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暗流涌动
在广袤无垠的黑耀平原上，铸铁之城赫菲斯托斯静静矗立。
莫高雷河奔腾而过，在平原上撕开十二道裂口，河水滔滔，诉说着岁月的沧桑。
这座都城通体由黑曜石铸就，在血色暮光的笼罩下，蒸腾着丝丝雾气。
黑曜石城墙冷峻而威严，折射着落日余晖，将方圆百里的麦田染成一片焦黄色，仿佛一片被战火洗礼过的战场。
城中，最高塔楼的尖顶直插云霄，仿佛要刺破那厚重的云层。黑岩大公德雷克端坐在玄铁王座上，鎏金铠甲与王座摩擦，不时溅出点点火星。
他看上去不过 30岁，剑眉星目，眼神却冰冷如霜，透着上位者的威严与冷酷。
实际上，他已年近百岁，血骑士的血祭之法让他能够不断返老还童，这也是各方势力明争暗斗、激烈争夺的关键所在。
五封密信整齐地在晶石桌面上排成扇形，火漆印纹在夕阳的红光里，如同跳动的心脏，预示着一场场阴谋与较量正在悄然上演。
第一封信，盖着龟裂熔岩手掌的徽章。
「至高无上的黑岩之阳：
本月上缴的熔岩铁精已达三百二十斤，超出定额四成。
然而，科隆城强行征收过境税，致使运输车队被困在灰沼边境。恳请大公派遣专人，肃清商道，确保运输顺畅。
臣还听闻，赤鬓雄狮的人正在各领地四处串联，妄图重现银辉余孽当年的恶行......
您最忠诚的猎犬凯恩斯・熔岩」
德雷克指尖燃起血焰，动作沉稳而果断，将信件缓缓焚烧，信纸在血焰中化为灰烬，仿佛那些琐碎的麻烦也随之消散。
第二封信盖着燃烧狮首的徽章
「德雷克老狗：
已经串联了领地386家贵族.......
将会有5000人数以上的黄金血脉.........
一网打尽，将创造出100名以上的血骑士名额......
我要50个名额，如若不给，这5000人就是讨伐你的义军，下个月圆之夜，金狮旗就会插在你的粪坑王座上！
莱昂内尔·沃德」
“这个狗东西！”黑岩大公站了起来，红色的血焰升腾，仿佛无数亡魂在嚎叫。
“等仪式完成，你们这群贪心的狮子也就没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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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封信表面什么也没有，打开后是几个老鼠头。
第三封信，表面空无一物，打开后却是几个老鼠头。
黑岩大公面色阴沉，伸手捏碎老鼠头，从中取出一条染血的丝绢。
「尊敬的黑岩之主：
请原谅我用这种不体面的渠道传信。吉尔伯特家族已被灰沼公国渗透，他们在科隆城安插的探子，编号为“夜莺”......
雾隐城愿与我分享血骑士之法......
若您愿将下次血祭份额分我三成，我可提供“夜莺”的脊椎骨作为证物......
您的仆人卡俄斯・吉尔伯特」
“一帮混账，都在两头下注！”
德雷克怒不可遏，在这场权力的游戏中，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恒的利益。
第四封，是剿逆战报，用人皮制成的信笺散发着阵阵腐臭。
「禀告至高无上的暗日：
北境七个村庄已成功净化，收获黄金血裔三十九人，清单附后。反抗者头颅铸成的新京观，已成为警示众人的标志......
您最忠诚的格鲁姆」
第五封，是灰沼公国的冰绢信，寒雾从信封中涌出，在晶石桌面上迅速凝成霜纹。
「黑岩老狗：
高塔第一层拓本显示，血祭之秘的关键在于“血脉均衡”。
我手中有赫仑皇室的长公主双胞胎幼子，你手上有银辉遗孤。
三个月后的满月，若愿在苍白沼泽交换祭品，你我便可以试着创造真正的血骑士，不受高塔使者制约的血骑士！
——你永远的老对手灰沼之影莫雷蒂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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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雷克大公缓缓起身，鎏金披风拖落在地，他迈着沉稳的步伐走向塔楼边缘。
穿过黑曜石铺垫的纯黑色台阶，走进了一间毫不起眼的书房。
书房里，一整面墙都被书籍填满，散发着陈旧的气息。
德雷克的手按在书架的第三层第五本书上，用力按了下去。
“嘎嘎”的机关声骤然响起，书架缓缓旋转，露出一个隐秘的地下暗门。
黑岩大公拿起一只烛台，缓缓走了下去。
大约 20分钟后，他进入了一个地下大厅。
大厅中央放置着一圈环形火把，摇曳的火光映照着四周，每个火把旁都吊着一具奄奄一息的躯体，他们的脸上写满了痛苦与绝望。
在最中心的位置，盘坐着一个身着红色僧袍的人。
他见黑岩大公来了，不紧不慢地说道：
“始终差些火候，银辉的血裔数量够了，但纯度太差。”
他微微抬起头，目光中透着一丝傲慢，
“还有，你自己家族的黑岩血裔也赶紧多送些进来！你每年生那么多孩子，死点有啥关系！”
德雷克的五指深深扣进青铜灯台的兽首雕纹里，他忌惮对方掌握的秘密。
这是个血祭师，一个侍奉高塔长达八十年的老家伙，知晓大量不为人知的隐秘。
“高塔使者真的不会再降临了么？”德雷克迟疑了一下，还是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不会了，不会了，这问题你们都问了多少次了。”
血祭师不耐烦地嘲讽道，
“你们奉之为瑰宝的，能重返青春的血骑士，不过是高塔仪式为了榨取……”
他突然停顿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幽暗的光芒，
“而接引深渊能量的副产物而已。不需要高塔也可以，而我需要血祭仪式产生的白色结晶，我们各取所需，就是这么回事！”
“高塔使者最后一次降临时，你可没说过需要这么多活祭品。”
德雷克的声音低沉而冰冷，让祭坛四周的烛火骤然压低。
十二具悬吊的黄金血裔突然开始抽搐，他们皮肤下的血管如同苏醒的蚯蚓般蠕动，仿佛在诉说着无尽的痛苦。
“高塔一层的石板就是这么说的。我可没能耐作假。绕开高塔血祭，自然会有缺陷。”血祭师摊了摊手，一脸无奈地解释道。
德雷克鎏金战靴碾碎地砖，他永远记得那个暴雨夜，三大公国及皇室联军撞开高塔一层青铜门时看到的景象。
苍白的石板上刻满了血祭仪式，满地干涸的血迹组成巨大的衔尾蛇图案，石壁上用指甲刻满了“不要相信使者”的遗言。
他恍惚又看见二十八年前那个血夜，高塔使者最后一次降临，那些身着暗红僧袍的血祭祀发出夜枭般的笑声，说他们不过是“播种者”，而现在到了“收割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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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隆城，位于黑岩公国西南边陲，是这里最大的城市。精铁铸就的城门处，无数往来商队穿梭其中，一片繁忙景象。
“听说了么？”一个商人模样的人低声说道。
“听说城主‘大地之剑’投靠了皇室，背叛了黑岩暗日。”另一个人接话道。
“胡说，明明是投靠了‘灰沼公国’，我昨天都看到‘九头蛇’旗的马队直冲城主府！”又有人反驳道。
“别瞎说了，地脉剑裔已经开始清查流言，抓人了！”
“多事之秋呀！出完这批货，我马上就溜。”
“别急呀，咱们先去‘雅韵帷幔’爽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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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主府内，“大地之剑”卡俄斯・吉尔伯特坐在长桌一端，面色阴沉，愤怒地问道：“查出来有多少方势力？”
“已经发现了灰沼公国的‘夜莺’，还有赫仑皇室的‘灰影’，还有……就连金穗公国的‘黄金卫’也出现了。”探子小心翼翼地汇报着。
“甚至就连旁边的熔岩堡，也有探子在到处打探消息。”
“这里离金穗公国十万八千里！还有凯恩斯这个残废，也敢摸老虎的屁股！”卡俄斯愤怒地拍着桌子，桌上的茶杯都被震得跳了起来。
“大地之剑”卡俄斯・吉尔伯特是一个外貌儒雅的中年男子，身躯巍峨，宛如一座不可撼动的山峰。
只是他的眼神中，透露出疲惫的光芒，仿佛被这无尽的权谋争斗压得有些喘不过气来。
卡俄斯扶了扶头，心中暗自思忖。
科隆城位置绝佳，位于靠近两大公国及帝都的交界处，又有大河贯穿其中，每年天量的货船、商队穿行于此，创造了巨额财富。
如若在艾西利亚看来，这就是个兵家必争之地。
如今，城中暗流涌动，各大公国都想抢先一步，前几年受到压制的奴隶贸易反而愈发昌盛，
无数的人口流入三大公国首府和帝都，而后却连个水花也溅不出来，仿佛被那无尽的黑暗吞噬。
“表态？站队？”卡俄斯直立起身体，巍峨的身躯上泛起明黄色的光辉，散发出厚重的气息，仿佛手托高山的巨人。
“贵族从来只靠剑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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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隆城外的山涧处，
晨雾未散的林间，二十余匹战马喷着白气在原地踏动铁蹄。
蕾欧娜翻身下马，猩红披风扫过沾满露水的荆棘，金狮纹章护手甲捏住一根横在路中的断矛。
“小姐，尸体都集中在山涧东侧。“络腮胡侍卫长单膝跪地，铠甲缝隙里还沾着暗红血渍，
“十六具尸体，全部穿着赤鬓雄狮的制式皮甲。“
蕾欧娜踩着碎石走向尸堆，鹿皮长靴碾过一截发青的断指。晨光穿透薄雾，照在她淡金色的眉弓上，让那道横贯左眼的疤痕愈发狰狞。
“确认兄长在其中？“
“发现加尔文少爷的...“侍卫长喉结滚动，
“右手。在碎石堆里，被岩块压着。“
当蕾欧娜看到那只戴着翡翠扳指的断手时，突然冷笑出声。
她用剑鞘拨开覆盖其上的碎石，镶着红宝石的狮首戒指在晨光中闪烁。
“这废物到死都改不了炫耀家徽的毛病。“
“小姐！“年轻骑士突然惊呼，他正用亚麻布擦拭断手，“掌心有东西！“
蕾欧娜俯身时，铠甲关节发出金属摩擦声。
当沾满血污的青铜徽章露出全貌，所有金狮骑士都倒吸冷气——展翅雄鹰环绕着山峦图案，正是吉尔伯特家族纹章。
“栽赃？“老骑士蹲下来查看切口，
“断肢截面太整齐，像是被利刃瞬间切断。但磐石斗气的特性是震荡粉碎...“
“闭嘴！“侍卫长突然暴喝，护手甲捏得咯吱作响，“四年前在奴隶市场羞辱金狮商队——”
“而且，这片石壁是被人用斗气震塌的，除了吉尔伯特家的磐石斗气，谁能将一整片石壁震塌！”
蕾欧娜突然举起断手，所有争论戛然而止。晨雾在她暗红披风上凝成细密水珠，随着转身动作簌簌坠落。
“托兰，“她盯着络腮胡侍卫长。
“带五个人快马回雄鹰堡。我要父亲看到这枚徽章时，金狮边防军已经跨过莫高雷河。“
“那科隆城...？”
“我亲自去。“蕾欧娜将断手扔给侍从，金狮纹章护手甲按在剑柄上，“带上所有尸体，给卡俄斯伯爵送份大礼。”
年轻骑士欲言又止地看着正在装殓尸体的同伴。
当马车轮碾过碎石时，一只乌鸦突然俯冲下来，叼走了某具尸体眼眶里的蛆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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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时，艾西利亚正在全力冲刺高阶骑士。
她周身不着寸缕，端坐在浸泡着‘翡翠灵液’的水池中央。
池中，碧绿的“翡翠灵液”仿若有生命一般，灵动地环绕着她的身躯，每一丝灵液都闪烁着神秘而诱人的光泽，氤氲出如梦似幻的雾气。
此刻，她全力运转呼吸法，体内气息疯狂涌动，像是即将喷发的火山。
每一次运转都伴随着巨大的压力，仿佛有一双无形的大手在挤压着她。
灵液随着她的气息波动，掀起层层涟漪。
她心中无比明晰，一旦踏入大骑士的境界，便如同鲤鱼跃过龙门，所有横亘在眼前的难题，都将如晨雾般在日光下消散。
这不仅是实力的升华，更是掌控命运的关键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