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加班之王

“我特么这是捅了全家捅的窝了？“我盯着那张和我一模一样的褶子脸，手里的珍珠发卡烫得跟烙铁似的。老头背后的垃圾山突然开始蠕动，泡面桶和外卖盒拼成张巨大的加班统计表，我瞅见自己连续三年蝉联“全勤喂狗奖“。

老头从兜里掏出个生锈的怀表，表盘里嵌着我爸的工牌：“小子，你玩血锈那套都是老子玩剩下的。“他按了下表冠，整个垃圾站突然翻转，露出底下巨大的青铜机房。生锈的服务器组成了我爸的脸，眼珠子是俩转个不停的机械硬盘。

“当年老子才是镜灵集团初代卷王。“他踹了脚嗡嗡作响的主机，弹出来个上世纪九十年代的打卡机，“要不是连续加班七百天猝死，能让你妈捡漏搞出双生子那套？“

我后背突然撞上个透明屏障，摸上去是excel表格的网格线。老头把怀表往地上一摔，炸出无数个加班的我爸——有趴在图纸上流鼻血的，有挂着吊瓶敲代码的，还有个正把心脏掏出来当U盘使的。

“瞅见没？“老头拽着根数据线把我捆到主控台前，“这才是咱老林家的祖传手艺！“屏幕上突然弹出我入职以来的监控录像：带薪拉屎十三次，划水摸鱼六十八次，甚至还有上周五偷吃公司零食的记录。

我瞅准机会把珍珠发卡扎进数据线，滋啦爆出一串火花：“去你大爷的福报！老子要劳动仲裁！“

整个机房突然响起《铁窗泪》，四周冒出带铁栏杆的工位。老头不慌不忙掏出一叠泛黄的加班申请表，纸页飞起来把我裹成木乃伊：“仲裁？老子就是规矩！“

缠到脸上的申请表突然开始渗血，我尝到熟悉的铁锈味——特么是过期二十年的血锈！挣扎间踹翻了泡面桶堆，底下居然埋着台老式显像管电视，正在循环播放我爸的遗言视频：“儿啊，等爹把这个版本搞完就回家......“

老头突然发出硬盘卡壳的怪响，我趁机扯开纸卷。只见他后颈插着根自拍杆，我妈骑着青铜哈雷撞破天花板俯冲下来：“死鬼！抢儿子也不叫我？“

林浅从哈雷侧箱钻出来，手里举着直播手机：“老铁们礼物刷起来！家暴现场直播啊！“弹幕瞬间把屏幕糊得密不透风，有个大哥连刷五十个嘉年华，特效金光把机房照得跟迪厅似的。

我爸的数据线突然暴走，缠住哈雷排气管：“臭婆娘！当年要不是你偷改老子代码......“话没说完就被我妈一扳手砸进主机，炸出来的零件拼成个哭唧唧的QAQ表情。

我趁机爬到主控台，发现血锈在键盘上凝成个“摆烂“快捷键。刚要拍下去，整栋楼突然开始疯狂抽搐，天花板掉下来个戴防毒面具的熊猫头：“兄弟快撤！你妹在顶层启动了格式化核弹！“

林浅的尖笑从广播里炸出来：“惊喜吧哥？其实我才是镜灵本体！“所有屏幕突然变成她的大脸，“这些年你们全家轮班当CEO，真以为我搞不定？“

我拽着熊猫头跳上哈雷后座，我妈把油门拧到底撞向落地窗。玻璃碎裂的瞬间，我看见整座城市正在折叠成excel表格，打工人变成一个个跳动的单元格。林浅的倒影悬浮在云层之上，手里攥着所有珍珠发卡编成的数据锁链。

“儿砸！“我妈突然把我踹下车，“接着这个！“她扔来个正在倒计时的U盘，自己调转车头冲向林浅。我摔进垃圾堆的瞬间，看见哈雷撞上数据洪流，炸出漫天乱飞的微信聊天记录。

熊猫头拖着我往地铁站跑，身后的大楼正在坍缩成一行代码。我插上U盘，老旧的全息投影里蹦出个像素风的我爸：“儿子，爹给你留了个后门......“

地铁隧道突然亮起血色警报，轨道变成滚烫的青铜代码。林浅的投影从广告牌钻出来：“跑啥呀哥？你的工位我都准备好了——“她身后浮现出永无止境的加班流水线，无数个我的克隆体正在流水线上写周报。

我攥紧U盘，舌尖的血锈味越来越浓。隧道尽头亮起的不是车灯，而是二十年前那面青铜镜的幽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