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会赢吗？会赢的！
“又来一个上头的。”
“看他的着装不差，但也说不上多好，估计是哪个小家族的少爷。”
“没见过世面的小贵族，今天怕是要输得裤衩都不剩咯！”
“越是做一夜暴富美梦的人，越是容易一夜之间倾家荡产……”
……
诺亚刚把钱袋子甩在桌上，就听到了无数嘲讽的声音。
不止是周围的看客，就连一旁的塞莉娅都皱起了柳眉：“你这……我让你演疯狂的赌徒，没让你真的疯狂。”
看着诺亚望向牌桌逐渐炙热的目光，她顿了顿，有点不自信了——难不成哈曼城那些传闻也有一部分是真的？
而诺亚只是摆了摆手，“赌狗的事你少管。”
“你就不能先拿我给你的那一枚金币去试试么？”
“要赌就赌大一点，一枚一枚的赌得赌到什么时候才能发大财？”
“……”
塞莉娅还想劝说两句，可荷官已经将那一袋金币放进了赌注区，也已经开始发牌了。
现在她只能祈祷。
但……神明，真的会回应一位亵神者的祈祷吗？
“发牌完毕，请玩家给出第一轮牌。”
伴随着荷官的发言，诺亚毫不犹豫地甩出了一张骑士牌盖在面前。
桌对面那个满脸横肉、穿金戴银的富商也盖了一张牌。
盖完牌，富商还毫不顾忌地打量起了诺亚，直言嘲讽道：“一袋金币五十枚，那是你的全部，却只是我一天的消费。”
“关我屁事。”诺亚像个资深赌狗一样说着粗鄙的话，“赢了我再说。”
富商呵呵一笑，用高傲的眼神瞥向荷官：“开牌吧。”
衣着暴露的女荷官将双方的牌移向赌桌中央，随后翻开。
富商的牌是……国王。
“国王胜骑士。”
荷官宣布了第一轮的胜负，但双方都没有露出欣喜或难过的表情。
很显然，在这场游戏的规则中，第一轮的胜负并不重要。
诺亚先负一轮，剩下国王和乞丐两张牌，而对方还有骑士和乞丐，接下来无论他怎么出都最多是平局而不可能取得两胜。
但，这个游戏如果平局了，先胜者即为输家。
他这场游戏的输赢概率，还是50%。
“紧张吗？”富商依旧笑着，非常淡然地抽出一张牌盖上。“现在已经没有输一半的可能性了，要么翻倍，要么全输。”
诺亚并未回话，也将国王牌盖在面前。
现在才是最关键的时候，周围人也开始躁动起来。
美女荷官对双方的输赢并不关心，熟练且平静地拿牌、翻牌。
结果是……
“漂亮！”富商第一个大笑起来，抖动的满肚子肥肉几乎要撑破他那件奢华的外衣。
周围人也跟着大笑起来，嘲讽诺亚的疯狂，竟然在这种纯靠运气的游戏里第一局就把身家全压上。
显然……结果是诺亚又输了。
对方的牌是乞丐牌。
如此，诺亚只剩一张骑士牌，对方剩一张国王牌，结局已定——先取得两胜者其实已经赢了。
荷官已经懒得理会双方的情绪，直接拿过最后的牌翻开，然后把诺亚的一袋子金币都推给了富商。
咚！刚才还很镇定的诺亚一拳砸在桌上，瞪大的双眼布满血丝，完全就是赌狗输急眼了的经典表情——许多赌徒都是这样，不管平日里多么绅士优雅，一输光就要本性暴露了。
周围人也都见怪不怪了，嘲讽几句后逐渐散去。
塞莉娅眉头紧皱，虽然没有任何责怪的言语，但眼神中的失望是非常明显的——她觉得，自己可能还是看错诺亚了。
输很正常，她来这里是为了抓恶魔不是为了赢钱，也已经打算好了无论诺亚输多少钱她都会在下个月给恶魔监狱的拨款里补回去。
可诺亚如今的表现……一局输完所有的钱，还表现出这种输不起的姿态，实在令她失望。
要说演戏那绝对是不可能的——单单一局输赢根本不可能引出恶魔，而诺亚已经没有多余的金币来玩第二局了。
要真想演戏，他应该是多赌几局，逐渐表现出上头、崩溃的样子，那才能有可能骗到狡猾的恶魔……他不过是个疯狂的赌徒。
塞莉娅无声地叹了口气，认为自己看走眼了。
可就在她准备起身离开的时候……
诺亚突然推开前来阻止他闹事的侍者，又拿出了一枚金币。
“我还要赌！我还有钱！”
塞莉娅一愣，旋即便想起了那是她刚才给诺亚的那枚金币。
“我劝你还是算了吧。”桌对面的富商大笑起来，“留着这枚金币打个马车回家去吧！”
“不……我不……！”诺亚怒目圆睁，直接把金币甩到了赌桌中央的赌注区。
接着，他又回过头来，用一种哀求的眼神看着塞莉娅，完全就是赌狗的模样。
“信我一次……最后一次！这是你给我的幸运金币，我一定能赢的！我一定能把输的钱全部赢回来……一定！信我！！”
塞莉娅看着他癫狂、扭曲的表情，眼神里的失望逐渐变得冰冷。
“随你。赌完之后，我们就回去吧。”
“我一定会赢的！你要信我！”诺亚想要去抓对方的手臂，却被塞莉娅满脸嫌恶地躲开了。
周围又聚起了那些刚走开的看客，每一个脸上都带着嘲讽的笑容，或露骨或恶心的话语更是不绝于耳。
“这人真是疯了，哈哈。”
“菜，就多练；输不起，就别玩。”
“丢人现眼的家伙，你看他的女伴都要抛弃他咯！”
……
诺亚对那些嘲讽的声音充耳不闻，只是满脸愤恨地盯着对面的富商。“敢不敢继续赌！敢不敢？！”
“哈哈哈……”富商的不屑更甚，“一枚金币，大不了就当赏你了，有什么不敢的？”
说着，他将整整十枚金币递到了荷官手里。
荷官露出了疑惑的表情：“先生，赌注只有——”
“其他的是你的小费。”富商摸了一把美女荷官光滑的小手，笑容猥琐至极。“拿着吧，辛苦你了。”
“非常感谢！”荷官喜出望外，接着又极度鄙夷、嫌弃地瞥了一眼诺亚——职业素养不允许她这么做，但金主大爹希望她这么做。
富商笑得都快喘不过气了。
很快，三张牌再次发到两人手里。
而这次诺亚没有急着出牌。
他默默拉低了帽檐，像是一个耻辱者想遮住自己不堪的模样——就像找了个洞钻进去一样。
他半低着头，瞪大的右眼依旧是布满血丝，看着很疯狂。
而左眼……
却被帽檐遮住，不被任何人看见。
相应的，他的左眼也被遮蔽了视野，看不见任何人或物。
但前提是，他的眼睛“正常”。
如果他的左眼具有透视的能力，那帽檐的遮蔽就变成单向的遮蔽了……
“出牌吧。”富商大笑着盖住了一张牌。
周围人也跟着大笑不止。
而诺亚的嘴角却是不着痕迹地往上弯了几分。
他给了一脸冰凉的塞莉娅一个眼神，随后略微抬起眼眸，望向那张盖住的牌。
通透，太通透了……
“现在是，我的回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