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冤家姐妹
陈永年一愣，随即明白她说的什么。
他笑了笑，不置可否：“自然不会。”
陈雪茹轻轻呷了一口茶，带着笑意：“那好，说正事，永年，你给我的那些金条，我打算过段时间周转过来就还你。”
陈永年摆了摆手，干脆利落：“不必。”
陈雪茹放下茶杯，杏眼圆睁，佯装诧异：“不用我还？白送给我？永年，你这么大方了？”
陈永年拿起茶壶，添满了陈雪茹的杯子，修长的手指在白瓷杯上轻轻一划，留下淡淡的茶渍，他嘴角噙着淡笑。
“也不是不可以。”
陈雪茹接过茶杯，却没有喝，而是细细打量着对面的陈永年。
她轻笑一声：“这个倒是不必，我一向知道，免费的东西最贵。永年，你什么意思，不妨直说。”
陈永年也不再绕弯子，直截了当地说道：“陈老板，我想跟你合作。”
陈雪茹挑了挑细长的眉毛，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陈永年顿了顿，组织了一下语言，缓缓说道。
“陈老板，恕我直言，你的绸缎庄虽然现在生意不错，但想要更上一层楼，恐怕还需要一些助力。而我，愿意成为你的助力。”
陈雪茹饶有兴趣地问道：“哦？怎么个助力法？”
陈永年端起自己的茶杯，轻轻抿了一口，才缓缓说道：“那些金条，当成我的投资，你给我换成你们绸缎庄的分红。”
陈雪茹愣了一下，随即哈哈大笑起来，笑声清脆悦耳，在小酒馆里回荡。
“永年，你倒是好大的手笔！你知道我那绸缎庄值多少钱吗？你那些金条完全可以买下它！”
陈永年不为所动，依旧神色平静：“虽是如此，但我们眼光要放长远些。我觉的，你的绸缎庄，未来不可限量。”
陈雪茹收敛了笑容，眼神里多了几分探究：“你这么看好我？”
陈永年点点头，语气坚定：“不错。陈老板的商业头脑和魄力，在这四九城里，可不多见。”
他现在喊的陈老板而不是雪茹，代表他现在不是以朋友的身份，而是真真实实以合作伙伴的身份来说的。
陈雪茹也意识到了，沉默了片刻，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半晌，她抬起头，目光灼灼地盯着陈永年：“好，你信我，我自不会让你失望的。”
陈永年微微一笑，举起茶杯：“合作愉快。”
话音刚落，一阵轻咳声从旁边传来。
徐慧真端着个托盘，摇曳生姿地走了过来，风韵犹存的脸上带着揶揄。
“呦，两位大老板，谈生意呢？菜来喽！”
她一边说着，一边弯腰将菜摆上桌。
许是盘子摞得太高，一个趔趄，眼看着一碟子芥末墩儿就要翻倒在陈永年身上。
说时迟那时快，陈永年眼疾手快地伸手扶了一把，稳稳地托住了盘子。
“哎呦，谢谢您嘞！”
徐慧真惊魂未定地拍了拍胸口，冲陈永年抛了个媚眼，“多亏了您，不然我这脸可就丢尽了。”
陈雪茹不动声色地将这一幕尽收眼底，不知为何，心里泛起一点不适。
“我说雪茹啊。”
徐慧真像是没发现她的不同一样，将最后一道菜摆好，似笑非笑地看向陈雪茹。
“你这眼光可真是越来越差了，以前好歹还喜欢找那些带着眼镜的先生，现在怎么换口味了？不会是绸缎庄生意不好，性格大变吧？”
陈雪茹毫不示弱地回击：“我乐意，你管得着吗？倒是你，一把年纪了还出来抛头露面，也不怕风吹日晒的，老得更快。”
“那确实，我可比不上您陈大小姐，十指不沾阳春水，养尊处优的。不像我，只能靠自己养活自己。”
徐慧真嘴上说着，却故意挺了挺胸。
“哼，少在这儿阴阳怪气的。”
陈雪茹白了她一眼，“我就算十指不沾阳春水，也比你强。你看看你，都一把年纪了，还没个着落，小心以后没人要！”
“呦，这是急了？”
徐慧真捂着嘴笑道，“我可不像你，恨不得把自己嫁出去。我呀，一个人自由自在的，多舒服。”
“你……”陈雪茹气得脸色通红，却又不知该如何反驳。
陈永年在一旁看着两人你来我往，不禁觉得有些好笑。
这两个女人，明明是竞争对手，却偏偏又像一对冤家姐妹。
“两位，两位。”
陈永年笑着打圆场，“咱们先吃饭，有什么话，吃完再说。”
“行，听你的。”
徐慧真笑盈盈地给陈永年倒了一杯酒，“来，尝尝？”
陈永年接过酒杯，一饮而尽。
徐慧真又给陈雪茹倒了一杯，陈雪茹却赌气似的一口喝干，眼神里充满了挑衅。
她满意的点头也不在意，一屁股坐下，姿态说不出的随意。
陈雪茹冷哼一声，倒也没赶她走，似乎早就习惯了这女人的厚脸皮。
三人便开始吃喝起来，气氛诡异的和谐。
徐慧真一双妙目滴溜溜地在陈永年身上打转，眼波流转间，满是好奇。
“这位先生看着面生啊，干什么的？多大了？住哪啊？跟雪茹什么关系？”
一连串问题像炮仗似的。
陈永年淡然一笑，捡着无关紧要的答了几句：“做点小生意，虚岁二十了，住在鼓楼那边。”
至于和陈雪茹的关系，他只含糊地带过，只说是朋友。
徐慧真哪能这么轻易放过他，又殷勤地给陈永年倒了杯酒，眼神暧昧。
“小兄弟，你这朋友，可不一般啊。能说是咱们陈老板朋友的四九城可没几个人啊，还是个个有名的。”
陈雪茹在一旁听着，心里愈发不是滋味，筷子戳着碗里的菜，一下一下。
陈永年不动声色地抬头看了陈雪茹一眼，将她的小动作尽收眼底。
他夹起一块陈雪茹没点的糖醋小排，放到她碗里：“尝尝，这道菜味道不错。”
徐慧真掩嘴轻笑：“陈老板，尝尝吧，这可是我们店新上的招牌菜，您可得给点意见。”
陈雪茹看看陈永年，又看看一脸“我就不信你不吃”的徐慧真，最终还是夹起那块糖醋小排，细细品尝，然后认真评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