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顾家七代单传，就出了我这么一个纨绔。
晨光微露，夜色渐褪，各个村的村民都起的很早，天泉村也不例外。
“希望今天能多抓点鱼。”
“城里的老爷喜欢吃王八，多抓点王八才好呢。”
“我告诉你们，隔壁村的老张抓到一条野生银鳞鱼，卖了五十两，一夜之间房子老婆全都有啦。”
“别听他扯，妖兽哪有那么好抓，别一不留神把自己搭进去，咱们呀，老老实实捕鱼就行。”
村民们聊着，结伴走向鹿角河。
这个时候顾恩也被怜霜喊醒，和往常一样在院子里开始操练，唯一的不同就是院子太小，整个屋子都没他家院子大。
罗威起的更早一点，他要去回收昨晚放置的符箓，钱对他来说是攒出来的。
约莫半个时辰后，练武结束，顾恩正和怜霜吃着东西时，门外再次传来村民的脚步。
而且他们还故意把说话的声音拉大，让门后的人能听得更清楚。
“唉呀！今天又没捉到大鱼。”
“我也一样！最近的鱼越来越难捉咯！”
“别担心！咱们村这么好的位置都没鱼，估计其他村也够呛！”
听着他们的话，顾恩不由得失笑一声。
都不知道该说他们天真还是愚蠢，把自己当什么了。
又过一会，叩门声响起，罗威自觉的跑过去开门。
一位昨天跟在杨伯兮身边的青年走进来，步伐很自信，看样子是昨晚的杨伯兮给了他勇气。
“顾少爷，我们村长请您去族祠一趟。”
“不去，想聊的话，让他们过来。”
那人一愣，明显没想到顾恩会这么回答。
“可是……”
不等他继续说，顾恩毫不客气的打断，端起手里的青瓷茶盏说：“我喝完这杯茶他们还没来的话，就不用来了。”
“罗威，备马。”
“好的顾少爷！”
罗威是老油条，一听就知道顾恩是在给压力，直接就往外走，无论如何，先把马车牵过来肯定没问题。
果然，那人一看这架势，赶紧跑了出去。
顾恩不屑的摇摇头，这群人还是没搞懂谁才是老大。
谁是老大？
有钱才是老大！
这场所谓的洽谈，从一开始他们已经输了。
茶喝六口，门外的脚步声变重，三名族老率先跨过门槛，紧接着就是杨伯兮和几位里长。
他们的背后还有许多村民，但没有进来，只是围在门外或者爬上围墙，想听听结果怎么样。
里长们把椅子摆好，族老颤颤巍巍的坐下，开口道：
“老朽三人身体不便，昨日未迎接顾少爷，还望顾少爷见谅。”
“没事，怜霜，给三位长辈倒茶。”
昨天听怜霜说过这三人的事情，也知道村里还是有明白人，所以顾恩的态度还算客气。
“好的少爷。”
“谢顾少爷。”
怜霜上前，非常专业的沏上三杯茶。
族老们交换一下眼神，端起茶盏，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顾少爷，我们开门见山的聊吧，不知道顾老爷对鱼价是什么想法？”
“维持当前的价格，然后跟着鱼市降下来。”
顾恩直接交底，这没有什么好隐瞒的。
三位族老相继点头，顾家还是和以前一样厚道。
“既然如此，那就按……”
“慢！”
杨伯兮自然不会让谈判就这么结束，出声打断，然后往前走几步越过族老，昂首挺胸，像一只骄傲的公鸡。
“顾少爷，可否听我说一句？”
“我说不听，你会闭嘴吗？”
“不会。”
“那你说吧。”
“鱼虾的价格绝对会不降下来，只会越来越高！”杨伯兮的声音很大，语气里充满着自信。
“原因很简单，上珑村的河流发生了一件大事。”
杨伯兮把他知道的事情全都说了出来。
起因是前段时间，六扇门的神捕和一只妖怪在上珑村附近打了起来。
战斗持续了好些天，最终还是神捕技高一筹，等来了支援，合力将妖怪斩杀。
本来这是一件值得庆祝的事情，但那只妖怪带毒，战斗途中污染了大片水域，导致水里的生物近乎全灭。
最关键是妖怪死后，半截身子落入河里，造成了更大的影响。
根据现场的捉妖人分析，这片河域最少需要三年才能恢复成原来的样子。
好在地下河没有被污染，于是他们建议附近的村子以及下游的村子少用河水，多用井水。
而杨伯兮的自信，就来源于此！
鹿角河，因河流分支形似鹿角，故而得名。
所以，鹿角河会在一个节点会分为两条粗壮的支流，接着再流向各个地方。
这个节点就是顾恩之前去过的堰口，上珑村在堰口左边的流域，而天泉村则在右边。
妖毒不会对右边的河域造成危害，他们依旧可以正常的使用河水，也能自由捕鱼。
但左边河域的村子，以后可就没有鱼虾捕捞咯。
“顾少爷，听明白了吗？三年之内，临安府的鱼虾供应会减少一半，价格自然会水涨船高。”
“而我们天泉村又是距离临安最近的村子，也是最能保证鱼虾新鲜的村子。”
“你如果想继续合作，我们欢迎，但你没有诚意的话，我相信，其他酒楼会很愿意和我们谈谈。”
杨伯兮说完，满怀期待的看向顾恩，希望从他脸上看到自己想要的表情。
可惜，他失望了。
顾恩不仅在打哈欠，还在那里玩弄怜霜……的衣袖。
“顾少爷！”
“啊？你说完了吗？”
杨伯兮见他这个态度，气不打一处来，质问道：“你就真的不为顾月楼的未来考虑吗？”
“顾家七代人才将顾月楼经营成临安府第一酒楼，看来以后就要败在你手里了！”
啪！
一个耳光结结实实打在他的脸上，直接把他打倒在地，力度比昨天的还强几分。
这种话你对着顾恩说，后面打个哈哈也就算了，但怜霜可听不得这些。
拿顾家的未来威胁？
顾恩都不敢这么做，因为怜霜为了顾家，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
“对不起少爷，我失态了。”怜霜的话里没有一点悔意，甚至还想再来一巴掌。
“无妨，他该打。”
顾恩放下茶盏，伸了懒腰，站起身看着杨伯兮说：
“你有一句话说错了，顾家只用了四代人就把顾月楼经营成临安府第一酒楼，之后再用三代人，把顾月楼经营成云仙郡前五的酒楼。”
“如果以后顾月楼交到我手里，应该能成为云仙郡第一的酒楼吧。”
杨伯兮从地上爬起来，心有余悸的看了眼怜霜，但还是忿忿道：
“就凭你？”
“呵呵，我顾家七代单传，就出了我这么一个纨绔，你懂这是什么含金量吗？”
“…”
这是什么值得骄傲的事情吗？
难道说他们在村里待太久，‘纨绔’已经是成功的代名词了吗？
“看你们那样子也知道你们不懂，告诉你们吧，我顾家老老实实，本本分分做生意，都能做到现在的高度。”
“等我接手，你们才会知道，什么叫做商人！”
顾恩的气势很足，虽然大多数的村民没有听懂，但就是有种不明觉厉的感觉。
可这种话能镇住普通村民，杨伯兮读过书，不怕虚言。
“你说这些有什么用？若顾月楼三年没有大量鱼虾供应，你们顾家迟早要……”
他的话哽在喉咙说不出来，因为怜霜凌厉的双眸看了过来，仿佛他再敢吐出一个字，今天就是他的死期。
“唉~”
顾恩叹了口气，和笨蛋聊天就是累。
“我问你一个问题，你几天吃一条鱼。”
“七……七天。”
“为什么不天天吃？是不喜欢吗？”
“废话，一斤鱼现在能卖十二文，正常鲫鱼都有三斤多，四十文，我怎么可能天天……”
咕嘟~
杨伯兮眼睛瞪大，额头冒出冷汗，他好像明白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