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两个选择
恩底弥翁大踏步往前，说道：“第一，你可以像是现在这样，一次又一次地与你的门徒，攀登恶魔城，并希冀着某一次走运，能赢过我。”
普雷希托眼睁睁看着恶魔狂兽全部伏诛，心中惊骇，脸上却咬牙装作镇定，他蓄势已久，这时候将仅剩的魔力全部轰出！
天照二十八式！
三重魔法阵轮回荡起，魔光冲击波一股脑地轰向了恩底弥翁，一路扫过，裂出三条深深弹道！
他本来最高可使出天照百式，可惜现在这点魔力已经不允许他做到这种程度，不过天照二十八式的破坏力依旧不容小觑。
恩底弥翁却是右臂横扫，一股难以言喻的冲击波，将三道魔法阵连同暗紫魔光，像是击碎玻璃一样全部轰碎！
轰然扫去的魔力，卷起狂风，如狂刀般切断烟雾，将又一面墙壁轰得碎裂，石块啪嗒啪嗒地滚落在地面上。
普雷希托魔力已经枯竭，看到魔王仍旧能够借着布鲁诺特的身躯，游刃有余地抹除他的攻势，心中渐渐绝望。
他半跪在地，不由地细思起来，自己追寻大半辈子的魔道深渊、唯一魔法，到底是越发接近了，还是南辕北辙？
怎么就伤不了魔王分毫？
“第二。”恩底弥翁站在了已无力还击与抵抗的普雷希托面前，指向马尔多，“像冥府之门一样，为我执掌第二层，我就会给予你们在恶魔城中的特权。”
普雷希托心中一震，瞬间就联想到了冥府之门的销声匿迹，冥王与九鬼门为什么会在恶魔城第三层，原来所有因果都在这里。
马尔多也踏步过来，看了恩底弥翁一眼，转而笑道：
“我劝你听他的……况且也不算太亏，因为他不是别人，他是杰尔夫大人的护圣十二盾之一。”
“‘杰尔夫大人的护圣十二盾之一’？”普雷希托又一次大吃一惊。
他把会长之位交给马卡罗夫，行走四海追寻魔法道路的终点，自然而然也知晓天下大事。
哪怕建成恶魔心脏，他也对阿尔巴雷斯帝国有所关注。
护圣十二盾，明明是阿尔巴雷斯帝国那边超凡入圣的十二人的名号，怎么会被用作在这里？
一时间，普雷希托从各种纷乱思绪中醒悟，猛然抓到了关键：“杰尔夫大人，就是阿尔巴雷斯帝国的皇帝？”
“没错。”马尔多为他鼓掌，“反应很快。”
普雷希托却是更加困惑了：“不可能……杰尔夫大人不是在沉睡之中吗？他应该浑浑噩噩，不懂人事才对！”
马尔多听了，忍不住大笑起来：“你们是听信了谣传之一的‘杰尔夫大人沉睡说’吧？”
“我是杰尔夫大人创造的恶魔之一，他有没有沉睡，难道我们这群恶魔还不清楚吗？”
“无论是死亡，亦或者沉睡，都不是……你们都太小看杰尔夫大人了，他怎么可能会沦落到这种田地？”
普雷希托瞧着马尔多的恶魔形态，脑海混乱，心中冰冷，可是已经隐隐觉得，马尔多说的很有可能是真的。
如果是这样，那么他们这些年来，为了拼凑所谓的“钥匙”，不惜毁灭一座座城镇，献祭一条条活生生的人命，都是为了什么？
梅尔蒂的故乡就是这样被摧毁的，她的家人也是这样被杀害的，这样才得到一枚“钥匙”，那这些“钥匙”，到底是什么？
全是无用功？全都是一厢情愿？
普雷希托一时间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他目眦尽裂，本来苍白的面孔，竟然赤红起来，狠狠地瞪了马尔多一眼。
马尔多站在恩底弥翁旁边，却不怕油尽灯枯的普雷希托还能反扑，继续道：
“杰尔夫大人从未死亡与沉睡，他在大洋彼岸的大陆建造了超级魔法帝国，魔王正是他的盾牌之一，代表了帝国意志而来。”
“或许杰尔夫大人终究会回归阿尔巴雷斯帝国，魔王也会跟着回归，这样一来，你我都是能见到杰尔夫大人的。”
普雷希托禁不住转头看向恩底弥翁，哪怕他看到的只是布鲁诺特的脸，却能从那双眼中看出无尽的冷意，心中紊乱渐渐平静。
以恩底弥翁的经验来看，他只有打痛了别人，别人才会相信他说的话，现在看来普雷希托也差不多是这样了。
恩底弥翁的左手高高地抬起，说道：
“你的‘心脏’在我这里，你想要见的杰尔夫大人，是我要保卫的‘圣主’，你想要追寻的大魔法世界、唯一魔法，也只有一条路可走。”
“我会送你一程，让你落入墓地，等你攀登来到第二层，清醒一些后，或许会做出明智的抉择。”
“当然，我也不介意旁观你们在恶魔城中挣扎，试图达成某些你们从来都不可能实现的使命。”
他把左手往下一压，又是一股重力轰然落下，像是一座大山一样，骤然压在了这个年老力衰的普雷希托肩上！
轰——
普雷希托未及多言，就被重力压成饼肉，在立方状的弹坑中血肉模糊作一团。
嗤——
同时，恩底弥翁与布鲁诺特分离开来，他站在原地，而布鲁诺特则虚脱地倒在地上。
刚才被附身的全程，布鲁诺特都以旁观者的视角看了过来，先是惊愕，然后是愤怒，接着是骇然，最后是震惊。
到了现在，大汗淋漓的布鲁诺特，心中就只剩下害怕了。
他趴在地上，魔力枯竭，手指愣是动都动不了一下，嘴唇嗫嚅，却不知道在说什么。
不过，向来不可一世的他，这时候双目中满是对恩底弥翁的恐惧与敬畏，想来恩底弥翁的道理也给他说明白了。
“你也一样。”恩底弥翁没有复述的意思，只是盯着布鲁诺特看，“要么据守第二层，要么就在恶魔城中轮回到你们喜欢为止。”
就在布鲁诺特以为自己能免于惨死时，马尔多心领神会地知道恩底弥翁话里的意思，见状立即代替恩底弥翁出手。
一朵朵冥界蔷薇在布鲁诺特的身上绽放，旋即发生连环爆炸！
嘭嘭嘭——
布鲁诺特吃痛大叫，却也被炸得体无完肤，碎成一块块，用不了多久就死去了。
七秒钟后，他的尸骸残片，与普雷希托、乌鲁蒂亚的尸骸残片一样消失无踪，回归恶魔城的墓地之房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