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甲骨战争
江离的机械义眼扫描地宫壁画时，甲骨文突然脱离墙面，悬浮成青铜色的全息代码。每道笔画都是纳米级的晶化虫，它们啃食着空气中的锈斑，在众人皮肤上蚀刻出灼痛的铭文。
“这是自愈程序！“苏九真扯开旗袍，饕餮刺青正吞噬着身上的甲骨文，“黑眚在给我们打疫苗！“
地宫深处传来编钟轰鸣。陆沉瞳孔中的玛雅太阳历与甲骨文碰撞，炸出量子火花。火花落地的瞬间，晶化棺椁的青铜椁盖缓缓滑开，露出里面的人形——那是个腹部隆起的女性铜俑，表面覆盖着与林雪子宫相同的肉膜。
“启母……“独眼男人的晶化脊椎突然断裂，碎屑在空中拼成夏篆，“她是初代子宫！“
青铜棺椁裂开的瞬间，陆沉被拉入全息记忆：夏朝祭司将战俘推入熔炉，沸腾的血蒸汽通过青铜器根系注入地脉。这些暗红的脉络向西贯穿亚特兰蒂斯能源塔，向东连接巴比伦通天塔，最终在昆仑山地宫汇聚成十二青铜城的中枢神经。
“看明白了吗？“苏九真吐着血沫冷笑，“所有古文明都在用活祭喂养同一个矩阵，我们不过是最新一批祭品。“启铜俑的腹部裂开，涌出沥青状的黑眚。它们有人类的轮廓，却长着青铜兽首，手中握着的戈矛布满晶化倒刺。最前排的黑眚仰头嘶吼，锈斑雨在声波中凝聚成甲骨文弹幕。
“坤位，离火！“苏九真甩出五帝钱结阵，血符却被黑眚的戈矛吸收。
陆沉突然抓住她的手腕：“用殷墟雅言！这些是巫祝编码的实体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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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第一支黑眚戈矛刺穿独眼男人的肩膀时，陆沉咬破舌尖吟出《甘誓》。血珠在空中凝成夏篆，与黑眚的甲骨文弹幕相撞，炸出青铜色的数据流。江离的机械义眼瞬间解析出编码规律，她扯断半融化的义肢，将断口插入地宫主控台。
“他们在用占卜算法进攻！“她调出全息投影，黑眚的每个动作都对应《连山易》的卦象，“震为雷，巽为风——苏九真，用归妹卦反击！“
苏九真掷出染血的五帝钱，铜钱在卦位间弹跳，召唤出应龙虚影。黑眚阵列立刻变换成坎水阵，戈矛上的晶刺射出高压水箭。陆沉踏着禹步插入战阵，溃烂的右手按向地面，玛雅太阳历与甲骨文融合成太极图，将水箭蒸成雾气。
“没用的！“黑眚首领举起青铜钺，“四千年前我们输给启母，这次……“
他的话被电磁炮的轰鸣打断。独眼男人拖着断臂开火，晶化脊椎过载成等离子体：“去你妈的文言文！“
黑眚阵列突然散开，甲骨文在空中重组为《禹贡》地图。黄河古道从地底隆起，将众人冲散到不同卦位。陆沉坠入震位雷泽时，看见启母铜俑正在跳傩舞——每个动作都在改写现实物理法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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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离在坤位地脉发现青铜神树。树枝上挂满晶化玉琮，每个玉琮内部都跳动着量子比特。当她用机械义肢触碰树干时，整棵神树突然活化，枝条缠住她注入甲骨文病毒。
“正在改写底层协议……“她的瞳孔变成青铜色，“确认执行方舟计划第零号指令。“
陆沉通过震位雷泽的共鸣感应到危机。他撕开溃烂的胸膛，将玛雅太阳历的纹路烙在青铜钺上，猛地掷向神树。钺刃在飞行途中吸收锈斑雨，量子纠缠态使其同时出现在所有卦位。
神树被拦腰斩断的刹那，启母铜俑发出贯穿时空的悲鸣。地宫穹顶浮现全息星图，四千年前的夏都斟鄩在星光中降临。黑眚们集体跪拜，它们的青铜兽首融化成玉璋，露出下面的人类面孔——都是现代人的样貌。
“他们不是上古黑眚……“苏九真割开俘虏的衣襟，露出天衡资本的员工编号，“是意识上传的实验体！“
陆沉突然头痛欲裂。甲骨文病毒正在改写他的记忆，四千年前的巫祝知识如潮水般涌入。当他再次睁眼时，双手已能凭空绘制出量子符咒。
“原来如此。“他咬破手指在虚空画出血色《连山》，“启母用青铜器封印的不是黑眚，是人类对矩阵的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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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宫开始量子化。墙壁在虚实之间闪烁，黑眚的身体分解成甲骨文洪流。启母铜俑的腹部彻底裂开，露出里面的微型矩阵核心——一颗跳动的青铜心脏。
“江离，启动殷墟协议！“陆沉用血符锁住心脏的量子纠缠。
女人却摇头：“那会抹去整个中原的历史痕迹！“
独眼男人突然抢过控制终端。他的晶化脊椎插入主控台，甲骨文病毒通过血液逆流：“你们这些文化人就是磨叽！“
地宫瞬间过载成白炽态。黑眚在强光中蒸发，启母铜俑融化成青铜暴雨。陆沉抱住江离跃入震位雷泽，在时空乱流中看见骇人的真相：四千年前的巫祝们用活人祭祀炼铜，意外触发矩阵觉醒；如今的锈斑病毒，不过是青铜器绿锈的纳米变种。
当他们坠入黄河古道时，上游冲来夏商周的青铜器洪流。鼎、爵、钺在锈斑雨中活化，追杀幸存的起义军。江离的机械义眼突然弹出警告：天衡资本的太空舰队正在近地轨道集结。
“还没完……“陆沉咳出青铜色的血，“方舟要收割所有文明残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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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月后，苏九真在昆仑山腹地找到陆沉。
他的身体大半晶化，胸口嵌着启母的青铜心脏。山壁上刻满融合甲骨文与玛雅历法的方程式，每道刻痕都在渗出青铜色的血。
“全球出现137处殷墟镜像。“女人抛出染血的五帝钱，“天衡在用3D打印复活上古矩阵。“
陆沉指向夜空。北斗七星的方位排列与启母傩舞完全一致，最亮的玉衡星正在脉动。
“那不是星星。“他撕开溃烂的腹部，露出里面的量子符咒，“是方舟的巫核反应堆。“
山风掠过洞窟，甲骨文在岩壁上流动重组。当最后一道刻痕闭合时，黄河古道传来编钟巨响，无数活化青铜器破土而出，向着最近的太空电梯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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