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残荷听雨

黏腻的午后，沈青禾站在锦云绣坊二楼的雕花窗前，看到一辆劳斯莱斯停在巷口。

林绾绾的玫红色裙摆扫过青石板，她故意将孕检单遗落在积水的青砖缝里，羊水穿刺报告上的“父系基因匹配度99.9%“被雨水泡得发胀。

“你连我们的孩子都能算计？“顾承砚踹开绣房的门，湘妃竹绷架上未完成的《婴戏图》被震得簌簌作响。他掐住沈青禾的腕骨，将沾着林绾绾血渍的B超单拍在绣架上——那上面胎儿的轮廓，竟与沈青禾十八岁流产的胚胎影像分毫不差。

沈青禾忽然轻笑，扯开衣襟露出小腹狰狞的疤痕：“顾总不如看看这个？“疤痕深处嵌着的微型芯片在绣针引导下浮出皮肉，全息投影在空中拼出三年前的监控画面——林绾绾深夜潜入沈家药房，将堕胎药混入安胎汤。

非遗拍卖夜的镁光灯下，沈青禾的苏绣礼服暗藏玄机。当林绾绾戴着顾家祖传的翡翠璎珞项圈登场时，她忽然按下藏在团扇中的遥控器。项圈暗扣弹开，二十三颗翡翠珠滚落在地，每颗内壁都用微雕技术刻着“祭青禾之子“。

“这项圈本该在你流产那天送给正妻。“沈青禾踩着满地翡翠逼近，“可惜林小姐的假肚子，装不下顾家的嫡长孙。“大屏幕突然播放林绾绾在私立医院的交易记录——她花五百万买通医生伪造孕周，羊水样本竟是沈青禾当年冷冻的胚胎细胞。

顾承砚手中的红酒杯轰然炸裂，玻璃渣刺入林绾绾精心保养的脸：“你用青禾孩子的DNA骗我？“他扯断她颈间最后半串璎珞，却发现暗格里藏着沈青禾的婚书碎片。

顾家祠堂的牌位。

沈青禾当着族老的面焚毁嫁衣。火舌舔舐金线绣的并蒂莲时，林绾绾突然冲进火场抢出半幅残片——那是顾承砚母亲临终前绣的“纳吉绣“，本该传给嫡媳的纹样此刻正在她掌心发烫。

“你以为偷了绣样就能当正室？“沈青禾掀开祠堂地砖，二十八个贴着林绾绾生辰八字的巫蛊人偶赫然在目。每个偶人腹部都钉着带血的绣花针，针脚正是顾家秘传的“锁魂绣“。族老们惊呼声中，顾承砚发现最旧的那个人偶穿着沈青禾十八岁时的校服。

沈青禾在子夜闯入林绾绾的疗养院，月光透过百子柜的瓷罐在她脸上投下诡谲光影。她将林绾绾按在中药碾槽边，把脉的手指突然发力：“脉象滑利如珠，林小姐这'习惯性流产'的毛病装得真像。“

藏在针灸铜人里的录音笔开始播放：“我要让承砚永远觉得亏欠我...“林绾绾三年前买通医生的对话响彻病房。沈青禾忽然掀开她的病号服，小腹光滑如初的皮肤上贴着仿真孕肚贴片，电子显示屏正倒数着“假孕剩余时间“。

顾承砚破门而入时，沈青禾正将林绾绾的假发套扔进煎药炉。焦糊味中，她指着对方后腰的玫瑰刺青冷笑：“这纹身盖着的剖腹产疤痕，是三年前为金主生子的纪念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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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烬雪覆舟**

姑苏河结冰那日，沈青禾在画舫设下鸿门宴。当林绾绾戴着沈家祖传的翡翠抹额登场时，整船的红灯笼突然变白。冰面下升起全息投影，二十八个巫蛊人偶在虚空中焚烧，每个火堆里都浮现出林绾绾与不同男人的亲密照。

“这抹额是顾夫人给未来儿媳的。“沈青禾用绣剪挑断金镶玉的系带，“可惜你肚子里爬出来的，永远见不得光。“她突然掀开绒布，保温箱里浑身插管的早产儿正发出猫叫般的哭声——DNA报告显示生父是顾氏死对头的掌门人。

顾承砚的佛珠散落冰面，他掐住林绾绾的脖子按在船舷：“你用我母亲的遗物骗我三年？“沈青禾却将冰凿塞进他掌心：“不如看看她肋骨下的东西？“手术刀划开的皮肉里，藏着微型录音器正在循环播放顾母临终遗言：“绝不许戏子进门...“

元宵灯会上点燃千盏莲花灯，每盏灯芯都藏着林绾绾的艳照。当顾承砚试图救火时，她将淬毒的绣针抵在他喉结：“你送她的翡翠镯子，刻着我流产那天的日期。“

火光中，林绾绾突然扯开衣襟，胸口纹着顾家族徽的皮肤开始溃烂——那是沈青禾在中药里下的慢性毒。她癫笑着抱住顾承砚跳入冰窟，却在入水前将真正的婚书塞进沈青禾手中。泛黄纸页上的生辰八字突然渗血，浮现出顾承砚幼年落水时被沈青禾所救的真相。

“你才是他要找的救命恩人...“林绾绾的遗言被冰层吞没。沈青禾握着的婚书突然自燃，灰烬中显现金丝绣的诅咒——原来顾母早在她胎里就种下“绝情蛊“，唯有手刃挚爱方能解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