向饮料区，目光扫过一排排五颜六色的饮料瓶，最终停留在一瓶冰镇的矿泉水上。
他伸手拿起水瓶，冰凉的感觉透过掌心传来，驱散了些许困意。走到收银台前，店员正低头看着手机，听到脚步声才抬起头，露出职业性的微笑。
“就这个。”陈晓将水瓶放在柜台上，掏出手机准备扫码付款。
店员熟练地扫码、收款，将小票递给他。“需要袋子吗？”
“不用了，谢谢。”陈晓接过水瓶，拧开瓶盖，仰头喝了一大口。冰凉的水滑过喉咙，带来一阵清爽的感觉。
他走出便利店，夜风微凉，街道上行人稀少，只有路灯投下昏黄的光影。陈晓站在店门口，犹豫了一下，决定继续走走。他沿着街道慢慢前行，脑海中不自觉地浮现出刚才送林悦回家的情景。
林悦的笑容、她说话时的语气、她下车时轻轻挥手的动作……这些画面在他脑海中反复回放。陈晓摇了摇头，试图将这些思绪甩开，但心底却隐隐有些说不清的情绪在涌动。
他漫无目的地走着，不知不觉间来到了一座小公园。公园里静悄悄的，只有几盏路灯照亮着蜿蜒的小径。陈晓走进公园，找了个长椅坐下，抬头望着夜空。城市的灯光掩盖了星星的光芒，只有几颗特别亮的星星倔强地闪烁着。
他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感受着夜风的轻抚。脑海中再次浮现出林悦的身影，这一次，他没有再试图驱散这些画面，而是任由它们在脑海中流转。
“或许……我真的有点喜欢她？”陈晓喃喃自语，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夜风拂过树梢，发出沙沙的声响，仿佛在回应他的疑问。陈晓睁开眼睛，望着远处的路灯，心中渐渐有了答案。
他站起身，拍了拍裤子上的灰尘，决定回家。脚步比之前轻快了许多，仿佛心中的某个结被解开了。街道依旧安静，但他的心情却不再像之前那样迷茫。
就在离家还有一个路口的距离，突然，防空警报的声音划破了夜的宁静，尖锐而急促，仿佛一把利刃刺入耳膜。陈晓的脚步猛地顿住，心脏骤然收紧，身体不由自主地僵在原地。他抬头望向天空，漆黑的夜空中没有一丝异样，但那警报声却像无形的巨手，紧紧攥住了他的呼吸。
“怎么回事？”他喃喃自语，声音被警报声淹没。
防空警报的声音划破了夜的宁静，尖锐而急促，仿佛一把利刃刺入耳膜。陈晓的脚步猛地顿住，心脏骤然收紧，身体不由自主地僵在原地。他抬头望向天空，漆黑的夜空中没有一丝异样，但那警报声却像无形的巨手，紧紧攥住了他的呼吸。
“怎么回事？”他喃喃自语，声音被警报声淹没。不知何时，街道上已空无一人，原本晴朗的天空，雾气也越来越重。他仰起头，望向这灰暗的天空。一小片好似雪花一样，轻轻的落在了他的鼻尖上。他下意识的用手抹了一下，“灰烬，灰黑色的灰烬。怎么会有灰烬呢？”
陈晓的眉头紧锁，指尖轻轻捻动着那抹灰黑色的灰烬，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灰烬的触感细腻而冰冷，仿佛带着某种无法言喻的沉重。他抬头望向天空，雾气愈发浓重，仿佛一层厚重的帷幕，遮蔽了星辰与月光。
“这不对劲……”他低声自语，声音几乎被警报声吞噬。街道两旁的建筑物在雾气中若隐若现，仿佛被某种无形的力量扭曲了轮廓。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焦糊的气味，像是某种东西在远处燃烧。
陈晓的心跳加速，脚步不由自主地加快。他试图找到其他人，哪怕是一个路人也好，但街道上空荡荡的，连一只野猫的影子都没有。他的呼吸变得急促，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每一次吸气都带着一丝刺痛。
突然，远处传来一阵低沉的轰鸣声，像是某种巨大的机器在运转。陈晓的脚步再次顿住，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他感觉到脚下的地面在微微震动，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逼近。
“这是什么声音？”他的脑海中闪过无数种可能性，但每一种都让他感到更加不安。他下意识地握紧了拳头，指甲深深嵌入掌心，疼痛让他稍微清醒了一些。
雾气中，隐约可见一道巨大的黑影缓缓移动，仿佛一座山岳在夜空中游走。陈晓的眼睛瞪大，瞳孔收缩，喉咙里发出一声低沉的惊呼。那黑影的形状模糊不清，但却带着一种令人窒息的压迫感，仿佛随时会从雾气中冲出，将他吞噬。
“跑！”他的脑海中只剩下这一个字。陈晓猛地转身，脚步踉跄地朝着相反的方向奔去。他的呼吸变得急促，胸口剧烈起伏，耳边只剩下自己的心跳声和那越来越近的轰鸣声。
街道两旁的建筑物在雾气中飞快地后退，陈晓的视线变得模糊，汗水从额头滑落，浸湿了他的衣襟。他的脚步越来越沉重，仿佛每一步都踩在泥沼中，无法挣脱。
突然，他的脚下一滑，身体重重地摔倒在地。膝盖传来一阵剧痛，但他顾不上这些，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就在这时，他感觉到一股冰冷的气息从背后袭来，仿佛有什么东西正缓缓靠近。
陈晓的身体僵住了，呼吸几乎停止。他不敢回头，不敢动弹，甚至连眼睛都不敢眨一下。耳边只剩下那低沉的轰鸣声，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陈晓！”一个熟悉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仿佛从遥远的地方传来。陈晓猛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躺在床上，额头上满是冷汗。
“是梦……”他长舒了一口气，心脏仍在剧烈跳动。窗外的天空已经泛起了鱼肚白，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洒进房间，驱散了梦中的阴霾。
陈晓坐起身，揉了揉太阳穴，试图平复自己的情绪。然而，当他低头看向自己的手掌时，却发现指尖仍残留着一抹灰黑色的痕迹。
他的瞳孔骤然收缩，心跳再次加速。
“这……不是梦？”
陈晓走到窗前，目光紧紧盯着街道上熙熙攘攘的人群。阳光洒在每个人的脸上，映出他们匆忙却平静的神情。一切看起来都那么正常，仿佛他指尖那抹灰黑色的痕迹只是幻觉。然而，他知道，那不是幻觉。
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窗框，指尖的灰烬早已被他擦去，但那冰冷的触感却仿佛烙印在他的皮肤上，挥之不去。这段时间，类似的“梦境”频繁出现，每一次都真实得让他分不清现实与虚幻。他甚至开始怀疑，这些“梦”是否真的是梦，还是某种他无法理解的存在正在悄然逼近。
“科学无法解释的事情……”他低声喃喃，脑海中浮现出那些诡异的画面：漆黑的夜空、灰黑色的灰烬、低沉的轰鸣声，以及那雾气中若隐若现的巨大黑影。这些画面在他的记忆中挥之不去，仿佛某种预兆，或是警告。
陈晓深吸一口气，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他是个理性的人，习惯于用逻辑和证据来解释一切。然而，最近发生的事情却彻底颠覆了他的认知。他回想起几天前，他在书房里无意间翻到的一本旧书，书页已经泛黄，上面记载着一些古老的传说和预言。其中一段文字让他印象深刻：
“当灰烬从天而降，雾气笼罩大地，古老的阴影将再次苏醒。它们从虚无中归来，带着无法抗拒的力量，吞噬一切光明。”
当时，他只觉得这些文字荒诞不经，甚至有些可笑。然而，现在回想起来，那些文字却仿佛在预示着什么。他的手指微微颤抖，心中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恐惧。
“难道……这些传说并非虚构？”他低声自语，目光再次投向窗外。街道上依旧平静，但他却感觉到一种无形的压迫感，仿佛某种巨大的危机正在悄然逼近。
他转身走向书桌，打开抽屉，取出那本旧书。书页翻动时发出轻微的沙沙声，仿佛在诉说着某种古老的秘密。他的目光落在那些泛黄的文字上，试图从中找到答案。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陈晓愣了一下，拿起手机，屏幕上显示着一个陌生的号码。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接通了电话。
“喂？”他低声问道。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低沉而急促的声音：“陈晓，你必须听我说。时间不多了，它们已经来了。”
陈晓的心脏猛地一跳，手指紧紧握住手机：“你是谁？什么时间不多了？什么来了？”
对方没有回答，只是低声说道：“灰烬只是开始，雾气是它们的帷幕。你必须找到那本书的最后一页，答案就在那里。记住，不要相信你所看到的一切，它们会欺骗你的眼睛。”
电话突然挂断了，只剩下嘟嘟的忙音。陈晓愣在原地，脑海中回荡着对方的话语。他的手指无意识地翻动着书页，直到翻到最后一页。
最后一页是空白的，只有一行用墨水写下的字迹，字迹已经模糊，但仍能辨认：
“当灰烬落下，雾气升起，唯有真相之眼，方能看穿虚妄。”
陈晓的呼吸变得急促，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预感。他知道，这一切并非偶然。
他决定去找林悦，也许她知道些什么。陈晓洗漱完毕，随便啃了个面包，便匆匆向单位走去。
走进办公室，此刻林月正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若有所思的看着电脑屏幕。“你在看什么呢？这么入迷。”陈晓轻轻走到林悦身旁。“我在查一些资料，你怎么今天来这么早？”林悦反问道。陈晓顿了顿，说到：“我有些事情想问你，咱们到会议室说吧。”林悦似乎知道陈晓要谈的内容，很淡定的站起身，自顾自的朝会议室走去。
陈晓也跟着进入了会议室，他反手关上门。两人面对面坐着，陈晓欲言又止。“我知道你要问什么？”林悦先开口道。“那你说说吧，那天你是怎么到寒天山隧道的？”陈晓期待的眼神，等待林悦的回答。
林悦微微低下头，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桌角，似乎在整理思绪。她的眼神有些游离，仿佛在回忆一段不愿触及的过去。片刻后，她深吸了一口气，抬起头，目光与陈晓交汇。
“那天……其实我也记不太清了。”她的声音有些沙哑，带着一丝不确定，“我只记得，我本来是在市区的一家咖啡馆里，和朋友聊天。后来……后来我去了洗手间，再出来的时候，周围的一切都变了。”
陈晓的眉头紧锁，身体微微前倾：“变了？什么意思？”
林悦的眼神变得有些恍惚，仿佛陷入了某种梦境般的回忆：“洗手间的门一打开，我发现自己站在一条陌生的隧道里。四周一片漆黑，只有远处有一点微弱的光。我喊了几声，但没有人回应。空气很冷，冷得让人发抖。我朝着那点光走，走了很久，直到……直到我看到了你。”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几乎变成了耳语。陈晓的心跳加速，脑海中浮现出那天在寒天山隧道的情景。当时隧道四周一片漆黑，只有林悦的身影在微弱的光线下显得格外清晰。
“你是说……你是突然出现在隧道里的？”陈晓的声音有些颤抖，带着难以置信的语气。
林悦点了点头，眼神中透出一丝恐惧：“是的。而且……我还看到了一些东西。”
“什么东西？”陈晓追问道，心中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
林悦的手指紧紧攥住桌角，指节因用力而发白：“我看到了一些……影子。它们像是人，但又不像。它们没有脸，身体是半透明的，像是从雾气中凝聚出来的。它们在我周围飘动，发出一种低沉的呜咽声。我想跑，但脚像是被钉在了地上，动弹不得。”
陈晓的呼吸变得急促，脑海中浮现出自己梦境中的那些画面：灰黑色的灰烬、低沉的轰鸣声、雾气中若隐若现的巨大黑影。这一切似乎都与林悦的描述有着某种诡异的联系。
“后来呢？”他低声问道，声音几乎被自己的心跳声淹没。
林悦的眼神变得更加黯淡：“后来……我听到了你的声音。你喊了我的名字，那些影子突然消失了。我这才发现自己能动了，然后……然后我就看到了你。”
陈晓沉默了片刻，脑海中飞速运转。这一切太过离奇，完全超出了他的理解范围。然而，他知道，林悦没有理由编造这样的故事。她的恐惧是真实的，她的经历也是真实的。
“你觉得……这一切是怎么回事？”他低声问道，试图从林悦那里找到一些线索。
林悦摇了摇头，眼神中透出一丝无助：“我不知道。但我感觉……我们可能被卷入了某种我们无法理解的事情中。那些影子，那些雾气，还有莫名其妙出现在隧道里的经历……这一切都不像是偶然。”
陈晓点了点头，心中隐隐有种预感。他知道，这一切的背后一定隐藏着某种巨大的秘密。而他和宁林悦，似乎已经被卷入其中，无法脱身。
“我们必须找到答案。”他低声说道，语气坚定，“无论是那些影子，还是我们出现在隧道里的原因，我们都必须弄清楚。”
林悦抬起头，目光中闪过一丝希望：“你有线索吗？”
陈晓沉默了片刻，随后从口袋里掏出那本旧书，放在桌上：“这本书里提到了一些东西。灰烬、雾气、古老的阴影……我觉得，这些可能和我们经历的事情有关。”
林悦的目光落在书上，手指轻轻抚过泛黄的书页：“这是什么书？”
“一本古老的传说集。”陈晓低声说道，“里面记载了一些关于灰烬和雾气的预言。我觉得，这可能是一个开始。”
林悦点了点头，眼神中透出一丝坚定：“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陈晓深吸了一口气，目光坚定地望向窗外：“我们必须找到真相。无论前方有什么，我们都不能退缩。”
林悦沉默了片刻，随后轻轻点了点头：“好，我跟你一起。”
两人的目光再次交汇，彼此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坚定与决心。无论前方等待他们的是什么，他们都知道，自己已经无法回头。灰烬已经落下，像黑色的雪，雾气正在升起，而真相……就在不远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