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物是人非
“果然如我所料，只要成为第一个死亡的人，就可以凭借求生的执念获得【游戏人生】这个异常。”沈沂南暗自思忖，目光中闪烁着洞悉一切的光芒。
“虽然难以炼化，但好在我现在时间充裕。”在领取了五根神木后，沈沂南便离开了学校，径直朝着酒肆走去。
街道上人群熙熙攘攘，叫卖声、谈笑声交织在一起，可他却仿若置身事外，心中只有那即将到来的计划。“师傅，给我打两坛酒。”沈沂南摸了摸口袋，将仅剩的一些神木碎片放在了柜台上。
打酒的师傅是一个矮胖的中年男子，肚子圆滚滚的，像一个装满酒的酒桶。经过这些天的频繁接触，他已然和沈沂南熟络起来，每次沈沂南一来，他便满脸堆笑。
“同学，你又来了。”师傅搓着手笑道，脸上的褶子都快挤成了一朵花。
他伸出手捡起了神木，放在手中掂量了几下，眼睛眯成了一条缝，似乎是对神木的成色很满意，笑容不禁也亲切了几分。
神木是这个世界的货币，是用于衡量物品价值的一种珍贵物品。它是世界树凝练出的精华，蕴含着强大的能量，不仅能够被异能者吸收，助力修炼，更是成为了这个世界通用的交易媒介，类似于地球上的黄金。就像地球上曾出现过以黄金为单位的货币制，而这个世界也有以神木为单位的货币制。
沈沂南每天都来打两坛酒，日子一天天过去，自己身上的神木也所剩无几了。突然，他脑中灵光一闪，一个大胆的计划在心中悄然成型。
“长老说过，最先炼化异常的人会奖励十枝神木，那我只要……”
想到这里，他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
拿着两坛酒，沈沂南快步离开了酒肆。
“以我的C级天赋，没有点其他手段是不太可能获得第一的，天赋越好，优势就越大。”他一边走一边在心中盘算着，脚步愈发急促。
就在这时，他与门口的一人撞了个满怀，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随后，身前响起沈玥的声音：“哥哥，你果然又来这里买醉！”
沈沂南正欲继续向前的脚步猛地停了下来，缓缓低头看去。自己的妹妹再也没有像从前一样低着头说话。
兄妹俩视线相撞。
一阵阵风呼啸着吹来，吹起了沈沂南凌乱的黑发，发丝肆意飞舞，仿佛他此刻复杂的心境；吹起了妹妹的衣摆，那飘动的衣角，宛如她内心涌动的波澜。
半月前的开脉仪式，无论对于他们二人谁来说，都是命运的一个转折点。
沈玥终于品尝到了哥哥当时的感受，众人嫉妒羡慕的眼神，长老们给予的厚望，像一道道聚光灯，将她紧紧笼罩。
她感觉自己像是忽然被拉出了黑暗的下水道，重新见到了这片神圣而又陌生的天地。每一天，她都觉得像是一场美梦，这种天差地别的对待，让她始终难以置信，同时还怀着强烈的不安。
不安！
从曾经的默默无闻，到如今备受关注，沈玥有时候走在路上，听到路边人们的赞叹与期待声，都会感到脸颊有些发烫，甚至连走路的姿势都变得不自然起来，仿佛自己是一个还未适应新角色的演员。
在这个过程中，她的心中开始生长出一种叫做自信的东西。
她的异常叫做【破虚妄】，这强大的能力让她超越哥哥的执念此刻早已胜过了一切。可是自己的哥哥应该如何应对呢？她下意识地模仿起了自己的哥哥，可发现自己终究不是那块材料。
有时候在学堂，男生们的叫喊就能让她闹个脸红，那羞涩的红晕迅速爬上脸颊，如同熟透的苹果；在路上，大妈大叔的几句调戏，也能让她落荒而逃，脚步慌乱，仿佛身后有猛兽追赶。
她像是一个刚开智不久的婴孩，跌跌撞撞地适应着全新的一切。在这个过程，她也了解了哥哥的所作所为——消沉、颓废、夜不归宿成了沈沂南的代名词。起初她十分震惊，往日那个强大的哥哥，怎么会突然变成这个样子。
但是渐渐的，她开始有些理解了。沈沂南也是普通人，遭遇了此等的挫折和打击，颓废消沉似乎是必然的情况。伴随着这种理解，她心中生出了一种难以言喻的解脱与痛快。
那个被称作天才的，阴影笼罩她数年的哥哥，如今颓废落魄。
这不刚好体现出了她的成长吗？
自己是 A级，是真正的天才，这就是真相。
此时，沈沂南披头散发的模样，狠狠地击中了沈玥的心窝，她的呼吸不免也轻松了几分。但她嘴上仍旧说着：“哥哥，你不能再这么颓废下去了。你知不知道有多少人在关心着你，你一定要振作起来。”
声音中带着一丝急切，又夹杂着些许复杂的情绪。可沈沂南不语，只是静静地与沈玥对视着。
妹妹沈玥的眼神锐利，带着一种想要冲破束缚、证明自己的坚定；可哥哥沈沂南的那双眸子里是那样的深邃、漆黑，宛如不见底的深渊，让人猜不透他在想些什么。
一种无名的怒火在沈玥心中熊熊燃起。
她恨啊！
自己怎么连和哥哥对视的勇气都没有了？
我已经变了，我要超越哥哥，我已经彻底改变我自己了。
这样想着，她重新鼓起勇气，抬头看向沈沂南，眼神中多了几分倔强。
可她并没有得到回应，沈沂南一手拎着一坛酒，迈着沉稳的步伐走过她身边，那种不夹杂任何情感的声音再次传来：“别楞着了，赶紧回家吧。”
那声音仿佛一阵冷风，吹过沈玥的心头。
眼看哥哥已经快步走远，她也只好奔跑着跟上去。
只是这一次，她不再低头，而是昂首看着远方的夕阳。
那如血的残阳将她的身影拉得长长的，她的目光注视着自己的脚，每一步，都踩在哥哥沈沂南的影子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