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9章 持剑斩妖头
妖魔俱是凶神恶煞。
“啧啧,我可太懂你们这些官差了,贪财好色,收受贿赂,鱼肉百姓,哪些事情是你们做不出来的?”
“可偏偏还要受那些规矩束缚,就连作恶也不能尽兴,这又是何苦呢?”
鳅九摩擦着手上扳指,将杯中清酒一饮而尽,“我看人的眼光一向很准,要不你就为我效力吧?咱们何不一起杀进那义永县,美人财宝岂不是应有尽有?”
“对对对,大王说的太对了,杀进义永县,小人盼这一天可太久了!”
旁边一人连忙附和,手上戴着玉戒,显得不伦不类,忙不迭又为水妖倒酒,声音谄媚:“您但凡吩咐,小人真是万死不辞啊......”
见他这幅模样,一众妖魔都被逗的大笑,鳅九拍拍手掌,似乎颇为满意:“哈哈哈,你叫吕二狗?”
“不错,不错,真是好名字!真是条好狗!”
但下一刻,它的脸色毫无征兆的阴沉下来,探手掐住那人的脖子,语气玩味:
“不过,你既知道自己是条狗,怎么还敢插嘴?”
“呸,不过是通风报信的狗腿子而已!”
这下,如何走漏的风声,陈渊已经知晓了个大概。
荒诞闹剧还在继续,他已经被吵的极为烦躁,声音中的冰冷不加掩饰:
“说完了吗?说完就把人放了,我对给畜牲当狗不感兴趣。”
“你说什么?”
那鳅九一怔,还以为自己没有听清。
反应过来后,脸色变的极为难看。
什么狗屁倒灶的庙祝,唬唬别人也就罢了,还真敢到自己面前蹦跶?
就是死在自己手上的官家差役都不计其数。
要不是尚且觉得他有几分能耐,早就将他扒皮抽筋,往那油锅一扔,当做盛宴享用了。
自己如此厚待,竟这般的不识趣?
“你耳朵聋吗?我说,你把人放了,我可以让你死的稍微痛快一点。”
陈渊一字一句,又重新说了个明白,全然无视鳅九那凶暴的眼神。
空气突然安静下来,几头鱼妖莫名发抖,无声无息的朝门口方向靠了靠。
“哗啦—”
酒席被猛地掀翻,各色蔬果肉食被撒了一地,那鳅九再无此前的从容,嗓音尖利。
“他娘的,你真把老子当成伥鬼那样的废物了?”
“平常跟它交好,不过是看在山君的面子上,没想到这狗东西竟这般不中用,连个毛头小子都摆不平!”
说完吐出一口浓痰,眼神凶狠。
没想到陈渊既不惊也不惧,还是那副无关紧要的模样。
看得它怒火更甚。
陈渊注视着鳅九,眼神终于认真起来,疑惑地问了一句:
“屁话说了一堆,可你和那伥鬼有什么区别吗?”
听到这话,鳅九一愣,本就青黑的脸庞颜色更深了,刚想说些什么,却发现陈渊有了动作。
他径直走向一头鱼妖,它刚才往门口多走了几步,正好离陈渊不远。
陈渊走到鱼妖跟前,扯出微笑:
“你惧怕那鳅九,却独不畏我?”
听到这话,后头的妖魔一个个忍俊不禁,传来阵阵憋笑声。
察觉到动静,这鱼妖更是恼怒无比,只觉得这贱民好不识相,临死前还要来羞辱于它。
“你算个什么玩意,我......”
还没等他说完,陈渊已经一脚蹬出,空中顿时炸出轰鸣。
巨大的力道蛮横而来,下一刻,它的胸膛如同皮球一般,瞬间瘪了下去。
而后整个倒飞出去,砸在一堆铜锣皮鼓上,发出巨响。
又在地上接连翻滚几圈,撞上一根掉漆的柱子,从嘴中咳出内脏碎块。
顿时没了声息。
憋笑声瞬间戛然而止。
鳅九的脸皮抽搐,甚至隐隐有些心疼。
这可不是吕二狗这样的贱腿子,是他好不容易拉出来的班底,各个都不逊色于那伥鬼。
虽说妖拢共不过三四头,可各个精挑细选,自己完全可以靠它们东山再起。
可眨眼间就少了一个,它心中都有些滴血。
那帮鱼妖也真不是善茬,看到同伴模样惨烈,一个个反倒被激发了凶性,提着手中刀刃不退反进。
离得最近的鱼妖最先反应过来,全身猛地发力,手臂上肌肉虬结,手中大刀挥的生风,朝陈渊当头劈去。
刀光森寒,鱼妖出手狠辣刁钻,力求一击毙命。
这不是什么高深功法,完全是从战斗搏杀中习来。
这头鱼妖格外刚猛,而且极有经验。
看它微微撤步,这是预判一击不中,随时准备再来一刀,杀敌人个措手不及。
这样刚烈的刀芒,落在常人身上完全就是一刀两断,却被一柄长剑轻松架住。
一招无功,那鱼妖还有动作,却见陈渊随意拨开大刀,揽剑顺势扫过。
鱼妖突然一怔,只觉得视线不可避免的向下坍塌。
适才那剑已经削去了它的双足。
鱼妖口中哀嚎,只能靠着两只手臂爬行。
陈渊走上前去,眼眸淡漠,从始至终他都没有将其视作对手。
不值得,也没必要。
他伸脚踩在那颗脑袋上,只是稍稍用力,便发出不堪重负的骨裂声。
“他娘的,你给老子住手!”
鳅九神情狰狞,从旁边抄起一只双刃铁叉,面前的事情几乎让它失去理智。
向来都是它在作威作福,什么时候被逼到这种地步?
可陈渊恍若未闻,脚下微微用力,一颗脑袋便像熟透了的西瓜一般,“嘭”的一声炸开。
脚下的触感颇为恶心,红的、绿的散了一地,陈渊眉眼一皱,手中长剑轻轻甩开血迹。
随后抬头,冷冷看着眼前的鳅九。
看着这个眼神,鳅九只觉得陈渊在挑衅它,眼睛充血。
“老子要你死!”
陈渊看着鳅九状若癫狂,敏锐察觉周遭的不对劲。
不知何时,四周升腾起迷蒙的蓝色水汽。
他没有多言,只是晃动剑柄,全力斩出一剑。
霎时间,火气蒸腾,似天光乍破一般,蓝色水汽被瞬间撕裂,化作粘稠的液体掉在地上,散出森森寒意。
这还是陈渊头一次见到这种招式,不由得心中一惊。
直到现在,陈渊才多看了这鳅九两分,看来是有几分本事。
但依旧没用。
臻至圆满的游云九步显出威能。
一行一掠间,长剑递出,带着一往无前之势。
鳅九眼中惊骇,可嘴角却突然勾出一个诡异的弧度。
先前落在地上的液滴似乎在颤动,无声无息的凝聚成铁叉模样,冲着陈渊后背射去。
鳅九面上露出得逞之色。
能从巡妖尉手中逃脱,也是靠的这招后手。
陈渊心中一沉,意识到这招阴狠。
但他并没有止步,冲出的势头也没有半分停滞。
见此情景,鳅九面色一僵,眼中露出震惊之色。
炽烈的火光在咆哮,如游蛇般缠在剑刃上。
看到这种以命换命的架势,它终于慌神了,甚至嗅到了死亡的味道。
娘的,这小子就是个疯子!
它不知道的是,陈渊想的很简单。
先把鳅九砍死了,这阴招也不过是无根浮萍。
鳅九当下暴吼,发狠般向陈渊冲去,手中铁叉发出刺耳呼啸。
它不信。
不信自己会栽在一个毛头小子手中。
下一刻,它突然哑住。
鳅九发现自己的视野变高了。
天旋地转间,它甚至“正面”看到了自己的身子。
我这是飞起来了?
脸上还带着疑惑,一颗头颅已经冲天而起,血污沾染青衣。
陈渊面无表情,提剑跨过尸体,走向剩下的鱼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