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交易
从荣和医院离开后。
陆缘一路失魂落魄的回到了荣山公寓。
他推开门，望着自己房间内那摆放了一地的，奇奇怪怪的物件。
只感觉大脑一片恍惚。
‘倘若所谓的黄山子医生从头到尾就不存在。’
‘那半年前我去医院体检时，给我确诊肺癌晚期的人是谁？’
‘后续我定期去医院检查时，那个多次给我查看病情的人又是谁？’
陆缘用力的抓着头发，只感觉自己的思绪一片混乱，始终都无法理出个头绪。
可就在此时，他突然注意到了自己房间内，那正放着《三更天》游戏画面的电脑屏幕。
霎那间，陆缘只感觉一个恐怖，荒谬，但又符合实际的答案，瞬间出现在了他的脑海中。
“游戏，玩家，控制……”
“是的，一定是这样，一切问题的根源，便在于‘控制’二字。”
“有人，或者说有个我不知晓的存在，正在以一种我从未了解过的方式，一点点控制着我的人生。”
“这就好像我在游戏中，一点点控制着游戏角色做出符合我预期的行为一样。”
“而这个家伙一定就藏在我身上，因为如果不是这样的话。”
“在我离开万安市去往其他地方求医问诊时，他又如何能继续控制我，并保证我不会失控？”
话语落，陆缘猛然站起身，径直来到了洗手间内。
他双手撑在洗漱台上，认真的看着镜子中那被‘病痛’折磨到骨瘦如柴的自己，平静的开口了。
“黄山子，我知道你能听到，出来见一面吧。”
话语落，陆缘就站在镜子前，开始静静的等待着。
可他一连等了约莫三分多钟，所谓的‘黄山子’却依旧没有现身。
“不出来是吗？”
眼瞅着对方不愿出现，陆缘索性就换了个方式。
他低下头，果断拿起一根放在镜子前的牙刷，用力的将其掰断。
下一秒，陆缘就握着这根断裂的牙刷，并把锋利的断口横在了自己的脖颈上。
笑着说：“来吧，黄山子，让我们来赌一把，就赌我敢不敢把这牙刷捅进去，如何？”
“10，9，8……”
陆缘一边倒数，一边静静的看着镜子中的自己。
“……3，2，1！”
随着倒计时数到‘1’，陆缘那握着牙刷的手猛然用力，没有丝毫犹豫就朝着自己脖颈上的大动脉捅去。
霎时间，那锋利的牙刷就刺破了陆缘的皮肤，流出鲜红的血珠。
但那牙刷最终也只是划破了陆缘的皮肤，没有更进一步。
因为陆缘的左手不知何时自己抬了起来，以一种十分强硬的姿态，阻止了他这种近乎于‘自残’的举动。
而陆缘看着那不断滴落到洗漱台上的血珠，感受着脖子上传来的剧痛。
脸上不仅没有露出丝毫的痛苦，脸上的笑容更是变得愈发灿烂起来。
只因那一直萦绕在他心中的疑惑，已经在这一刻得到了证实。
“你果然也是有弱点的，黄山子。”
陆缘看着自己那擅自行动的左手，言语中充满了笃定。
与此同时，诡异的一幕出现了。
啪！
只听一阵清脆的碎裂声响起。
那洗漱台上的镜子竟在此时冷不丁的碎裂，并分化出无数道裂痕来。
而这些裂痕不仅把平整的镜面切分成了无数块。
更是把此时镜中的陆缘，映照得支离破碎起来。
让这镜内镜外的景象，宛若是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
而也是在这诡异的情况过后。
那镜中的陆缘陡然开口了。
“小子，我们做个交易吧。”
听到镜中人的话。
镜外的陆缘并没有立马给出回应，而是出神的看着自己眼前。
就仿佛有什么东西突然出现，横在了他和镜中人之间。
而实际情况也确实如此。
只见一个让陆缘无比熟悉的《三更天》游戏对话框。
在镜子中人发出交易的邀请后，冷不丁的出现了。
【在经过一系列的事情后，你敏锐的察觉到发生在自己身上的异样，并猜出了有某种东西躲在了你体内】
【而你虽然不知道这东西是什么，但你通过近半年的经历，笃定那东西想要的不是你的尸体，而是一个活着的你】
【你果断以‘自杀’为要挟，并不出所料的把对方从自己体内给强行逼了出来】
【而对方在出现后就立马向你发出了‘交易’的请求，对此你的回答是？（是否使用黄氏望气术）】
【倒计时：30、29、28……】
陆缘看着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游戏对话框。
仅仅只是错愕片刻就仿佛明白了什么。
而后毫不犹豫的选择使用黄氏望气术。
片刻后，那熟悉的‘游戏回答’就一五一十的罗列在了陆缘面前。
【选项1：同意交易，并询问对方有没有让自己活下去的办法（一定概率获得未知的馈赠，并大概率找到活下去的办法）】
【选项2：拒绝交易，并告诉对方你不会和玩弄自己的人合作（大概率导致谈判破裂，并给自己带来前所未有的危险）】
【选项3：避开这个问题，不同意，但也不拒绝（大概率激怒对方，并给自己带来巨大的危险）】
陆缘看着这两三个回答，以及它们所对应的推演结果。
眼神渐渐变得深邃起来。
如果只从两个回答的推演结果来看。
‘选项1’明显要比‘选项2’和‘选项3’靠谱的多。
因为前者能让他活下去，后两者则是大概率让他就此殒命。
可对于已经玩了一晚上《三更天》的陆缘来说。
他很清楚所谓的‘推演结果’从来就不是绝对的。
且在某些特定场合下。
所谓的‘推演结果’更有可能会成为一种误导。
一种误导他做出错误选择的‘陷阱’。
因此陆缘只是略微思考，就做出了决断。
“黄山子，这些选择以及它们所对应的后果，应该都是你故意弄出来给我看的吧？”
“毕竟这所谓的黄氏望气术，打从一开始就是你故意给我的，不是吗？”
听到陆缘的话，镜子中的黄山子沉默了。
除此之外，他此刻看向陆缘的眼神，也流露出了少有的错愕。
很明显，这不仅是因为陆缘的回答出乎了他的意料。
同时也是因为陆缘的决定，彻底打乱了他原本的计划。
因此，当他望向镜子外一脸笑意的陆缘时。
本该占尽主动的他，却是在此时陷入到了罕见的沉默中。
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是缓缓开了口，并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面对这个问题，陆缘想了片刻后，笑着给出了答案。
“嗯，差不多是从我意识到，你今天是故意让我发现你的那一刻起发现的。”
“毕竟你若是愿意的话，完全可以像你这半年来做过的事情一样，继续扭曲我今天和你有关的所有记忆，从而让我对你的存在毫无察觉，可你并没有这做，不是吗？”
“这就是你的弱点，黄山子，你太傲慢了。”
“同时，你好像也有点太小看我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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