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3章 嘲讽
那一声嘲讽仿佛还环绕在江眠的耳朵里。
江眠拳头硬了。
人类圈养兽人的时代,哪个兽人对他的主人不都是毕恭毕敬的,就算不是真心的毕恭毕敬,但是因为脑域的芯片,也会为了活着与主人虚与委蛇。
原主圈养的这五个兽人,却一个比一个还不怕死,一个还比一个反骨,恨不得拉了原主一起死。
如今原主不知道哪去了,原主的烂摊子就被她继承了,那就相当于原主做的那些混账事,现在都要算在她的头上了啊。
江眠顿时感到心凉,脚底似乎也更加冰凉了起来。
她默默的低头,能不冰凉吗?刚才从那个蝴蝶兽人的床连滚带爬的下来,鞋子都没来得及穿,整个人就跑了,又刚理完思路,刚才那个狼兽人又上门质问她,她鞋子都不记得穿了!
江眠赶忙把房间的门关上,去穿备用的鞋子,从原主的记忆中,找到了洗浴间,赶忙去冲个热水澡了。
在洗浴间,江眠也看到这个身体的脸,不同于在星网上看到的惨死的脸,而是一张清纯魅惑的脸,乌黑的星眸,长发及腰,眼尾一点泪痣,漂亮精致又无辜。
通过记忆,江眠知道原主在偏远星本来不长这样的。
在偏远星的时候,原主皮肤干燥,头发打叉,又营养不良的,长得自然一副削瘦刻薄的样子,被认回帝都星之后,狂打各种针,又微do了一下,才变成了这样。
她搓了一把脸,这么漂亮怎么心肠这么坏。
她从洗浴间出来,便看到玻璃窗外的宇宙星辰,各种陨石和星辰点缀在一片黑色的画幕上,还有极光,漂亮又绮丽。
流放路上的风景是很美,不过目的地却不是很美了。
原主要被流放的x1星球,不仅是个比原主从小长大的偏远星还偏僻的星球,更是污染程度达到90%的星球,原主一个治愈力只有F级的纯人类,流放到那里不亚于等于死亡。
还有五个狂躁期的兽人随时都想弄死她。
江眠想到原主圈养的五个兽人,怎么跟未来五大兽主的名字一模一样?
未来黑化疯狂屠杀人类,建立五大兽城的兽主。
江眠:……
这是个恐怖的故事。
她的脑海里闪过什么,她未来的蛇兽主现在似乎被她关在又黑又小杂物房三天没有进食了。
江眠急忙忙的穿了鞋子,拿上了钥匙,拿了几瓶营养剂,就拉开门离开了房间。
很快,她跑到了杂物房门前,赶忙拿钥匙把锁头打开了,一把把门推开了。
杂物房里面一片漆黑,走廊里面的的光倾泻进去,倒映着一片飞舞的灰尘。
“凛……”大人。
“凛,凛郁。”江眠差点习惯性的喊凛大人了。
忘记了现在的凛郁还不是后来的兽主大人。
江眠既是被对方圈养了十年,也是当了对方的好几年的兽人医生了。
除了没能走出那栋别墅,凛郁对她其实很好。
未来江眠所处的那个时代,纯人类女性濒临灭绝,江眠被蛇兽主圈养呵护着,也无可厚非。
相处的十年,江眠很清楚后来的凛郁有着无法根治的狂躁期,胃病,头疼病,情绪难以控制……
江眠不知道对方年轻的时候经历了什么,毕竟对方年轻的时候,她爸妈还没出生呢,她就更加没出生呢。
毕竟兽人的寿命是纯人类的十倍。
江眠赶忙摸索着门口的灯打开,却发现这个灯竟然坏了。
她只好往最暗的地方走去,因为她知道他会找最暗的地方,待在那里,任由黑暗腐蚀。
“凛郁,凛郁……”江眠慢慢的走过去,其实看得不太清楚,但是那角落黑黑的一处,他一定在那。
江眠又不敢走得太过去,她跟凛郁的关系好,不代表原身跟凛郁的关系好啊,更何况现在还是年轻的蛇兽主,跟她都不认识好吧。
也就是她跟几百岁的蛇兽主关系好,但是跟年轻的二十几岁的蛇兽主根本不认识啊。
不知道年轻的蛇兽主好不好相处?
不过以她现在的身份,肯定是不好相处的,现在对方也是想杀了她的兽主之一。
江眠的眼睛慢慢的适应黑暗后,才慢慢的看清楚角落里男人的身形轮廓。
清瘦的男人靠在角落,乌黑的卷曲的长发刚好及肩,脑袋也倚在了墙上,卷曲的长发半盖住了他半张苍白削瘦的脸庞。
破旧的黑色衬衫下一条黑色巨大的蛇尾一圈圈的盘踞着,可那蛇尾流着血,把昏暗的地面染成了深色,还少了好多片鳞片,零零散散的掉落在周围脏兮兮的地上,隐约可见鳞光。
江眠从来没有见过凛大人这么狼狈的模样。
她沉默了下,还是往前走了几步,蹲在了他的身前,下意识就想握住他的手把脉,谁知道手还没碰到对方的手,就反被揣紧了。
一阵痛意从手腕传来。
江眠感觉自己的右手今天是不是犯了天条,已经被抓疼两次了。
凛郁此时也偏头定定的看向了她,乌黑微长的卷发垂落下来遮住了一只眼睛,另一只暗红色的眸子黑暗中如同冰冷动物一样闪着猩红的光。
他苍白的薄唇微动,只吐出一个字:“滚。”
江眠被对方眼里的冷漠摄住,知道自己此时的身份,对方肯定不会让她接近他的。
凛郁已经甩开了她的手。
“我等下就走。”江眠只好把营养剂放在了他随意放在地上的手上了,慢慢的开口,“你的禁闭已经结束了,这些是营养剂,等下你……”快喝了离开这里。
大概是职业病又犯了,她忍不住多叨唠了。
“砰”的一声炸响。
营养剂的玻璃碎片连同草莓色的液体从江眠的额头划过,一阵微微的刺痛。
她的叨唠的话也陡然止住。
凛郁把江眠给他的营养剂瞬间捏爆了,玻璃碎片不仅把他自己的手划伤了,也从江眠的额头划过。
江眠一愣,因为凛大人从来没有这么对待过她。
她看着他,好像透过他去看谁。
凛郁只是阴郁又厌恶的半垂下了鸦羽般的长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