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54.随心所欲的尝试
“啊——是这样啊，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啊！”
刹那单手掩面，难以抑制的笑了起来。他的笑声越来越大，越来越高亢，最后干脆趴在地上锤着地面来宣泄那份无端的情感。
所谓今日方知我是我，不外如是。
“咳——哈啊...我很贪心吧，奈落？”
几乎要笑得喘不过气的刹那咳嗽两声，随后用深呼吸平复下激烈起伏的胸膛，扭过头看向身旁的奈落，笑意盎然的如此发问。
“有什么不好么。”
奈落那两排珠圆玉润的脚趾蜷曲了一下，暗搓搓的把脚伸向身前，一点一点蹭到刹那的身旁，然后一下子扑倒在他背上。
“没有哦，倒不如说就是要这样才行呢~”
明悟本心，破除心障而后立地飞升之类的事发生在虚身上并不违和。
事实上，想要进化成亚丘卡斯甚至更进一步的瓦史托德，这都是必不可少的一个要素，甚至比起虚本身的天资还要重要。
作为缺憾的灵魂，虚若是一直迷茫下去，除了滑落向退化的深渊之外就没有第二个结局了。
但对刹那而言，这一场‘顿悟’又好像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变化。他要做的事，跟过去似乎并没有任何区别。
只不过是从‘被推着去做’变成了‘他想要去做’而已。
但是刹那却能够从这种变化中体验到强烈的解放感————他，是自由的。
所以他才会说，就是要这样才行。
“我就是‘我’，没有比这更好的事了，不是吗？”
笑着如此回应道，刹那忽然看到一只小鼠从不远处的土堆里探出了头。
那是在虚圈表层随处可见的，只需要呼吸就足以维生的最弱小的虚，就像最初诞生时的刹那一样。
不过即便单靠呼吸就能存活，如果有机会吃到一些残羹冷炙，这样的虚也不会拒绝就是了。
大概是嗅到了从刹那手中掉落在地上的肉条的气味吧，这只小鼠此刻正眨巴着那双黑豆似得眼睛，四处打量着周围的环境。
当它看到了趴在地上的刹那的那张可怖的假面时，被他眼睛中如同燃烧着的光彩吓了一跳的小鼠一下子缩回了土堆里。
片刻后，并未感受到任何危险的小鼠又小心翼翼的探出头，一步一回头的打量着刹那的反应，走向掉在刹那肋侧的肉条。
刹那看着小鼠在尘埃里缀出的一长串细小的脚印，觉得非常有趣。
一般情况下，像这样的小虚都会因为慑于普通虚的灵压而本能的避开。刹那上一次与这种小虚贴得如此之近大概已经是七八百年前的事了。
但虽说这些小虚有着趋利避害的本能，但在虚圈、乃至所有拥有灵力的生物间还有另外一条铁律。
那就是双方的灵压差距过大时，弱小的存在就会无法意识到强者拥有的力量。
‘就是这种不经意间的细节，反而才更有成长的实感啊。’
为了不惊动这种小鼠，刹那在心底对奈落发出了感叹。
他悄无声息的转过头，低头注视着抱着比它身体还巨大的肉条大快朵颐起来的小鼠，眼神变得十分温和。
“唧————！！！”
伴随着呼————一声的风压，在一阵天翻地覆之中，那小鼠忽然感觉自己被抬到了非常非常高的地方。
然而那只不过是刹那从下面把它捧了起来而已。
被八颗如火球般的眸子注视着的小鼠在刹那的掌心中怯生生的缩成一团，然后尽力的向刹那伸出抱着肉条的前肢，一副要把食物还给他的模样。
“呵...”
没有取走小鼠手里的肉条，刹那只是伸出手指，在它的头顶上轻轻的点了点。委实说，那种毛茸茸的手感出奇的还算不错。
不过即便他已经竭尽所能的收敛起了力道，那只小鼠依旧被他的手指‘敲’了个趔斜。
又捏了捏小鼠的肚子，刹那便把它放回到原地，然后又扯下他先前捕获到的兔形虚的一条后腿，丢到小鼠身上。
伴随着‘震天动地的轰鸣’，那只小鼠从压在身上的兔子腿下面挤出头，不可思议的看了看身子上面的肉块，又转过头望向刹那。
那双多出了一抹灵性的光彩的眼睛里，盈满了基力安枯瘦的身影。
“唧...”
费力的从兔腿下面拔出身体，小鼠站起来对着刹那远去的方向挥动着前爪，即便他早已经消失在它的眼中。
......
“把一点智慧给予那个小家伙有什么意义吗。”
“大概没有，不过应该会很有趣吧？”
迈着轻快的步伐化作一道漆黑的线条，疾驰于荒野之上的刹那用跟他脚步同样明快的声音回答了奈落的疑问。
从自己体内的资讯里挑选出一点点微不足道的‘智慧’给予那只小鼠，确实只是刹那一时兴起。
说是见猎心喜也好，自我欲望的解放也好，总之他就是堪称‘强迫’的给予了那个小虚一点不一定称得上是‘礼物’的馈赠。
它固然会因为那一点智慧获得继续成长的机会，但相应的也会面临虚圈更为严酷的血风。
而这一切，都是因为刹那这个远比它强大的存在的一次余兴。
那个小家伙会成长起来吗？还是会在虚圈残酷的生存环境里凄惨死去呢？又或者会觉得就这么生存下去已经很幸福了，所以并不打算继续进化呢？
它会感谢刹那吗？还是会因此而诅咒刹那呢？
刹那，真的很好奇。
“唔...刹那的性格好像变得更恶劣了呢。”
“是这样吗？嗯。好像确实是这样没错，所以奈落会讨厌我吗？”
“不~会~哟~”
模仿着刹那拉长的声音，奈落紧紧搂着心爱的恶鬼的脖颈，用冷淡但充满情热的声音做出回复：“刹那就是刹那，不管怎么样都是奈落最喜欢的刹那~”
“哼哼~真好搞定呢，奈落~”
故作奸邪的挑逗着身后的奈落，刹那已经将那只小鼠抛到脑后了。
不过现在，他也确实没心思去思考那只小鼠究竟会经历怎样的磨难与历练。
因为他现在，要去寻找的是整个虚圈里最为特别的那一位大虚。
柯雅泰·史塔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