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离家

“滚出去！“神婆的银铃在夜风中发出刺耳的声响，她枯瘦的手指几乎戳到张凡鼻尖，“带着你的邪眼和血莲果，永远别回来！“

村民们举着火把将张凡团团围住，火光在他异色的瞳孔中跳动。老张挡在儿子身前，鱼叉上的血迹已经凝固，却仍散发着淡淡的腥气。

“凡儿他娘就是被这些修真者害的！“老张的声音沙哑，“你们现在要赶走她的骨肉，良心都被狗吃了吗？“

“张老头，你儿子带回来的祸事还不够多吗？“村长拄着拐杖站出来，“王胖子到现在还昏迷不醒，二丫的影子都歪了！这些娃娃要是出了事，你担得起吗？“

张凡低头看着怀里的血莲果，暗红色的果实表面浮现出细密的血管纹路。他突然想起桃林中那些缠绕着红绳的白骨，每一具都曾是活生生的人。

“我走。“少年抬起头，左眼的金纹在火光中格外刺目，“但我要带走血莲果，这是救他们的唯一希望。“

神婆的银铃突然炸裂，碎片划破她的脸颊：“你敢！那是邪物！“她颤抖着指向张凡的右眼，“看看你的眼睛，流着黑血，分明是被邪祟附身了！“

老张突然将鱼叉掷在地上，陨铁叉尖深深插入泥土。他扯开衣襟，露出胸口的饕餮纹：“十八年前，太虚门的人带走阿兰时说过，凡儿十八岁前不能见血光。现在你们要赶他走，是要我张家绝后吗？“

村民们面面相觑，火把的光影在他们脸上跳动。这时，昏迷的王胖子突然抽搐起来，脖颈处的黑纹如同活物般蠕动。二丫的影子已经完全扭曲，像一棵即将倾倒的桃树。

“让他走！“村长重重顿了下拐杖，“带着他的邪物，永远别回来！“

张凡最后看了眼父亲，老张的背比记忆中佝偻了许多。他转身走向村口，月光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怀里的血莲果突然发烫，他感觉右眼的黑血流得更急了。

走出村口时，他听见神婆在身后念叨：“异瞳现世，大劫将至...“夜风送来老张压抑的咳嗽声，还有鱼叉坠地的闷响。

张凡摸了摸腰间的玉佩，那是娘亲留下的唯一信物。月光下，玉佩上的凤纹泛着微光，与青铜灯饕餮纹竟有几分相似。他忽然明白，自己注定要走一条与常人不同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