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订饭
张有志感叹着这个世界。
想到了那句：“吃什么补什么，所以吃苦成不了人上人，只有吃人才能。”
挂靠的事情，他现在也不用想。
他还没有资格想！
如果可以，他也想做那吃人的人。
选择了资本，那就要遵守一条铁律：
弱肉强食！
上午的时光如同流水般匆匆逝去，阳光透过悦心百货的玻璃窗，洒在忙碌了一早上的柜台上。
金大昌早已将他那份热腾腾的包子，消灭得一干二净。
然后带着一股子干劲，讲完了挂靠的事情，便匆匆出门办事去了。
大中午的，他还没回来，留下张有志和秦伟民在这偌大的百货店里守着。
张有志站在柜台后，肚子开始不争气地咕咕叫起来。
不知道为什么来了沈阳后，这就经常饿。
像是吃不饱一样。
难道是在长身体？
怪不得每天早上都梆硬。
张有志环顾四周，发现老板和柜员们都在吃着盒饭，那香气直往他鼻子里钻，勾得他馋虫大动。
他咽了咽口水，决定不能就这么饿着肚子等下去。
“有志哥，你去干嘛呢？”
“我去问问，他们的盒饭哪里来的。”
张有志迈开步子，走出柜台，走到对面卖水管的老板身边。
那老板正扒拉着饭菜，吃得津津有味。
张有志清了清嗓子，礼貌地问道：“老板，有个事情，想问下您。”
水管老板抬起头，嘴里还嚼着饭，含糊不清地说：“什么事情啊？”
张有志指了指那些盒饭，好奇地问：“这个盒饭是哪里买的？我刚刚看是一个大婶送的。”
水管老板咽下口中的饭菜，笑着说：“哦，这个啊，是我们自个花钱订单。怎么，金大昌没给你们订份吗？”
张有志能不知道花钱吗？
关键是去找谁呀。
张有志严重怀疑这老板的销售水平。
张有志无奈的笑了一下，说：“估摸着我们刚来，金老板也刚好出门有事情，怕是忘了。”
水管老板点了点头，表示理解。然后又说：
“这是那柳寡妇带着几个老婶子烧的饭。
她们在巷子里开了个小灶，专门给我们这些忙不过来的人做饭。
你得回去看看还有没有，都是定量炒的，多的可没有。
不过她们做的饭菜味道真不错，而且都是实打实的料，也不用担心被举报。”
张有志一听，眼睛顿时亮了起来。
在这个年代，虽然私营餐馆已经开始冒头，但能卖的东西却受限颇多。
像那些需要用凭证才能买的菜，私营餐馆是万万不敢卖的。
1980年秋天，京都东城翠花胡同。
华夏第一家民营饭馆悦宾饭店开业，主菜为四只鸭子。
这是唯一无需凭票购买的家禽。
要是像现在盒饭里还有莴笋炒肉这样的好菜，那肯定是得被举报的。
这也是为什么柳如是盒饭业务，不能大张旗鼓地做出去的主要原因。
他谢过水管老板，转身就往租住的房子那边走去。
心里盘算着，要是柳寡妇那里还有剩余的饭菜，那就算是走运了。
要是没有，那就只能去国营的馆子，花点钱先吃上。
不过国营馆子的饭菜，味道虽然地道，但是价格不便宜。
张有志快步穿过巷子，来到租住的房子里。
只见一个小院子里，几个老婶子正围坐在一起，一边聊天一边收拾着碗筷。
而在一楼的一间房子里。
柳如是则站在灶台前，正忙着炒菜。
那锅里的油气翻腾，散发出诱人的香味。
张有志走进院子，笑着老婶子们打招呼。
接着走进了那炒菜的屋子，“柳姐，忙着呢？”
柳如是站在灶台前，正忙着翻炒锅中的菜肴，油气翻腾，香气四溢。
她抬起头，只见昨天租房的张有志站在门口，一脸憨厚地笑着。
“哟，是小张啊，来这干嘛？”
柳如是笑着打趣道，其实她心里明镜似的，知道张有志这时候来，肯定是为了吃口饭。
张有志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这老金叔，没给我们订饭。
我问了一个卖水管的老板，说都是柳姐你这出餐。
味道好，量又足。
就来问问，还有没有饭菜了。”
柳如是听到这夸赞，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这小伙子还挺会说话的。
但她还是摇了摇头，说道：“不过怕是没有剩余的了，我们都定量做的，多了也浪费。”
张有志心里一凉，肚子里的咕咕声似乎更响了。
但他还是抱着一丝希望，眼巴巴地看着柳如是，问道：
“柳姐，您再看看，是不是还有那么一两份？
老金叔出门办事去了，把我们给忘了。
我这肚子，实在是饿得慌。”
柳如是看着张有志那可怜兮兮的样子，忍不住笑了。
她放下手中的铲子，走到一旁的小桌子上，翻了翻那些已经装好的盒饭。
盒饭一个个都空空如也。
她摇了摇头，有些歉意地说：
“真没有了，小张。
不过你别急，我这锅里还炒着一份呢。
是给我自己留的。
你要是不嫌弃，就拿去吃吧。
我这一个人，也吃不了多少。”
张有志一听，眼睛顿时亮了起来。
连忙摆手，说道：
“不嫌弃，不嫌弃！
柳姐，你真是太好了！
我这肚子正饿得咕咕叫呢，你简直就是我的救星！”
柳如是笑着摇了摇头，说道：“你这小伙子，嘴还真甜。行了，别贫了，快拿饭盒来，我给你盛上。”
张有志连忙从边上拿来一个饭盒，递给柳如是。
柳如是接过饭盒，从锅里盛出一份热腾腾的素炒黄瓜，递给了张有志。
张有志接过饭盒，鼻子凑到碗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那香气直往他鼻子里钻，让他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他抬头看向柳如是，感激地说：
“柳姐，你真是太好了！这饭菜闻起来就香，吃起来肯定更美味！”
柳如是笑着摆了摆手，说道：
“行了，别夸我了。
快吃吧，吃完了还得干活呢。
你要是订饭的话，在门口有块板子。
你写上自己的柜台号和名字，这中午我们都送过去。”
“那晚上呢？”
“晚上人少，我们就不做了，赚不到几个钱。”
张有志想了想也对，这很早就打样了。
估摸着还得去别处找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