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你们的玩法太过低级
说完，他便打开了门，给林树留下了和雷蒙德单独谈话的空间，就像先前林树所做的一样。
这意思是，已经与雷蒙德达成了合作，但是雷蒙德希望将我也卷进来？以及，这件事背后可能还有更大的风险？
可是，不要相信雷蒙德的利诱这句话，昂斯特先生你算是说错了……
您应该奉劝雷蒙德，不要相信我的利诱！
林树嘴角抿起笑容，轻轻点头，示意已经听懂。
门刚关上，雷蒙德便对林树笑了起来：
“刚才，我没有向昂斯特透露半点与你的战斗，也没有透露半点你身上的特殊，希望这能让你松一口气。”
林树对于雷蒙德的言语陷阱已经有所防备：
“恐怕是因为昂斯特先生根本没问。”
雷蒙德既没有否认，也没有肯定，只是盯着林树的眼睛：
“对付阿加顿的方法，其实很简单，你假装被我操控，再让夏莉·昂斯特故意露出破绽，那位男爵先生必然进一步挑拨昂斯特家族与圣火教廷的关系……”
一场由你主导的阴谋？
这样走下去，谁赢谁输最终还是由你来决定？
算盘珠子都快崩我脸上了。
“你恐怕会错了意。”林树打断道：
“我并不在乎什么阿加顿，也不在乎昂斯特家族，他们谁输谁赢由他们自己打去，我不会掺和，这件事情上，与你合作的只有昂斯特先生。”
“……”雷蒙德眉头皱起。
“如先前所说，我要借走你一笔魔晶，你只需要解封我的魔晶账户，给我转账，然后我会给你一张借条，你对我动手的芥蒂便一笔勾销。
“只要你已经与昂斯特先生达成一致，那你就能立刻重获自由。”
林树看着雷蒙德，知道对方已经心动。
自由这个词，在你头戴灵性锁，完全身处别人的掌控中时，总是有着格外的吸引力。
“为什么是借？”他问道。
当然是为了维持贫穷……但这个理由当然不会告诉你。
“借你一大笔魔晶，你就不会太期待我死在你的学院里了，不是么？”
林树随意给出了一个理由。
一大笔。雷蒙德捕捉到了这个词。
他接过了林树递过来的借条，几经思索，在空白的金额处，写下了2000魔晶的数额。
抬头，发现林树的表情几乎没有任何变化，于是又在后边加了一个0。
“不能再多了，再多便会引起魔晶交易所的注视。”雷蒙德肉痛道。
虽然名义上说是借，但鬼知道这小子能不能还。
他在心理上，已经做好了打水漂的打算。
如此大额的借款，甚至都不太容易拿去公证，毕竟他明面上身为魔导师兼职院长的收入，只有每月270魔晶。
“好。”林树点头，走到门口，朝门外的昂斯特先生通知了一声。
整个房间内的灵性封锁瞬间解除，雷蒙德本质上已经自由，可以与外界沟通交流了，只剩下灵性锁尚未解除。
“你打算拿这些钱去做什么？”他脸上的笑容一下变得和善，迅速解封了林树的账户，并开始了转账。
“为上不起学的平民进行贷款。”林树诚实道。
雷蒙德简直要怀疑自己的耳朵，仿佛对方所说的语言都变得陌生，不像是人类语言。
“想要上学的穷人很多，比你想象得还要多，但他们支付不起这笔钱，也多半还不起你的贷款。”雷蒙德皱眉道。
“目光，要稍微放长远一点。”林树笑道：“普通人还不起，那一位毕业的初级魔法士，还得起100魔晶么？”
雷蒙德竟认真分析起来：
“倘若是进入魔法生产业，每月薪资7至10魔晶，仅仅是本金就需要1至3年来偿还。入职市政厅文员，每月薪资5魔晶，需要的时间更久。
“而他们毕业就需要花费3年，时间拖得如此之长，且还面临无法完成学业、不愿偿还的风险，绝对是一笔愚蠢的借贷。
“风险，需要利息来抵消，而过高的利息会带来更大的无法偿还风险。”
院长先生的基础商业理论，还是比较坚实的。
林树笑道：“毕竟是为了更多人有学可上，我也不可能设置很高的利息。”
“呵，那你便是天生的慈善家，回款周期5年以上，利润微薄，风险不可控……”
说着说着，老人头摇得像拨浪鼓。
说这小子慈善家，只是为了好听，更确切的词语是，蠢猪。
“不知您有没有考虑过，债是可以卖的。”
嗯？雷蒙德皱起眉头。
“比如说，我的邻居布鲁克先生朝我借了100魔晶上学，我为他设置了非常低廉的利息，例如每年10%的单利，从他毕业后领取薪金开始，每个月还我3魔晶，连续归还5年即可。”
“你的计算非常精准。”雷蒙德点评道。
林树嘴角勾起：
“现在，我用一纸合同，将这笔债卖给您。
“您只需要花费110魔晶，就可以买到三年后每个月3魔晶的收入，这笔收入将持续5年，总计180魔晶，倘若布鲁克先生遭逢意外无法偿还，那就由我来还。您愿意买么？”
雷蒙德嘴唇微张，脑中仿佛有雷劈过：“……可以考虑买。”
“很好，我借出了100魔晶，收获了110魔晶，接下来我会做什么？”林树问道。
“10魔晶而已，能做什么？”
雷蒙德有些茫然，聪明如他，竟然有点跟不上林树的思路。
“再将110魔晶借给下一个人啊！”林树站起来，眼中涌现出狂热与兴奋：
“现在我有20000魔晶，假设我的动作很快，愿意借贷的平民很多，愿意购买债券的人也很多，很快我就会有22000魔晶、24200魔晶，甚至，十万魔晶……再将业务扩展到其他城市呢？整个国度呢？”
债，可以卖……雷蒙德的思维一下停滞，眼睛瞪大，这简直是天方夜谭。
但，好像，又没有什么问题。
这样的借贷，绝对会有很多很多上不起学的人买，因为这不仅仅是买一个初级魔法士的身份，更是买一个未来。
而这样的债权，也绝对会有很多人购买，有一个人在中间担保风险，相当于110魔晶八年后稳定增值，甚至……就连魔晶交易所和银行，都会愿意购买，没有人会拒绝。
甚至，利息可以更高，债权的价格也还可以调高！
林树给出的数字，其实已经非常保守。
不，怎么可能有这么简单的赚钱方法……
代价，代价是什么？
林树的一番话语，简直颠覆了雷蒙德的认知。
“我只需要一块广告牌，上边写着【一次改变人生的机会】。赛勒城初级魔法学院凡尘班，应该还有多余的位置吧？”
林树望向院长，笑盈盈道。
“有的，我会让兰迪迅速扩建校舍。”雷蒙德眼睛里依然充满困惑，但嗅到了魔晶的味道：
“并且，我会延长今年这个学期的入学时限！”
林树借出去的钱，会流向何方呢？更多人上学花的钱，又会流向何方呢？
会流到学院里来！
他甚至想冲上去亲林树一口！
这件事要是能办成，实在是，太过恐怖了。
什么阿加顿，什么昂斯特，都已经不再重要，没有面前这个小鬼一半，不，十分之一重要。
“我会谨慎观望，并期待你能还得起从我这里借走的钱。”
雷蒙德很好地压抑住了自身情绪，然后打开了魔晶交易的光幕：
“你需要更多的钱，我愿意再多给你两万魔晶，这笔钱不是借款，也不属于你，而是在这件事情上我们之间的合作。”
“我还以为雷蒙德先生得到我的点子后会抛下我自己去干呢？”林树诧异问道。
“我说了，我持谨慎观望态度，这毕竟只是一个梦想，还没有落到实地。”雷蒙德立即点下了转账的确认按钮。
这是被我的话术，钓成翘嘴了？
院长大人其实，还挺好骗，不，挺好打交道的嘛……
可惜，我只是图你的钱，等将你榨干后，我会再与你算算之前袭击我的账的。
林树在心底残忍地笑了笑。这个世界的富有者，还真是天真又纯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