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宫闭馆日,我在清朝当宠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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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公主的察觉

夜,如墨般浓稠,寒意裹挟着寂静,弥漫在整个深宅大院。

“姑娘快些,”小丫鬟莲儿,脸颊因焦急而微微泛红,双手小心翼翼地捧着新制的藕荷色旗装,那旗装上绣着精致的牡丹花纹,丝线在摇曳的烛光下闪烁着微光。“驸马爷在花厅等您试新曲呢。”莲儿的声音清脆,带着几分急切,在这静谧得有些压抑的庭院里回荡,仿佛石子投入深潭,激起一圈圈紧张的涟漪。

张若兰闻声,刚要加快脚步,却见院门轰然洞开,那声音在夜里格外突兀,仿佛是命运之门被猛然撞开。八盏羊角宫灯被侍从高高举起,明亮的光芒瞬间驱散了四周的黑暗,将整个庭院照得如同白昼。灯光下,白雪覆盖的地面反射出刺眼的光,与宫灯的暖光交织在一起,形成一种奇异的氛围。和孝公主身姿高挑,踩着寸许高的花盆底稳步走来,每一步都带着不容侵犯的威严。她身着鸦青缎面斗篷,在夜风中翻涌如浪,斗篷上的暗纹在光影中若隐若现,仿佛是黑暗中的神秘符号,而她则是这符号的主宰。

张若兰心头一紧,慌乱间来不及藏起发间的玉簪。那玉簪莹白如雪,在灯火下散发着柔和的光芒,此刻却显得格外刺目。她慌忙屈膝行礼,心跳如鼓,额头微微沁出冷汗。四周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只有远处偶尔传来的风声,像是在低声呜咽。

“这簪子...”公主缓缓走近,染着凤仙花汁的指甲轻轻划过玉质,指甲上的嫣红与玉簪的洁白形成鲜明对比。“去年腊月喀尔喀部进贡的羊脂玉,皇阿玛赏了十二支。驸马求了半月说要赠予本宫生辰礼,原是在你这儿。”公主的声音冷若冰霜,一字一句仿佛带着寒霜,在这寂静的庭院里回荡,如同冰棱断裂的声音。

张若兰感觉后颈渗出冷汗,她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历史记载中嘉庆四年抄家清单确有“白玉响铃簪十二支”,此刻簪子却提前二十年出现在自己发间,这让她意识到自己陷入了巨大的危机。她抬眼望见公主腰间悬着的鎏金马鞭,那马鞭在风中轻轻晃动,马鞭上的宝石在灯光下闪烁着寒光,突然想起《清宫档案》里记载:和孝公主曾鞭笞偷盗的太监至血肉模糊。这一联想,让她的脊背一阵发凉,周围的寒意似乎更浓了。

“奴婢该死!”她重重叩首,额头触到冰凉的青砖,那寒意从额头直钻心底,仿佛青砖都被这夜的冷意浸透。“这定是库房错送...”她试图解释,声音却因紧张而微微颤抖。

“错送?”公主抽出马鞭,轻轻敲打着掌心,鎏金云纹在烛火下忽明忽暗,仿佛是命运的无常。“上月你房中多了套青花缠枝莲茶具,上旬是苏绣双面屏风,三日前驸马亲自去琉璃厂寻了方洮河砚——张姑娘当本宫是瞎的?”公主的质问如同一连串的利箭,让张若兰无从招架。此时,一阵寒风吹过,庭院里的树枝发出沙沙的声响,仿佛也在为这紧张的气氛而颤抖。

庭院里死寂得可怕,静到能听见雪花飘落的细微声响,那雪花如同轻盈的羽毛,缓缓落下,却仿佛带着千斤的重量。张若兰盯着砖缝里凝固的血迹,那血迹暗沉,仿佛诉说着往昔的故事。突然,她听见环佩叮当声由远及近,那声音清脆悦耳,却让她的心跳愈发急促。

丰绅殷德疾步走来,他神色焦急,石青色补服下摆还沾着未化的雪粒,那雪粒在烛光下闪烁着微弱的光芒,像是他匆忙间留下的痕迹。“公主何故动怒?”他迅速挡在张若兰身前,袖中隐约露出半截诗稿,那诗稿上的字迹清秀,仿佛还带着他的温度。

和孝公主的目光掠过诗稿上“兰韵幽香远”的字句,突然想起大婚那夜。龙凤烛的光芒摇曳,照着他用满文写的合婚庚帖,最后一笔收锋时墨点晕开,像极了此刻他护着旁人的姿态。她的眼神瞬间变得冰冷,反手将玉簪掷向廊柱,只听“啪”的一声,羊脂玉撞得粉碎,那清脆的碎裂声在庭院里回荡,仿佛是心碎的声音。廊柱旁的积雪被这声响惊起,纷纷扬扬地飘落。“驸马可知私相授受是死罪?”她的声音中带着愤怒和失望。

“是臣糊涂。”丰绅殷德撩袍跪下,膝盖重重地磕在地上,却仍将张若兰护在身后,那坚定的姿态如同守护珍宝。“但若兰并非...”他试图辩解,话却被公主打断。

“好个若兰!”公主突然笑出声,那笑声却没有一丝温度,马鞭尖挑起张若兰下颌,让她不得不直视公主冰冷的目光。“汉女入府三月就能让驸马忘了规矩,本宫倒要看看你有什么妖术。”她转头吩咐嬷嬷:“取冰水来,张姑娘既喜欢雪地嬉戏,便去庭中跪足三个时辰。”公主的命令如同一道冰冷的圣旨,让人无法抗拒。

当第一桶井水浇透衣衫时,张若兰只觉一股刺骨的寒意瞬间包裹全身,她的身体剧烈颤抖,牙齿也开始打颤。寒风呼啸着,吹过她湿透的衣衫,仿佛无数冰针在刺痛她的肌肤。在这彻骨的寒意中,她恍惚看见历史原貌——史书记载嘉庆八年奎福诬告案,丰绅殷德“国服内侍妾生女”的罪名,或许就始于此夜。她望着公主转身时翻飞的斗篷,那斗篷如同一团乌云,遮住了她所有的希望。她突然明白那些史册未载的深宫岁月里,这个女子早已被命运磨成了锋利的箭镞,随时准备射向一切威胁她的人。庭院里的树木在寒风中瑟瑟发抖,仿佛也在为她的遭遇而悲叹。

子夜钟声悠悠传来,那声音沉重而悠长,仿佛是命运的倒计时。钟声在寂静的夜空中回荡,每一声都像是敲在张若兰的心上。丰绅殷德解下貂裘,轻轻裹住昏迷的张若兰,他的动作轻柔,眼中满是心疼。他的指尖触到她怀中硬物,竟是半块染血的玉佩,那玉佩裂纹处渗出幽幽蓝光,神秘而诡异。更漏声里,谁也没注意碎玉中浮现的满文正在缓慢重组,从“福裕”变成了“劫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