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地脉拍卖会

“曾祖父！“苏明月去抓轮椅扶手的手被黑气弹开，“您说过只要找到龙脉......“

“闭嘴！“老者袖中射出三枚棺材钉，却在触及苏明月前被罗盘金光击落。张谨言顺势扯开《江山万里图》，露出后方青铜密室——七具水晶棺悬浮在半空，每具棺内都躺着与苏明月容貌相同的女子。

最右侧的棺椁突然炸裂，尸身心口的饕餮纹亮起红光。张谨言拽着苏明月扑倒在地，腥臭的血雨将波斯地毯腐蚀出无数孔洞。老者发出夜枭般的厉啸，轮椅化作白骨拼成的巨蟒，叼起剩余棺椁撞破落地窗。

“追！“苏明月要翻窗却被拦住。张谨言摊开掌心，那里躺着从她发梢取下的鳞片——在晨光下泛着青铜冷光的蛇鳞。

“你曾祖父二十年前就死了。“他碾碎鳞片，露出里面的微型符咒，“有人用借尸还魂术，把他的魂魄缝进了蛇妖遗蜕。“

手机突然震动，地脉拍卖会的邀请函自动更新地址。原本的“君悦酒店“变成了经纬度坐标，定位显示在公海某处。苏明月颈间玉佩发出预警的嗡鸣，他们看到海面倒影中，拍卖会场正被九条青铜锁链拽向深渊。

当游轮切开血色海水时，张谨言在甲板上看到了九叔。这位黑市掮客正在擦拭罗盘，脚下影子却长着三头六臂。他怀里揣着的《推背图》残页，正与苏明月玉佩产生共振。

“两份拍品名单。“九叔竖起两根手指，伤口结痂的指尖渗出尸油，“真的在左舷贵宾室，假的在......“

话音未落，他的眼球突然爆裂。飞溅的晶状体在空气中组成卦象，张谨言认出这是“山风蛊“变“地火明夷“。他拽着苏明月冲向救生艇时，整艘游轮响起祭祀般的吟唱。

拍卖会场竟是个巨大的青铜鼎。三百宾客戴着傩戏面具，他们的影子在鼎壁爬行，啃噬着篆刻其上的山河脉络。当张谨言用罗盘照向拍卖台时，看到主持人身后站着七个无面人——他们脐带相连，共同捧着一颗跳动的心脏。

“第一件拍品，昆仑胎。“拍卖师敲响人骨槌。水晶棺被推上来时，里面的肉团突然睁开十二只眼睛。苏明月闷哼一声，她的玉佩开始生长血肉，逐渐变成缩小版的昆仑胎。

“别对视！“张谨言用朱砂在她眼皮画下禁制。罗盘显示昆仑胎内部蜷缩着龙形胚胎，但本该神圣的气息里混着石油味——这是用龙脉灵气滋养的原油期货走势。

“三十亿！“日本商人举牌时，和服下摆露出布满鳞片的腿。他的影子长出八岐大蛇的头颅，吐出的信子卷走三个竞拍者的魂魄。

“第二件拍品，锁龙棺。“拍卖师掀开红布的瞬间，所有电子设备同时黑屏。青铜棺椁上缠着浸血锁链，每个锁扣都刻着上市公司的股票代码。张谨言看到棺内伸出无数金线，正连接着在场宾客的太阳穴。

当菲律宾富豪喊出“五十亿“时，锁链突然收紧。他的头颅像熟透的西瓜般爆开，脑浆在半空组成K线图。人群开始骚动，但更多竞价声此起彼伏，仿佛被某种力量操控着。

“最后一件拍品——“拍卖师声音突然变得空灵，面具下流出水银，“苏氏集团51%股权，附带东海龙脉所有权。“

苏明月刚要起身，却被张谨言按住。拍卖台上缓缓升起的竟是她的克隆体，七具尸体在透明展柜里摆成北斗七星阵。每具尸体心口的饕餮纹都在蠕动，拼凑出张谨言在凶宅地窖见过的黄金纹样。

“八十亿。“戴青铜獠牙面具的男人举起号牌。张谨言认出这是游轮大副，他脖子上有道缝合线——线头是还在扭动的尸虫。

“破局点在兑位。“张谨言咬破舌尖，将血珠弹向穹顶。苏明月同时扯断玉佩红绳，龙形浮雕化作青光没入血珠。当两者相撞时，整个青铜鼎响起碎裂声，伪装成宾客的活尸们开始自燃。

拍卖师的面具脱落，露出白先生的脸——这位金融大鳄的太阳穴插着两根青铜钉，后脑勺裂开的缝隙里能看到微型证券交易所。无数红绿数据线从他颅骨伸出，正连接着锁龙棺上的金线。

“你们毁不了吞金局！“白先生的眼珠弹出眼眶，悬浮在空中变成股票走势全息图，“三十六个青龙断首局已成，龙脉气运正在转化为......“

张谨言将罗盘按进他胸腔：“转化为做空A股的资本是不是？“功德金光顺着数据线逆流而上，屏幕前的操盘手们突然惨叫——他们的账户余额正在变成烧给死人的冥币，霎时一切已回到原点。

游轮开始解体时，张谨言在货舱找到了真正的拍品。三百吨黄金铸成的华尔街铜牛浸泡在血海中，牛眼里嵌着苏氏集团公章。当他用断龙钉刺穿牛心时，纽约证券交易所的钟声变成了丧钟。

海面升起浓雾，九条青铜锁链从深渊收回。苏明月看着逐渐沉没的游轮，忽然将玉佩按进张谨言掌心：“接下来要去的那个地方，活人需要死玉护身。“

罗盘第三道金纹亮起的瞬间，他们听到海底传来婴儿啼哭。血色浪花中，昆仑胎正抱着锁龙棺游向更黑暗的深海，而棺盖缝隙里伸出的，是苏明月曾祖父那布满鳞片的手。

拍卖厅穹顶的鎏金八卦镜折射着水晶吊灯的光晕，张谨言指尖摩挲着入场时发放的青铜罗盘，金属表面的二十八星宿纹路硌得掌心发麻。他抬眼望向展台，主持人正掀开红绸布，露出玻璃罩中巴掌大的墨玉貔貅——那正是三叔临终前叮嘱必须拿到的「地脉引」碎片。

“三千万！“二楼包厢传来沙哑报价，声音像是砂纸打磨朽木。张谨言瞥见举牌人袖口露出的半截刺青，青龙断爪的图案与昨夜凶宅墙面的裂痕如出一辙。他捏诀轻点眉心，天眼洞开时，貔貅口中竟渗出缕缕黑雾，在罗盘天池激起血色涟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