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杂谈
那这何塞就有动力了。
首先接到委托的人不止一个，团队合作意味着——如果发生危险，他只需要比其他人更早发现，并躲开就行了。
而且那是10个金冠，哪怕什么都不干！
他捧着下巴，若有所指的提示男仆：“我相信每位侦探都有独到的本领，就算他们没能揭晓最终的答案也会发现重要的线索，如果不能给予应有的奖励，仅凭10个金冠恐怕不足以服众。”
“您和莫罗斯先生一样考虑的周到！主人会给每一个作出了杰出贡献的侦探提供相应的嘉奖，从10金冠到50金冠不等，解决了问题的那位先生将有100金冠的谢礼。”男仆恭维着眼前的侦探，心思活泛地打量着对方。
一般而言他是看不起与自己年龄相仿的人的，但不得不承认，总有天才诞生。
这位先生的装扮和家居都很朴素，想来是故事中喜欢隐居在闹市中的神探。
“我没有更多问题了，什么时候出发？”
“现在就可以！”
男仆为何塞叫了辆马车，二人一同走进车厢。
老实说乘坐马车并不是好的体验，这种小型出租马车倒是让他刮目相看，何塞坐过公共马车，他的脆弱的盆骨为此抗议了一夜。
他没坐过贵族的豪华马车，但看车承载的重量就知道那绝不是好的体验——太过华丽的装饰带来的负荷会影响到减震效果。
枣色的大马拉着两轮马车，橡木车厢只有关键位置被金属固定，身下的皮革让何塞感到的震感几近于无。
顶部有一扇小门，可以看见持鞭的马夫，在大致了解了小威尔斯的情况后他就把注意力放到了马夫身上，这种小马车车夫的位置是在车厢后面的——威尔斯的事情没什么好在意的了，基本上可以确定就是个夜魇。
除非它不怕死，不然要有足够的力量，怎么会放任自身的可疑点被猎物泄露呢？只能说它不会是太强大的那种夜魇。
何塞在最坏的情况都能拿到额外报酬。
他打量着车夫手上的老茧，搭话道：
“你干这一行很久了？”
“也就10来年吧！”车夫貌似谦逊的说，驱赶马车的动作更为标准了，有意无意的卖弄自身的老练。
“看得出来你足以胜任贵族的车夫。”说些好话并不是难为人的事情，只要不遇见野蛮人，好态度总能得到更多线索：“你每天都能见到很多人...有很多生意吗？”
“我之前在其他公司做工，生意也不太景气，有了技术以后就到汉森马车公司，您这样的绅士应该知道这是北港最大的马车公司了，每天我都能和至少几十个您这样的先生打交道。”头戴黑色软帽，身穿与车厢颜色相仿的制服的车夫微微挺起胸膛。
“能被这样的公司雇用确实了不起。”何塞看出来他是为这个经历自傲，顺势夸赞道。
除却幽灵，或许他也该关注车夫这样的活人，快递员、车夫、孤儿都是不受人关注，但却能接触诸多事物的好斥候，一些时事他们可能了解的比报纸上还要详细真实。
车夫嘴边的小胡子都微微翘了起来，喋喋不休的继续说：“等攒够了钱，我就买一辆自己的马车，娶个媳妇，到时候我要把手艺传给我的儿子。”
“非常完美的人生规划。”何塞笑着应和着，转而不经意的转移话题：“今天的报道你们有关注吗？我看《皇家快讯》的头条上有提到贩童罪犯落网。”
八卦是人们喜闻乐见的事情，约翰忍不住插话道：“凌晨三点就有警察到了我家主人的门口，带着走丢的小先生回家。”两道视线都有不经意的落过来，眼看自己引起的了关注，他才洋洋得意的补充：
“10个警员！里面还有纳尔逊.坎伯兰勋爵，上主保佑！他第一时间就击毙了罪犯，不然被拐卖的孩子可就危险了！”
“您看来是富人区的，在下城区还有另一个传言，我相信它还是有几分可信的，昨晚上我可是听见了不止一声枪响。”车夫圆滑地提出异议，没让自己的顾客感到冒犯，还补充了自己的观点：“有人说看见一队人和警察交火，可能是黑帮什么的，也可能是警官们打击了又一伙罪犯。”
倒是与何塞的猜测相符。
“今天一大早我就发现下城区的警察更多了，以前在这里可不常见，大概是处理昨晚上案子的后续吧！”
事情可能没那么简单...何塞心思沉重，他恐怕得销毁家中一切可疑事物，或者将不该有的东西转移到哪里。
三人本想议论更多，但随着马车拐入更宽敞的街巷，一座座哥特式别墅映入透过侧窗观察环境的何塞眼中，威尔斯的庭院要到了。
私人公园和教堂分布在雕梁画栋间，来自世界各地的古玩、珍兽是琼楼玉宇间的装饰。
道路上的行人相较于中城区少了许多，巡逻的警察倒是多了不少。
不像贵族区，这里好歹不用被卫兵审查——何塞之前想去贵族区收集杂谈时发现那儿仿佛城中之城，保安都不让他进去“妨碍”尊贵的先生女士。
每座单栋别墅都有不同的装修风格，来彰显主人的特殊，但这样一来，实际上在何塞看来就都不特殊了。
威尔斯的府邸正是平平无奇中的一座。
何塞被请入一楼的大厅，第一眼就能看见入口对面的大理石浮雕，视线稍稍偏移便能看到精美的楼梯，以及楼梯走廊墙壁上挂着的人画像，以及贵族纹章。
莫罗斯.威尔斯似乎并不是外界宣传中的那样白手起家，这里的纹章应该是鸢尾兰共和国的某个贵族家族，自新历789年的动乱过后鸢尾兰王国就变成了共和国，有不少贵族携款逃亡到邻国，这很寻常。
新历983年该国才重新承认贵族，结束过去三百年与其他国家的对立和军事独裁统治，接纳更开明的民主制度，当时该国的军阀因不满还挑起了内战，最新版的历史书上有记录。
去年，993年的报告有提到过不少贵族重返鸢尾兰国境。
何塞没有过多关注威尔斯的家庭，他来只是为了金冠，而不是刨根问底。
已经有5个侦探在了，他们或是坐在沙发上沉思，或是在室内漫步，以放大镜、窥镜胡乱捣鼓。
他们都注意到了何塞的到来，友善地朝着新人点了点头，毕竟这次的委托大家都能有收益，少了关键性的利益冲突自然较以往松弛。
何塞同样回以善意，在请管家应允自由活动之后打开灵视，准备找一找那个夜魇。
然后他的笑容就差点僵在了脸上。
一个惨白的幽灵在楼梯上徘徊着，通灵者的直觉可以判断它大概死了2天以上的时间了，马上就要完全坠入深界。
它是中年人模样，脸颊两侧留着络腮胡，穿着浅色衬衫和深色礼服，像是要参加一场正式会面。
看相貌与身形，与楼梯末端贴着的莫罗斯.威尔斯全身画像有9分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