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52.萨尔阿波罗

拜勒岗·鲁伊森邦的领土，那座白璧无瑕的虚夜宫的某个角落。

一双金色的眸子正注视着面前的荧幕。

此时，距离现世的人类发明出‘监视摄像器’之类的事物恐怕还有一千余年的时间，就连相应的概念也压根都不存在。

但此刻，确实有人驱使拥有这种功能的虫型迷你虚，从隐蔽的角落观赏着虚圈各处的景象。

而刹那‘无中生有’诞生在虚圈表层的景象，也切实的呈现在了他的眼前。

被荧幕泛绿的光芒照射得几乎只剩下漆黑背影的存在，毫无疑问是货真价实的最上级大虚。

除了覆盖在上半截面容，只露出下颚部分的面具之外，他的姿态与人类外形几乎如出一辙。这样的特征即便在瓦史托德之中，也是格外稀少的。

其名为萨尔阿波罗·格兰兹，‘臣服’于拜勒岗手下的数名瓦史托德级大虚之一，甚至在其中他也算得上是最强者。。

不过若要说这个家伙心中是否有那么一丝一毫的‘忠诚’或者‘善意’，恐怕都是痴心妄想。

倒不如说，在拜勒岗手下那些心怀鬼胎的虚之中，他也是最为出类拔萃的那一个。

萨尔阿波罗生前还是人类的时候是一名炼金术师，由于生前作为将军的哥哥，伊尔弗特·格兰兹时常将战败者带给萨尔阿波罗作为实验品，他也因此开始利用人类进行各种实验。

在因故暴毙之后，这兄弟二人也就顺理成章的变成了虚，只不过萨尔阿波罗在那时干脆利落的将包含自己的哥哥在内以及其他实验体的灵魂一并吞噬了。

凭借生前积累下的学识，萨尔阿波罗在虚圈中可谓是如鱼得水。经过长期的猎食与进化，他便获得了在瓦史托德中也算得上是名列前茅的力量。

但是，被他吞噬的哥哥并未彻底消失，他粉红短发中那几缕金色就是其存在的证明。

因为他哥哥的存在，萨尔阿波罗经常会被虚的本能所支配。

性情骄傲而自负，蔑视除了自己才能之外的一切的萨尔阿波罗对那种会影响自己心智的强烈兽性可谓是深恶痛绝。

因此，他一直都在想办法将属于他哥哥的那部分从自己的魂魄里剥离出去。

事实上，从生前到成为虚的如今，萨尔阿波罗所追求的东西从来都没有改变，那就是成为“完美的生命”。

可以说，他会臣服在拜勒岗的手下就只是因为在这里，无需亲自动手他能收获数不胜数的试验品，而且还不会有人打扰他进行实验。

只要偶尔丢出来些残羹冷炙去应付那些傻逼，就能得到一个近乎完美的实验场所，这笔买卖对他而言简直是再合适不过了。

“虽然我不想偷牙密的口头禅，但所谓幸运真的就是这么回事吧~”

此刻，注视着荧幕一角中显现的光景，这位萨尔阿波罗的瞳孔激烈的颤抖着。

他被织物包裹着的纤长手指胡乱插进混杂着些金色发丝的粉红及肩短发里，假面底下的脸庞露出了明显的窃笑。

“虽然原本只是闲来无事才随意的放出了录灵虫，没想到居然真的会遇到这么有意思的个体啊~这不算好运还有什么才能叫好运呢~”

“凭空聚拢出身体，究竟是什么原理啊？明明只是个基力安，灵压反应甚至比一般的亚丘卡斯都高————真有趣，真有趣啊————好想抓回来好好的分析一下~”

投射在他面前的荧幕，镜头忽然拉近，将刹那的面容放大到足以占满整个屏幕。

“不行不行不行，单凭现在的录灵虫就只能捕获到这种程度的数据，这样不是什么都没法分析出来吗？改进——必须要改进才行啊！”

沉醉在愉悦的思绪之中的大虚，嘴角愈发上扬，发出了神经质的狂笑。

“————不对！”

忽然间，萨尔阿波罗的双拳猛地砸在面前的操作台上，隐藏在假面之下的面容一下子涨红了起来，就连双眼都有些凸出，布满了血丝。

“居然被那个没脑子的蠢货影响到这种地步，我也真是退步了啊。”

连续几个深呼吸，将哥哥的魂魄对自己的影响化解下去后，萨尔阿波罗脱下被自己握拳时硬生生撑爆的手套，拧了拧脖子后慢条斯理的把散乱的发丝揽到耳后。

“但只是因为见到了这种奇妙的个体就失态成这样，也是因为最近太无聊了吧。”

他的语气明显平稳了下来，随手在操作台上还没有被砸坏的部分点了几下，查询出荧幕中刹那身处的位置。

刚想按下联系附近大虚的通讯按钮，刹那忽然隔着荧幕与他对视了起来，随后映照着刹那整张脸的荧幕便暗了下去。

“吼~↑这家伙还真敏锐啊~”

知晓是录灵虫被发现后处理掉了，萨尔阿波罗也不气恼。他做到身后的转椅里，轻巧的点着脚尖旋转了起来。

“看样子这下是没机会抓到他了吧，有那种能力的话，想要逃跑估计也不是什么困难的事...嗯~嗯~要告诉拜勒岗大~人~吗？”

转椅的旋转让萨尔阿波罗的声音变得有些飘忽不定，但唯一可以确认的事实是，他的言语里丝毫听不出对他现在‘效忠’的君王，拜勒岗的敬意，反而在对方名字后的‘大人’这个称呼极尽揶揄之意。

“嘛嘛，果然还是算了————”

靴子与地面相碰，停下了转椅的旋转。萨尔阿波罗仰倒在椅背上眺望着布满管线的天花板，露出饱含恶意的笑容。

“就算说了，那个骨头架子也只会说什么‘放着不管，因为我嫌麻烦’之类的弱智一样的话吧？”

最近的虚圈，实在是平稳的太过无聊了。自打拜勒岗停止扩张自己的领土，他这边能收到的试验品也越来越少。究其原因，在萨尔阿波罗看来就是因为拜勒岗已经开始不思进取了。

这没什么，倒不如说根本就是理所当然的事。

“倒不如就这么放着，先让他成长一阵子，看看还会不会有什么更奇妙的表现呢————”

萨尔阿波罗猛地坐起身，望向一片漆黑的荧幕，露出格外险恶的笑容。

“当然，我也会好好的培育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