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青墟问器

玄渊界北域，慕雪晴背着王清清的本体穿过瘴气弥漫的枯骨林。冰魄剑感应到前方灵气波动，剑柄处的命魂灯残片忽明忽暗，映出三里外青石垒砌的城郭轮廓。

“凌霄城...“她读着城门斑驳的古篆，目光扫过排队入城的修士。背着剑匣的凌霄阁弟子、捧着丹炉的药王谷门人，还有手腕缠着锁魂链的鬼修——这座边陲城池竟汇聚三教九流。

“两块下品灵石。“守城修士拦住去路，突然盯着她背后昏迷的王清清，“这女修中了噬魂咒？“

慕雪晴指尖凝出寒霜，却在听到下一句话时骤然收势。

“城南百草堂新得了株九叶还魂草。“修士抛来枚玉简，“若急着救人，不妨去天工坊拍卖会碰运气。“

冰魄剑微微震颤，慕雪晴察觉到玉简中暗藏追踪符。她故作感激地接过，掌心寒气已将符咒冻成粉末。

......

戌时的天工坊华灯初上，慕雪晴戴着斗笠挤在散修当中。展台上正在拍卖的七宝琉璃甲突然发出异响，二十八道器纹竟自行重组。

“诸位见笑，此甲昨夜吸纳月华后便有些躁动。“拍卖师擦着冷汗掐诀镇压，“起拍价三百...“

“四百灵石！“二层雅间传来少女清音。珠帘轻晃间，慕雪晴瞳孔骤缩——那鹅黄襦裙的少女面前，悬浮着与王清清本命鼎一模一样的青铜器！

“五百！“血煞宗长老阴恻恻开口，“小丫头片子也敢和老夫争？“

少女轻拍鼎耳，鼎中喷出琉璃色火焰：“六百，外加替您重锻本命剑。“她指尖划过血煞长老的佩剑，“阴煞之气侵染肺经，最近子时咳血吧？“

满场哗然中，慕雪晴识海剧震。这手“望器诊脉“的功夫，正是王清清独创的炼器术！

“七百灵石。“她突然开口，袖中滑出半块青铜残片——这是青鸾消散前凝结的核心。展台上的琉璃甲突然挣脱束缚，化作流光没入残片之中。

“器魂归位！“少女惊呼着从栏杆跃下，“这位前辈，可否借残片一观？“

慕雪晴将残片按在少女掌心，触到她脉搏时心头一跳。这女孩的灵根流转竟与王清清本体同频，每处穴窍都暗合周天器纹。

“我叫林清羽。“少女眼中泛起青芒，“前辈这件残器，很像家师所述的...“

轰隆！

血煞长老突然暴起，骨杖化作九头妖蛇扑来。慕雪晴揽住林清羽的腰肢疾退，冰魄剑绽出千朵霜花。妖蛇在寒气中僵直的刹那，林清羽的青铜鼎倒扣而下，鼎内喷出的琉璃火竟将元婴期法宝炼成铁水。

“快走！“慕雪晴劈开屋顶，瞥见血煞宗修士封住四方街道。她咬破指尖在虚空画出器纹，借王清清本体的青莲之力催动遁术。

三人落在城郊破庙时，林清羽突然跪地呕出黑血。她掀开衣袖，腕间浮现的锁魂印正吞噬生机：“他们在我身上种了噬器蛊...“

“忍着痛。“慕雪晴并指划开她手腕，以冰魄剑为引挑出三只金蝉蛊虫。蛊虫遇空气即化作青铜碎屑，落地竟组成半幅星图。

林清羽虚弱地指着星图：“这是...青墟秘境的路线...“

慕雪晴抚过星图残缺处，命魂灯残片突然发烫。光影交织中，她看到王清清在秘境深处炼制混沌青莲的场景——那里藏着能斩断器灵契约的“断缘火“！

“明日午时，秘境入口在枯骨林。“林清羽扯下颈间玉坠捏碎，“我用本命器炸开结界，但只能维持三息...“

话音未落，庙外传来阴冷笑声。血煞宗主脚踏百鬼幡降临，身后三千骷髅兵结阵成牢：“交出器灵本体，留你们全尸！“

慕雪晴将王清清本体平放在地，冰魄剑插入青石地砖。凛冽寒气瞬间冰封百里，连飘落的枯叶都凝在半空。她双瞳泛起青莲虚影：“就凭你这半吊子噬器术？“

血煞宗主突然惨叫，本命幡中钻出万千青铜锁链——竟是当年初代兵主控制器胚的缚灵索！慕雪晴挥剑斩断锁链，却见林清羽的青铜鼎自动护主，鼎身浮现与王清清如出一辙的金纹。

“原来是你...“血煞宗主七窍流血地狞笑，“第三百六十六号实验体...“

林清羽突然抱住头颅，识海中封印的记忆如潮水涌来。她尖叫着催动青铜鼎，鼎中喷出的混沌火竟将血煞宗主炼成青铜雕像。雕像眉心处，一点青莲印记缓缓浮现。

慕雪晴扶住脱力的少女，发现她后颈浮现编号刺青。刺青在月光下扭曲重组，最终变成王清清消散前留下的箴言：

**青墟断缘日，万器归宗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