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打工人帮打工人
万兽集团总部大厦
二楼D区夹层
看着像是下水道一样的入口，顾森反复对照公司内网中的地址确认了好几遍。
“什么情况？”
顾森十分诧异，虽然万兽集团在他眼里也算不上什么庞然大物，但好歹也是有实力冲击世界500强的大型上市企业。
还不至于为了节省一点空间，就让员工在设备层办公吧？
所谓的设备层，一般是指高层建筑上下两层中间的一个建筑空间。
顾名思义，这个空间主要是为了放置设备跟杂物，方便维修管线，以及发生火灾后的临时避难所。
简单来说，这层楼在设计的时候，就没有考虑过有人会在里面常住，环境如何自然不必多言。
“不，不能被事物的表面现象所迷惑，说不定下面重新装修了也不一定。”
在心中安慰了自己一句，顾森顺着梯子爬了下去。
虽然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当顾森真正爬下来之后，还是皱起了眉头。
因为设计的时候就没有考虑过光照，所以只有几个小的通风口能够提供些许光线，走廊里显得十分昏暗。
不仅如此，地面上还放满了杂物，墙上也被涂满了意义不明的涂鸦。
明明只是一地（地板）之隔，简直像是穿越到了异世界。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估计不会有人能想到外表窗明几净、气势恢宏的万兽总部大厦还会有这么个像是暴走街的地方。
顾森小心翼翼的往前走，好一会才看到了些许光亮。
光亮是从一个半关的卷帘门下面露出来的，不出意外，那里应该就是传说中的“破事部”了。
顾森走上前，弯腰将卷帘门推了上去。
不过卷帘门推到一半，刚好到顾森的脖子处，就再也推不动了，似乎是被什么卡住了。
顾森只好低着头走了进去。
进入破事部之后，映入眼前的，是一堆乱七八糟的工位和堆积如山的杂物。
除了光线比较充足，这里简直跟走廊里的垃圾堆没什么差别。
看了一圈，顾森才发现左手边的工位上，有一个背对着自己的男人，正坐在电脑前不知道忙什么。
“你好，请问这里是特别紧迫事务联席快速反应与处理部吗？”顾森对着男人的背影询问道。
“没错！”那个男人转过身，站起来面无表情的看向顾森。
这张脸顾森很熟悉，跟之前在公寓遇到的那个外卖小哥除了表情之外，其他的都一模一样。
“又是撞脸怪？难道这是这个世界的特色吗？我以前怎么没发现？”
顾森愣神的功夫，男人突然对对他鞠了一躬：“这里就是破事部，领导好！”
顾森连忙闪开，然后解释道：“你误会了，我不是什么领导。”
说着，顾森将自己的工牌递给了对方：“我叫顾森，是刚被调过来的实习生，这是我的工牌。对了，请问经理办公室在哪里？”
男人接过工牌看了看，然后还给了顾森，脸上丝毫没有认错人的尴尬。
他面无表情点点头：“原来是新同事，你好，我叫苏克杰，英文名是杰克苏，是破事部的设计师，你叫我阿杰就行了。”
介绍完自己，苏克杰指了指一旁的房间：“那间就是经理办公室，不过你去了也没用，上任经理辞职了，新的经理还没来，所以我才把你认成新经理。”
“原来是这样。”
顾森有些意外，这个部门实在有点不正常的过分了，阴森古怪的办公场地，面无表情的员工，辞职的经理……
“听说新经理今天就会来，我先帮你找个工位，暂时先等等吧。”
虽然苏克杰从一开始就面无表情，看起来十分冷漠，但言行举止倒还算友好，也许是知道了顾森也是打工人的身份。
毕竟：Workers help workers（打工人帮打工人）。
在整理工位的时候，顾森随口问道：“对了，阿杰，我们部门还有其他人吗？”
“嗯，除了我们，还有两个。”
苏克杰说道：“一个叫庞小白，是我们破事部的文案，他被领导叫去想方案了。还有一个叫欧阳莫菲，是我们破事部的程序员，她被后勤部叫去疏通管道了。”
“疏通管道？这也归我们破事部管吗？而且莫菲她不是程序员吗？”
顾森的嘴角抽了抽，他完全想象不到记忆中那个瘦弱的女孩提着工具箱，拿着大扳手疏通管道的样子。
“嗯？你还不知道吗？”
苏克杰愣了一下，然后解释道：“我们破事部是一个没什么存在感的边缘部门，主要业务就是负责处理公司中最琐碎、棘手以及其他部门不愿意处理的事务。”
“好像是因为最近后勤部要裁员，所以很多杂七杂八的事情都被推到我们破事部了。人少事多，就变成这样了。”
苏克杰同情的看了顾森一眼：“如果你真的打算在这里工作的话，我劝你做好心理准备。好了，收拾的差不多了，我还有很多图要P，剩下的你自己整理吧。”
说完，苏克杰回到了自己的工位上。
“谢了。”
顾森道了声谢，整理好桌面后将自己的笔记本电脑从包里取了出来。
随后他登陆了万兽集团的内部网站，费了一番功夫，顾森调出了破事部近几年的工作记录，配合上苏克杰之前的解释，他大致了解了破事部的主要业务：
第一类：背锅与擦屁股，替其他部门的失误或烂摊子承担责任；
第二类：应付形式主义检查，为公司面子工程造假，应付上级检查。
第三类：处理奇葩用户需求，完成甲方或用户的离谱要求
第四类：执行领导荒诞指令，服从高层不切实际的命令。
第五类：跨部门打杂与救火，充当全公司的“工具人”，哪里需要哪里搬
第六类：为应付公司“创新文化”搞无效内卷。
总结完破事部的主要工作内容，顾森忍不住感叹：“难以想象，莫菲竟然能在这种地方待这么久，真是五年不见，如隔1825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