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圣上的任务罢了
蛮军大营。
“算算时间，差不多该发动了吧。”主将独孤雪莲看完了书，走出营帐，望向落霞关方向。
“禀告二王子，已经到了约定的时刻了。”一名属下上前汇报。
独孤雪莲点了点头。
她脸上的表情毫无波动，一切都在计算之中。
今日让独孤红景去与刘太守斗将，并非单纯的试探或挑衅。
如果鞑鞑赢了，自然能够打击落霞关守军的士气。
若是鞑鞑输了，没用的弟弟带兵撤走，也足以证明一件事——
他们蛮狼族是信守诺言的。
这种守诺自然不是给刘太守看，而是用来展示给城里那些与蛮族有联系的势力。
二十年前，在程国宰相蔡桧的主张下，程帝开始每年向蛮族供奉岁币，以止战戈。
双方还在边境建立了互市。
有了市场，自然就会产生利益的交换。
六年前，独孤雪莲十二岁生日时，向她的父王提议——
通过互市建立利益输送渠道，将程国的一些家族与蛮狼族绑定，并派人去收买程国境内那些上不了台面的势力。
蛮狼王一开始并不愿意，程帝那老废物送来的真金白银，再赏给程国的猴子，岂不多此一举？
但在女儿的撒娇请求下，蛮狼王最后还是答应了。
现在，终于到了独孤雪莲的计策开花结果的时候。
五天前，蛮族主力大军传来消息，已然攻破丰都关，蛮狼王下令十日不封刀。
独孤雪莲对此很无奈，她曾多次劝过父王，在攻打程国时尽量不要屠城，这不利于今后的统治。
蛮狼王虽然口头答应了她，但上了战场后，果然还是控制不住杀性，大开杀戒起来。
不过这也在独孤雪莲的预料之中。
她立刻安排数名信使进入落霞关，向城中那些被收买的势力传达指示。
这些势力鱼龙混杂、藏污纳垢，下有丐帮、青楼、地痞流氓，上有富商、土豪、贪官污吏。
独孤雪莲要求他们在蛮军抵达城外的第二天正午，开始散播“丰都关被屠”、“蛮狼族十万大军势不可挡”等消息，在城中制造混乱。
做完布置后，独孤雪莲也不管这些人会如何答复，便率领三万人马开赴落霞关……
“让战士们做好准备，三天后开始攻城。”独孤雪莲下令道。
“是，殿下！”
“进城后，那些官员富户先留着，他们还算有点用，等榨干所有价值再说。至于丐帮之类的城狐社鼠，你带些人将他们都打杀了。”独孤雪莲继续交代道。
落霞关在程国手里时，这些地下势力对他们有用，平时扰乱治安，战时充当内应。
可一旦打下落霞关，变成自家的领土，那些臭水沟里的老鼠就只剩下碍眼的份了。
“嘿嘿，那个丐帮老大胃口大得很，还想我们封他做落霞关的太守，长那么丑，想得倒是挺美。”属下嘿嘿笑道。
独孤雪莲微微蹙眉，没能想起落霞关的丐帮老大叫什么名字，便不再继续想了。
“杀干净些。”
她只是强调了一句。
……
可怜的梅面目永远不会知道，蛮狼族虽然允诺他好处时表现得十分有诚意，但其实全是哄骗他的，根本不会有兑现的一天。
一切都不过是镜中花水中月。
因为，他已经死了。
他丑陋的脑袋被人踩在脚下，残缺的身体也正任人鞭尸。
刘忠一脚踢开梅面目的脑袋，脸上满是嫌弃。
“这所谓的丐帮舵主，连炼气中期都不是。”
他鄙视地说着，丝毫没想起来自己连炼气期都不是。
刘忠有着秦乐水赐下的护身符，实力无法用简单的境界来衡量，仅仅一个照面，就将整个丐帮都砍翻了，舵主和几名主要干部悉数授首。
牛一刀和马三川负责处理剩下的那些乞丐，凡是面目可憎，跟着梅面目为非作歹过的，统统一起送下地狱。
至于判断标准，纯靠他们直觉，毕竟他们自己就是恶棍，最熟悉恶人的气息。
这三人并非越狱，而是直接从大牢走出来的。
他们从赶来劝说刘忠的孙校尉这里得知，刘太守下了赦免令，他们已恢复自由身，随时都可以出狱。
于是，三兄弟便在马三川带领下，找到了本地丐帮盘踞的破庙。
很快，整个寺庙中到处都布满鲜血和残尸。
一盏茶的时间前，这些乞丐都还在幻想着，将丰都关被破的消息在城里传开，制造混乱，再帮着蛮军骗开城门，迎接蛮狼族入关，他们就可以跟着一起抢钱、杀人、玩女人，从此享受数不尽的荣华富贵。
而现在，他们迎来了应有的结局。
“姓梅的虽然实力不强，但靠着对强者阿谀奉承，对弱者心狠手辣，在这落霞关也算是占据了一席之地。当然，更多是看丐帮的面子，才没人轻易动他。”
落霞关地头蛇马三川解释道。
梅面目只是丐帮负责落霞关事务的舵主，上面还有堂主和帮主，管理着程国所有乞丐。
“三弟，许多犯下天怒人怨之事的人，本身未必是什么强者，但有时恰恰就是这种没什么本事的废物，害起人来心更黑。”牛一刀也跟着附和道。
刘忠摇了摇头，然后朝天空拱了拱手，赞美起圣上：
“陛下圣明！是您的伟大拯救了落霞关满城百姓，臣等必将完成您的圣旨，让陛下的光辉照遍所有黑暗的角落！”
牛一刀和马三川刚要学他动作，发现刘忠面露迟疑，然后缓缓把双手放低，改为对着地下拱手。
两人愣了愣，随即恍然，忙跟着照做。
“要不怎么说是太守的儿子呢……”
“还是读书人会来事，圣上是阎王，敬阎王确实应该朝着地下敬……”
两人嘀嘀咕咕起来。
“行了，别砍了，继续砍下去成肉酱了，陛下就没法用了。”
刘忠看向梅面目尸体方向，开口阻止道。
除了他们外，寺庙里只剩下几名刚被拐卖来不久的无辜孩童躲在角落，以及五名遭受采生折割不足一年的小乞丐。
马三川觉得，这些小乞丐应该还没来得及跟着梅面目做什么坏事，便给他们一人一把刀，让他们每个人都去砍一下梅面目的尸体。
只不过，小乞丐们似乎都恨极了梅面目，砍了一刀还想再砍，从一开始的面露不适，到最后挥刀速度越来越快，砍得发了狂、忘了情！
听到刘忠开口，他们动作才陆陆续续停了下来。
“小子唤作阿明，他们都是我的弟弟妹妹，多谢大人为我等报仇，以后我的命就是您的！”一名紧闭双目的小乞丐走上前，代表众人发言道。
“圣上的任务罢了。”刘忠心中暗爽，但挥了挥手装作不在意的样子。
“任务可还没完成。”秦乐水的声音在半空中响起。
刘忠等三人抬头望去，发现一只通体金色的鸟儿正在他们上方盘旋，就连它的双瞳都闪耀着金芒。
“顷~”鸟儿发出清脆的鸣叫声。
“这是我培育的灵兽，它名叫小炼，负责替我在程国各地回收犯人的灵魂和身体。”秦乐水解释道。
刘忠等人看向金鸟的眼神立刻变得敬畏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