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常遇春:小子,千万得活着啊
前方十几骑策马朝他围了过来,吓得他掉头就要跑。
嗖!
一根箭矢如流星般划破空气,稳稳落在他的脚边,伴随着一声冷笑传来:“别动,否则,下一箭定射穿你的喉咙。”
朱文正果断停下脚步,双手高举过头。
眨眼间,那十几骑已冲至眼前,将他牢牢围在中间。为首的是一位年轻将军,端坐马背,上下打量着朱文正,脸上挂着玩味的笑。
“军爷,小人只是路过此地啊。”朱文正故作惶恐,声音颤抖。
年轻将军猛地一挥手,喝道:“拿下!小心了,这小子可是一刀扎了巴特。”
有四人飞身下马,面色警惕地朝朱文正逼近。其余十几骑则拉满弓弦,箭矢对准了朱文正,以防他趁机逃脱。
朱文正暗暗心惊。
他心中猜测,眼前年轻将军说的巴特,应该就是被自己一刀捅死的那个元人将军。可这年轻将军是如何知道的?
“劝你莫要反抗,否则,我即刻下令将你射杀。”年轻将军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朱文正不敢有丝毫轻举妄动。
这十几骑一看便是久经沙场的军中高手,个个身上散发着浓烈的杀伐之气。他前世做卧底,一身八极拳也是算是登峰造极,可他还没自大到能以一敌十几。
之所以不拼命,是因为这些人不是刚刚那股元军,而且第一时间没有射杀他。他心中祈祷,或许还有转机。
咣当!
他被镣铐给铐住了双手。
“走吧,进城。”年轻将军挥手。
被铐住的朱文正,只能跟在他们后面奔跑,很快到了官道上。
抬眼看去,朱文正麻了,一眼看不到头的大军,正在向着前方挺进。
……
此刻,在他左上方的灌木丛里,蹲着一个人,正是之前那个壮汉。他也趁乱跑进山林,一路狂奔到这,发现这里有更多的元军。
壮汉大气不敢出,望着元军逐渐远去。他没有看到,密密麻麻的元军中,有个被铐着的朱文正。
直到元军的身影完全消失在视线之中,壮汉才从灌木丛中钻出来,抹了一把额头的汗水,低声自语:“罢了,那小贼暂且不找也罢,北边实在太过危险,我还是尽快南下为妙。”
壮汉没有马,只能一路小跑,顺着官道向南疾行。足足跑了一个时辰,他才渐渐放下心来,料想元军应该不会再追上来了。于是,他混入了路上的难民队伍,继续向南逃去。
突然,有人朝他喊道:“可是常老弟?”
大汉猛地一惊,转头望去,只见一位中年妇人正激动地朝他扑来,紧紧抓住他的手臂,急切地问:“我儿子呢?我儿子在哪里?”
她口中的儿子,就是朱文正。
昨天,他们一起逃难,遭遇那股元军,朱文正和这壮汉引走了那股元军。
“王大娘,我们跑散了。”壮汉无奈地摊了摊手。
妇人满脸忧色,口中念念有词:“不行,我得去找我儿子,一定要找到他。”
“王大娘,你别去了,北边全是元军。”壮汉劝道,“你儿子机智过人,一定不会有事的。他肯定也会向南逃的。我带你一起南下,说不定还能碰上他。”
他心中虽然大骂朱文正小贼,差点把他害死。但是,他依旧认为朱文正是条汉子,所以,他愿意带着朱文正的娘南下。
经过好一番劝说,王大娘终于同意跟他一起南下,去南边等候儿子。
“常老弟,这一路上就麻烦你了。”王大娘满怀歉意地说道。
“哎呀,大娘,咱们也算是共患难了,你别这么客气。”大汉笑了笑,“还有啊,你别再叫我老弟了。你儿子叫我老哥,这辈分都乱套了。以后你就直接叫我名字吧,常遇春。”
王大娘尴尬地点了点头:“那好吧,常……遇春。”
常遇春扶着王大娘,回头望了一眼北方,心中默默祈祷:“朱文正,你小子可一定要活着啊。”
……
被铐着的朱文正,跟随元军一路到了一座城门前,抬眼看去,那城门上是三个大字:华州城。
前世喜欢读历史的朱文正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了,陕西华州。
华州前据华山,后临泾渭,左控潼关,右阻蓝田关,历为关中军事要塞。
一路听身边元军讨论,他听出了个大概。
原来他们是陕西行省左丞李思齐的麾下,他们刚刚大破红巾军,夺取了华州城。
熟读《明史》的朱文正记得元末的确有李思齐这个人,曾经一度是关中的霸主,后来被朱元璋招安了。
洪武七年,朱元璋派李思齐去招降王保保,被王保保断了一臂,南归后,因伤势过重而亡。
朱文正暗中思量。
李思齐虽然打着元军旗号,可跟真正的元军还是不一样,起码他的军中都是汉人。或许,在他这里还能逃过一劫。
“来人,把他押进大牢。”那年轻将军朝着朱文正指了指。
朱文正麻了。
别啊,就这么把我扔进大牢?你们倒是审我啊。
“少将军,小的愿为你效力”他连忙拜道。
这一路跟着他们,朱文正也知道这年轻将军是谁了,是李思齐的儿子李世昌。李思齐这回是配合元军大帅察罕帖木儿进攻关中的。
“小子,知道你杀的是谁吗?”李世昌笑着挑眉,“你杀的是华州达鲁花赤的儿子巴特,呵呵呵,我现在就去禀报父帅,把你交给达鲁花赤,修复下关系。”
说完,他大笑而去。
朱文正面色瞬间煞白。
原来不杀我,是要拿我的命去做人情啊。李思齐是本土军阀,虽然也归附元庭,但与元人肯定有矛盾冲突。
我成了他们冲突的牺牲品了?
杀死的那个元人将军,竟然是华州达鲁花赤的儿子,我这是送上门了啊。
“走!”亲卫毫不客气,抬腿就是一脚踹在朱文正的身上。
就这样,朱文正被关进了大牢。当牢门轰然关上的那一刻,他很后悔当初为何不拼一下,就是死了,还能拉几个垫背。
现在,这是真的大牢,怎么逃?
“他为刀俎,我为鱼肉。”他环顾左右,“这回真特么凉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