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合法生意
太守的马车抵达了摘花阁。
摘花阁已经化作一地飞灰，姑娘们都被送回了太守府。
太守的马车抵达了品桃苑。
品桃苑已经化作一地飞灰，姑娘们都被送回了太守府。
今天落霞关的碳排放或许有些超标，但更超标的是曹师爷的怒气。
“欺人太甚，欺人太甚！”
曹师爷看到被付之一炬的品桃苑，已然抓了狂，再也保持不住之前装出的冷静模样。
这可是落霞关最赚钱的三家青楼啊，是他的宝贝摇钱树，这才一眨眼的功夫，都没了！
都没了！
刘太守虽然觉得曹师爷反应有些奇怪，但他自己也气得不轻。
同时，他内心深深担忧忠儿到底是被哪来的魔头蛊惑，竟从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变成了杀人不眨眼的悍匪！
“那个不孝子又去了何处？”刘太守唤来留下看守品桃苑遗址的兵士，询问道。
兵士瞟了眼一旁的曹师爷，犹犹豫豫道：“回禀太守大人，刘忠公子让人拷问了品桃苑的老板，那老板招供出来，他只是台面上的主事，品桃苑真正的主人其实是……是曹师爷。所以刘忠公子带着人往曹师爷府上去了。”
兵士说完，就低下头，似乎怕曹师爷记住他长相。
曹师爷已然脸色惨白，顾不上看他。
刘太守震惊地转头看向曹师爷。
你？
难怪你刚才一副悲痛欲绝的样子！
亏你浓眉大眼的样子，竟是品桃苑的幕后老板？
跟在老夫身边这么多年，老夫都不知道！
刘太守刚想开口说质问两句，说时迟，那时快——
只见曹师爷噗通一声跪了下来，动作行云流水，看起来至少也是练习了两年半。
“太守大人，您可得给属下做主啊！属下这些年勤勤恳恳、兢兢业业，从未做过欺压百姓、贪赃枉法的事，就算没有功劳，也总有苦劳吧！
“属下就是靠着青楼行院的营生，赚点小钱维持住生计而已，只是这营生着实难登大雅之堂，才不愿让人知晓。如今属下产业被人付之一炬，一家老小都只能喝西北风啦！”
他说得情真意切，泪流满面，竟是真的让刘太守生出了些同情。
是啊，开青楼行院又不违反大程律法，是合法生意，最多让人觉得不太体面，但算不上什么大的罪过。
曹师爷这些年也确实把自己交代的任务都办得妥妥帖帖，用起来十分顺手，没有什么可指摘的。
刘太守这样想到，于是拍了拍曹师爷的肩膀，扶他起来。
“你且放心，老夫自会为你做主。”他宽慰道。
“多谢大人，多谢大人！”曹师爷用手擦拭眼泪，遮住了他眼神中暗藏的怨毒，“还请大人救救属下，属下从未得罪过刘忠公子啊，这样下去，怕不是属下的宅邸也要被他付之一炬！”
“老夫定不会让那不孝子如此荒唐行事！”刘太守保证道。
两人于是又上了马车，让车夫赶路去师爷家。
刘太守没有注意到，曹师爷在入座后，悄悄摸了摸身上藏着的小刀。
空中，一羽金鸟跟上了他们。
秦乐水通过小炼分身的视野，俯瞰着太守的马车。
曹师爷的表演让他觉得很滑稽，但更滑稽的是刘太守对其表演的反应。
“哪怕百姓交口称赞的好官，归根结底也还是封建官吏，摆脱不了阶级思维的牢笼。”
他摇了摇头，终究是对刘太守彻底失望了。
哪怕在大程这个封建王朝的律法中，拐卖人口、采生折割、逼良为娼也都是犯法的。
而像青楼这样的地方，就算用牛一刀的脑子去想，也不可能没有逼良为娼的现象。
一个注定会引发更多犯法行为的行业，其本身却是合法的，这无疑可笑而又可耻。
“已经不是一般的黑心师爷了，必须重拳出击！”秦乐水摇了摇头。
他懒得继续看曹师爷小人得志的样子，放在前世的网文小说里，这样的角色多跳三章，他都会嫌作者写得拖沓。
“为了朕这些落霞关的百姓们，就帮刘爱卿他们加速一下吧。”秦乐水道。
他丝毫没有在意落霞关其实是程国的领土。
既然他已然出世，程国的昏君和贪官们，大约坚持不到他渡劫，就要和程国地图一起被划去了……
……
曹家宅邸。
地下暗室中。
三十几名凶神恶煞的男子纵酒寻欢。
“美人们怎么还不来？”
“急什么，主公哪次说给我们送美人会食言的？”
“再不来酒菜都要吃完了！”
“来人，上更多的美酒来！”
即便没有青楼的姑娘作陪，这些死士也不愿浪费丝毫放纵的时间，使劲差遣着曹师爷家里的佣人们，为他们准备各种美酒美食。
这群人不知道的是，他们也只剩下这顿美酒美食了，压根儿不会有美人再来师爷家。
美人们全去了太守府，来师爷宅邸的是太守的儿子。
三个身上充满血腥味的男人带着一队兵士不断靠近这里。
“三弟，今天是你第一次见血吧？”马三川对刘忠问道。
刘忠点了点头。
他对于被叫三弟已经没有什么排斥感了，毕竟他们仨现在可是过命的交情——一起要了好多恶人的命。
“三弟的胆子还不错啊，就算江湖人士，头一回杀人后吐出来的也是有的。”牛一刀在旁说道。
刘忠想了想，说：“杀第一个鞑鞑的时候，我还没反应过来他就死了。等我意识到都是靠着圣上赐下的力量后，心里便充满了对圣上的崇敬和感激，顾不上想其他的了。”
刘忠的话仿佛打开了某种开关，三人齐齐对着地下恭敬拱手，然后才继续对话。
“确实，圣上让我们杀的都是些该死之人。”马三川点头道。
他入狱前是落霞关的帮派老大，对于城里那些蝇营狗苟之事，就算没有亲自掺和，也大多有所耳闻。
何况他自己也是个该死的恶棍，收保护费、放高利贷，害了不少人家破人亡，自然清楚哪些人和自己一样该死。
“那个，你们一直在说的圣上到底是何方神圣？”
一直跟在后面的孙校尉终于忍不住，问出了心里憋了半天的问题。
刘忠、牛一刀、马三川齐齐转头看向他。
他们三人彼此快速交换几轮眼神，最后是马三川先开口：“圣上似乎没说过我们不能和别人提他的事情？”
刘忠昂起头道：“圣上行事光明磊落，自然无不可告人之言。”
牛一刀抚掌大笑：“既然如此，就让我们和四弟讲讲圣上的伟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