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结果
血是猩红色的。
猩红的血液，早已干涸。
少女是美丽而且动人的。
美丽动人的少女，早已冰冷。
尸体，数之不尽的尸体。
数之不尽的少女尸体整整齐齐的排列在长廊上，每个少女的死法都不尽相同，每个人同样的凄惨，同样的可怜。
可怜而又可怖。
楚留香穿梭在尸体间，脸色也同样难看。
他已是第二次见到这些尸体，虽已不如第一次见到时的“新鲜尸体”更加震撼，却同样让他不忍直视。
这是石观音的山谷，他费尽了心思要逃出去的恶魔山谷。
现在他又回来了。
为了他的朋友。
一点红是他的朋友，曲无容也是。他们被石观音抓了，很可能还活着，他怎么能不来援救？
尽管这可能会导致他也永远留在这恶魔山谷之中。
楚留香的脚步很轻，身形的掠动却很快。
楚香帅的轻功，是任何人都不会怀疑的。
他很快就将山谷的全部地方都找了一遍，都没有找到一点红和曲无容。
只剩下一个地方还没找过。
石观音的居室。
他本不愿惊动石观音，现在却已不能不去。
风，劲风。
楚留香的身形刚落上石观音的屋顶，就听到了一阵阵尖锐的利刃破风之声。
他的眼睛立刻亮了，身子倒翻，人已自窗口窜入。
然后他就看到了他做梦也绝对梦想不到的画面。
屋子里也并没有什么奇特的事，不过就是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在打架，顶多就是那个女人比起别的女人都更漂亮的多。
漂亮的女人，当然还是女人。
男人是人，女人也是人，人和人在一起，无论是吃饭喝酒，还是打架拼命，都再正常不过，没有什么稀奇。
但如果正在打架的这个女人一丝不挂，干干净净的连一片破布都没穿在身上，那一定就稀奇的多，也更加让人惊讶的多了。
如果这个女人还是天底下最有名，最可怕的几个女人之一的石观音，江湖中就一定没有任何一个人会相信，也绝对没有任何一个人看到后会不震惊。
楚留香是人，楚留香很震惊。
事实上，如果不是亲眼看到，就算让他喝上三百斤酒，再让胡铁花拿他那三个月不一定洗一次的臭脚在他鼻子上踩上三百下，他也绝对不会相信这件事是真的。
但这件事确确实实就是真的。
没有穿上衣的一点红，和上衣下衣，里衣外衣都没有穿的石观音，确确实实就是在打架，而且一点红好像还快赢了。
楚留香一眼就看出来，石观音的情况非常不对，招式慢的要命也就算了，脸色更是苍白得可怕。
惨白，惨白中的惨白。
“她一定是中了奇毒。”
楚留香在心中暗想。接着又不禁对一点红十分佩服，如果换了他，一定找不着机会能给石观音这种老江湖大魔头下毒。
眼见一点红胜券在握，楚留香放下心来，就打量起了旁边的那面木屏风。
他记得清楚，上一次他到这里来的时候，这里还没有这么样一面屏风。
楚留香迈动脚步，走向屏风后面，然后他就看到了曲无容。
石观音死了。
就在楚留香找到曲无容的时候，一点红的剑也刺破了石观音的咽喉。
没有血箭喷涌。
只有一点红，一点殷红。
杀人不见血，剑下一点红。
现在一点红已丢下了他的剑，正和曲无容抱在一起，吻在一起。
曲无容被救下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和一点红吻在一起。
长吻。
很长很长的吻。
楚留香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出去了，还搬走了石观音的尸体，拉上了门。
风流盗帅楚留香当然是个很懂风流的人。
一点红和曲无容不风流。
他们长吻之后，就是说话，没有坐在床上，只是站着——曲无容依偎在一点红怀里，一点红抱着她那样的站着。
“你是怎么给她下毒的？”
甜蜜的聊天之后，曲无容问的第一件事就是这个。
一点红沉默。
沉默有时候是不愿回答，有时候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还有时候就是尴尬。
一点红是尴尬。
无论如何，他在今天之前，还没有亲吻过任何一个女人，石观音居然是他亲吻过的第一个女人——还是被曲无容看着亲吻的。
他已经知道，那面木屏风上嵌着的水晶镜子构造奇特，一面是镜子，一面却透明。
曲无容在屏风之后，目睹了他醒来之后做的所有事。
这种情况下，他面对曲无容当然要尴尬。
沉默之后，一点红说道：“我从小被一个人养大，他除了给我吃饭，就是教我杀人。”
曲无容轻轻“嗯”了一声，抱得一点红更紧了点。她和一点红身世相近，彼此间最能体会到那种凄凉和悲哀。
好在现在情况已经变了，他们已有彼此。
“杀人的方法有很多种。”一点红还在说着，“除了用剑，还可以用暗器，用毒。”
“我小的时候功夫不够，有很多人是用剑杀不死的，就要用上毒和暗器。就算用上这些东西，有些时候还是会失手，甚至是被抓。”
一点红道：“那个人早就想到了所有的情况，他教给过我们一种很奇特的暗器，这种暗器比牛毛还细，比蚂蚁还小，涂上秘制的毒药，平时就藏在嘴里，说话、吃饭，全都没关系，用的时候只需要用舌头顶住特定的地方，就可以从口中射出。”
“因为每个人抓到杀手后都一定要拷问买凶之人以及是否还有同伙，所以他们可以点我们的穴，也可以绑住、甚至是砍断我们的手脚，这一张嘴却是一定要留着的，所以这一发暗器才是那个人教给我的真正的保命和杀人的手段。”
一点红目光透过墙壁，看向远方：“我一共用这个暗器杀过三个人，一个在七岁，一个在十岁，还有一个就是石观音。”
“我剑法练成以来，已用不着这暗器，那个人却要求我们一定不准取下来，而且每段时间就要检查，所以我才一直戴着，没想到机缘巧合，居然借此杀了石观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