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上） 深夜回家·直言忠告
“应主任，怎么会不认识你！只是这么晚了，怎么好意思打扰你！”陈思赶紧解释，心里想道，就是想打扰你，也没有办法，因为手机不在身边。
“你那朋友是谁？”
“就是我医院的同事林清丽。”
“是那个服食了大量苯巴比妥的护士？！”
“是啊，是啊！”
“她压根没来过我的ICU！”
“这怎么可能？”陈思觉得匪夷所思。
“进ICU的每个病人虽然我不见得都能叫出名字，但他们患什么病我都知道得一清二楚。”应主任解释道，接着似乎又意有所指地说，“何况你所说的那个病人在卫生系统名气已经这么大了！”
“这么快就传散了？！”陈思近乎自言自语地问，一脸苦笑。
“本来卫生系统的人出事就容易被本系统关注，何况又扯上你这个卫生系统的名人，这种新闻想不传播都难。”应主任露出揶揄的神色。
陈思被说得瞠目结舌，想就此传闻问些什么，终究开不了口，于是只得转换话题，“那你知不知道现在她在哪个病房？”
“她也没在病房。”
“你怎么这么确定？”
“因为是高鉴医生告诉我的，我们的工作联系可是非常频繁的。”
“难道她还在抢救室？！”陈思汗毛都竖了起来。如果还在抢救室，那么病情肯定轻不了。
“也不在！”
“不在？”陈思心头泛起了一阵不好的预感。
“别紧张！”应主任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她是被人接走的！”
“被谁接走了？”
“这个我不太清楚，没问高鉴。想想应该是她的家人。”
“你确定清丽真被接走了？”
“错不了！”
“可我昨天下午听我们医院的阮院长说，清丽成了植物人。”
“听你这样一说，我有点想起来了，今天下午你们三院有辆救护车过来，阮院长还亲自跟来。莫不是接你的那个同事来了？”
“可要是真成了植物人，她只能呆在医院啊？”
“会不会回三院去了，这样护理好一点？”
“即使要回三院，也不会这么快的，总得观察几天。”
“这样吧，我问问高鉴是怎么回事？”应主任说完掏出手机拨了起来，可过了很久，手机都没人接。“高鉴可能休息了，这样吧，我带你们到抢救室去问问。”
抢救室的医务人员竟然也不知道有林清丽这个病人，因为他们的班次很多，而现在当班的并不是抢救林清丽的那拨。应主任只得翻看诊疗日志。日志清楚地记录了林清丽离开抢救室的时间是昨天下午三点。
“不管怎样，那个林清丽的确离开一院了。”应主任非常肯定地对陈思说。
“难道是转院？转到上海医院去了？”
“这里写的只是出院。”看着陈思狐疑的神色，应主任又补充说。“只要没办转院手续，都标注为出院的。也许，转院很紧急，所以，先转再办都是有可能的。既然你们医院院长出面了，这事是小菜一碟了。”
“如果是这样，很可能是病情重了！”陈思叹了一口气。
“现在我们聊的，都是没有根据的猜测，所以，你也不用担心。再说，也真有可能是病情减轻了回三院护理。”应主任安慰他。
“但愿如此！”
“我有些事想跟你单独聊聊，借一步说话。”应主任瞅了一眼已经一脸不耐烦的红影，指了指走廊前方的转角，示意陈思过去。
陈思满腹狐疑，但也只得照办。
“陈主任，有些事我本不应该多嘴！但你是我敬重的医生，我私下里也把你当朋友，所以还是冒昧地说几句。”应主任作了个铺垫。“我听说你跟你的夫人关系不是很好，而那个叫林清丽的病人又跟你很有渊源，本来你的处境已经够复杂的了，怎么你还嫌不够麻烦，再带个女孩出来？！”
陈思一脸苦笑，“这事说来话长，但不是你所想像的……”
“任谁都看得出，那个女孩看你含情脉脉的样子！”应主任打断了陈思的话。“如果真不是我所想像的，你就不应该与她相处，即使她有天真的想法。尤其是，你不应该带她来看林清丽，这不是乱上加乱吗？！”
“今天的情况非常特殊，以后我再跟你解释。”陈思叹了一口气。
“我也不适宜听你的解释！”应主任也跟着叹了一口气。“但就算再特殊，有些事情还是要回避的！你想想，这事要是让你夫人知道，她会如何反应？我想这事一定会传到你夫人耳朵里的。”
“事急从权，我会向她解释清楚的。”
“有些事解释不清楚的！”应主任摇了摇头。“你自己曾对我说过，女人习惯用情感思考，尤其是在情感领域，怎么犯到自身就忘了？！何况，要是那女孩越陷越深，你就陷入两难境地：定力不足，麻烦升级；定力十足，新添麻烦。”
“谢谢你提醒，应主任。”陈思知道越解释越说不清，干脆投降，并习惯性地拍了拍应主任的背部。
应主任脸上闪过一丝不悦，但忍住了。在她看来，这对女性来说是轻率的动作，也许，这也是他身陷情感麻烦的因素之一。“陈主任，你想不想听我最后的忠告？”
“洗耳恭听！”陈思也隐约察觉自己的动作惹对方不快了。
“上次我到你处接受你的心理咨询时，你曾告诉我，与其始终焦虑于还未发生但可能发生的结果，还不如坦然接受最坏的可能。”应主任深吸了一口气。“所以，我离婚了！如果你让你的夫人始终处于焦虑状态，那你也应该做好出现最坏结果的思想准备。”
“你离婚了？怎么你没告诉过我？”
“是啊！下了一个决心，但离婚后焦虑也就消失了，所以就不来找你心理咨询了。”应主任脸露茫然之色。
“你们的婚姻其实是可以挽救的，有些事，忍一忍就过去了！”陈思的声音中充满着惋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