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逆分娩

暴雨冲刷着市长官邸的巴洛克式廊柱，林之夏的防护靴碾碎庭院里散落的玻璃安瓿。当她用紫外线灯扫过喷泉雕像时，圣母玛利亚怀抱的圣婴眼中射出激光，在地面投影出市卫生局的建筑平面图——产房位置标注着十三处红点，每个都对应着排污管道的癌变高发区。

“建议申报后现代艺术展。”陆沉用匕首尖戳了戳圣母像底座，“这可比市美术馆的装置艺术带劲。”

林之夏的解剖刀撬开雕像暗格，成捆的献血证散落在地。最新那本的指纹确认页上，市长的拇指印与焚化炉残渣中的放射性指纹完全重合。

防暴队的破门器撞开橡木大门时，水晶吊灯突然喷洒紫色雾气。陆沉扯着林之夏滚入波斯地毯，防毒面具滤芯在腐蚀性气体中迅速碳化。当雾气散去，大厅墙面浮现出用荧光血液绘制的产科手术流程图，胎盘处理环节标注着市长私宅坐标。

“看来市长兼职做助产士。”陆沉用战术手电照亮流程图上的签名，“这字迹比卫生局长的病历本还潦草。”

林之夏的棉签擦过墙上的血渍，基因检测仪弹出市长DNA匹配提示：“他在监控手术过程时割破了手指。”

地下室的防爆门需要视网膜验证。当陆沉举起昏迷管家的头颅对准扫描仪时，林之夏的解剖刀正抵着市长咽喉：“建议您配合演出，毕竟...”

“毕竟您后颈的蛇形纹身会泄露秘密。”刀尖挑开市长衣领，皮下植入的微型芯片泛着冷光。

克隆工厂的低温白雾中，五十个培养舱排列成双螺旋结构。林之夏的防护面罩因震惊泛起白雾——每个舱体内都漂浮着她的克隆体，发育程度从胚胎到成人阶段依次递增。第十三号舱体的克隆人突然睁眼，虹膜纹路与市长保险柜密码锁完全一致。

“生日快乐，完美作品。”市长的笑声在换气系统里回荡，“你母亲要是活着...”

陆沉的子弹击碎声源装置，弹壳坠入培养液时激起诡异波纹：“建议下载国家反诈APP，市长先生。”

尸检报告在突击行动中实时更新。克隆人脐带血检测出市长精液成分，基因测序显示所有克隆体都是人工授精产物。林之夏的解剖刀划开操作台软垫，棉絮里抖落出1998年的精子捐献同意书，签署人栏被福尔马林浸泡得模糊不清。

“看来您对林法医情有独钟。”陆沉用染血的绷带缠住市长手腕，“建议申报变态心理学研究课题。”

林之夏的紫外线灯突然照向通风管道，成团的线虫正衔着微型芯片爬行。当她用液氮罐冻结虫群时，某只线虫口器间露出市长与境外医疗集团的资金往来凭证。

码头方向的爆炸震碎地下室防弹玻璃。当缉私艇包围走私船时，甲板上的集装箱正自动启封。林之夏攀上舷梯的瞬间，二十年前的福尔马林气息混着新生儿的啼哭钻入鼻腔。第一个集装箱里堆满贴着“特殊医疗废物”标签的克隆器官，每份运输单都有市长的电子签名。

“人体零件超市？”陆沉用手套捏起跳动的心脏，“建议搞个双十一促销。”

林之夏的辐射检测仪扫过器官标签，读数在接触到她的医保编号时突然归零：“这些是用我的干细胞培育的，放射性物质被完全代谢了。”

尸检台的无影灯下，市长尸体后颈的蛇形芯片被完整剥离。当林之夏将芯片接入警用数据库时，全市医疗系统的非法移植记录如瀑布流倾泻——十三年来所有受益者的职务晋升轨迹，都在卫生局长的日记本上被红笔圈出。

“建议纪委开表彰大会。”陆沉翻看着晋升名单，“这提拔速度比坐火箭还快。”

林之夏的解剖刀突然扎进市长胸腔，黑色心脏表面刻着微型符咒——与走私船上的克隆器官完全一致。

停尸房监控在此刻捕捉到惊悚画面：周若兰的尸体正用机械臂在认罪书上签字，关节处的线虫群发出摩斯电码频率。当林之夏破译出“玩具熊”三个字时，童年卧室的泰迪熊突然播放起母亲的录音：“夏夏，当你听到这段录音时，市长应该已经...”

陆沉用战术匕首剖开玩具熊，发条装置里掉出枚染血的警徽——属于当年参与“水鬼案”的老刑警。基因检测显示血迹属于林楠，而警徽内侧刻着的经纬度坐标，正指向市长别墅的酒窖。

防暴队撞开橡木酒柜时，成箱的医用放射性药剂正在恒温柜里闪烁。林之夏的防护靴踩碎满地实验日志，1998年4月17日的记录页被鲜血浸透：“013号实验体出现排异反应，市长要求注射双倍剂量...”

当消防斧劈开最后一道铅封门时，二十年前的暴雨声突然灌入耳膜。林楠的克隆人站在培养舱前，手中握着带血的手术刀，身后的操作台上摆放着林之夏五岁生日照片——背景里市长的身影正在调整摄像机的角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