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我会许你一条银河。
幽暗的办公室内，一颗代号为‘银河’的球形超级终端悬浮在半空中，正如呼吸般闪烁着诱人的蓝色光辉。
余顾站在墙边，目光顺着它延伸而出的一条黑色数据管路，来到躺在一旁虚拟仓里的白音身上。
这条黑色管路紧贴着白音雪白的大腿一路往上，引领着余顾的目光最终定格在白音粉嫩的脖颈处。
几缕不听话的发丝之下，植入在白音体内的链接端口，正在闪烁着和她心跳同步的急促绿光。
视线再往上，余顾果然看见了白音潮红的脸颊，寂静的办公室内，也回荡着白音急促的呼吸声。
站在一旁的苏黎注意到余顾的视线，轻声开口道，
“顾董不用担心，这是她们这些虚拟师更换高端设备时的正常现象。”
当看到余顾收回视线看向自己，苏黎这才用全息投影给余顾模拟出了白音现在所遭遇的情景。
一个虚拟的等比例白音出现在了办公室内，而四周的一切则迅速化作了流光，如潮水般席卷向白音。
苏黎指着那些流光说道，
“这些流光在她们虚拟师的圈子里被称作数据流，此刻白音小姐就是在做数据流的冲刷训练。
这一程序的目的是为了让白音小姐在虚拟仓的帮助下，逐步适应这台‘银河’的高速运算，而不至于在正式操作时被高速涌来的数据流烧坏大脑。”
简单一句话概括，就是在给白音加装驱动，防止硬启动时把CPU烧了。
余顾听到烧坏大脑四个字，情不自禁地将目光看向了躺在虚拟仓里的白音。
她好看的眉头皱在一起，身体在不受控制地颤抖着。
哪怕有虚拟仓的帮助，她依旧在承受着常人无法想象的痛苦，那种感觉，就像是你的大脑发烧到四十度，却仍旧要在三十分内做完一整套的高数题。
这也导致整个了目前为止，整个新世界州能独立使用银河的人，用一双手就能数的过来。
无数同样被称作天才的虚拟师，最终都因为没能经受住那庞大的高速数据流而被星辉集团刷下。
几乎同时，余顾听见苏黎担忧地说道，
“但是，虚拟仓只能保证白音小姐的生命安全，至于白音小姐最终能不能驾驭这台银河，还得看她的天赋和意志力，究竟能支撑她走到哪一步。”
但余顾并不担心白音，他知道白音一定能做到。
毕竟这可是能用一堆破铜烂铁，就硬钢智脑超过半小时的女人。
想到这里，余顾的思绪不自觉地回想起了今天上午与她会谈时的场景，
......
“白音，如果我让你在不惊动智脑的情况下为我找几个人，你能做到吗？”
余顾看见白音在听到自己的问话后愣了一下，然后下意识问到，
“为什么？”
余顾知道，白音想问的是为什么要绕过智脑。
但余顾没有回答，他将咖啡杯放在一旁的书桌上，冷着脸一步步朝白音走过去。
当余顾逼近到白音面前，白音下意识后退一步，后背贴在冰冷的大门上，听到余顾发号施令，
“伸手，”
下一秒，余顾看见白音低垂着头，屈辱地伸出一只手。
紧接着，一个冰冷的事物被戴在了白音的手上。
白音慌张地低头看去，却看见一个由星辉集团生产的‘伴灵’智能手环被余顾套在了自己的手腕。
这种智能手环不同于白音她们使用的植入式电子芯片。
它安全性更高，采用单方面脑电波接收程序，搭配十七道逆序防火墙。
完全不用担心在被黑客入侵以后，会被随时产生的高压电流烧坏脑子。
全息影像投放而出，三张根据余顾记忆生成的资料卡片浮现在白音眼前。
分别是义体修理师吴奇、黑市信息商人海棠，以及人造生物尖兵01。
而在全息影像的后方，余顾竖起两根手指，
“做得到，还是做不到？”
白音明白他的意思。
这是他第二次发问了，事不过三。
白音屈辱地攥紧拳头，低下头不让余顾看清自己的表情，咬牙回答，
“做得到。”
她回答完后，虚弱地靠在门上，说出了自己唯一的条件，
“但可能需要一点时间。”
“多久？”
“前面两位好办，但最后这位生物尖兵的保密等级太高，以我目前可用的算力，想要攻破对方档案的防火墙，可能需要半年。”
“半年？”
余顾挑了挑眉，手抬起白音的下巴，逼迫后者和自己对视，用看穿一切的眼神嗤笑道，
“算力不够是吗？这点你完全不用担心。”
余顾用极具侵略性地姿态骤然俯身，白音缩成一团的同时，听到余顾在自己耳畔轻声道，
“我会许你一条银河。”
听到这句话，白音的心猛地颤动一下。
当她抬头看向余顾时，却看到余顾已经转身背对她走向了书桌道，
“从现在起，任命你为寰宇信息公司首席技术顾问兼CEO，此公司独立于星辉集团，负责研发新一代超级智脑‘宇宙’。你持技术占股百分之五十一，设备场地和人员都已经给你准备好了。”
白音立刻会意，余顾说的银河，应该是由他们星辉集团生产的超级电子终端。
但什么超级智脑‘宇宙’...
星辉集团上万人耗费数十年，一步步迭代才打造出了如今的智脑‘世界树’，就凭他余顾随便创一个什么公司，也妄想打造成新一代的超级智脑？
白音深知这只是一个幌子，她看着余顾已经端起咖啡杯，正逆着光看向自己的深邃眼神，知道自己真正的任务是什么。
拖时间计划破产，白音苦笑着说道，
“一个月之内，我会让您见到他们三位的。”
......
回到现在。
余顾从回忆中抽离，看着白音的呼吸越来越急促，全息投影模拟而出的数据流也在越来越快。
他知道，这场兼并着考核目的的训练，已经到了最关键的时刻。
余顾看着于虚空仓里已经忍不住开始发出痛呼，却仍旧紧咬牙关不愿屈服的白音，很难将她和上午那个乖顺的形象联系在一起。
她真的会就这样认命吗？
余顾在一刻，心中有了答案。
没过多久，余顾没有任何意外地看到白音完成了考核训练，正在缓缓睁眼。
苏黎在同时迅速取消了全息投影，得益于此，白音才能在睁开眼的第一时间，看到余顾对自己温和地笑道。
“还满意吗？我送你的这条银河。”
白音点点头，却又摇摇头道，
“很好，但顾董，有一点你我之前都不太清楚。”
“什么？”
“经过我刚刚的测试发现，这里的台终端之所以能拥有这么高的算力，有很大一部分都来源于他加装了‘智能云端计算系统’。”
余顾皱起眉头，听到白音故作遗憾地叹息道，
“换而言之，这里的每一台终端，都是世界树的一根枝丫。”
余顾的眼神骤然冰冷下来，走过去从背后按住白音的肩膀，俯身在她耳边说道，
“你以为我完全不懂技术是不是？”
余顾凭借着对剧情的了解，毫不留情地戳穿了白音的谎言，
“整个新世界州，根本就没有生产过一台不加装这个系统的终端。”
白音只感觉一股凉意从背脊直窜脑海，她感觉到自己耳边的秀发被某人圈在了手指上，耳垂上传来一股热气，
“那我请问白音小姐，您的那台终端，是如何绕过这个系统，在智脑眼皮子底下黑进天眼系统的呢？”
白音僵硬着身体，感受到余顾放开了自己的发丝，用力捏了捏自己的肩膀，刺痛传来的同时，她听见余顾说道，
“第二次，你第二次在我面前耍小聪明了。”
余顾将脸藏在白音的脑后，不让苏黎看见自己此刻的表情，接着说道，
“而现在，已经是我第三次提醒你事不过三的准则，你说...我该怎么惩罚你呢？”
白音屈辱的闭上眼睛，浑身颤抖，她的脑海里几乎已经幻想的到，接下来自己会遭受到怎样的凌辱。
却没想到，余顾按在她肩上的手并没有下移，甚至离开了她的肩膀，
“你说，我要不要给许诺诺停一周的透析，顺便在她的饮食里，加多那么一丢丢的糖和盐呢？”
白音猛地睁大眼，转身抱住了余顾，在即将跪倒在地上之际被余顾托在了半空中，
“求求你不要！”
白音第一次在余顾面前彻底破防，眼泪止不住地流着，哭喊道，
“顾董我错了，我再也不耍小聪明了，今后您让我往东、我绝不敢往西。”
余顾凝视着这样的白音，心中叹息一声。
他低垂下头，在苏黎复杂的眼神中将白音扶起来，摸了摸白音的脑袋，语气轻柔道，
“其实你不用把我想的那么坏的，只要你不跟我作对，按照我的思路执行下去，你想要的一切，我都会给你。”
“嗯，我知道的顾董，我知道，我相信您，我发誓，我再也不敢了。”
苏黎看到余顾无声地拍打着白音的背，眼神里满是怜爱。
他细声细语安慰对方的样子，好似现在这个才是真的他，而刚刚那个恶魔，才是他的伪装。
恰是这时，苏黎的手环再次震动起来，她挂断后没多久，就从手环里读取到了一条让她表情出现了异样的讯息。
尽管她很快就平复了心情，但这一幕还是刚巧被余顾用余光看在了眼里。
随后白音为表忠心说要马上开始行动为余顾找寻那三位，余顾没有劝阻，只是告诉白音以后不用回去了，在隔壁给她准备了房间。
要是有什么行李要拿，让司机去帮白音拿过来就好。
听到这句话时，没有任何意外，白音的身体颤抖起来，但最终还是强笑着点了点头。
余顾不忍再继续看着满脸泪痕的白音，他知道白音没有这样的演技。
无论白音心里是如何想的，她这一刹那的恐惧都是真的。
所以余顾迅速带着苏黎离开了这间在108层，由原本的健身房改建划出来的办公区。
而寰宇公司的总部，则被余顾安排在了楼下的107层，做戏就要做全套，他是真的打算启动代号为‘宇宙’的超级智脑研发。
至于会不会有人质疑为什么白音不和他们一起办公。
不会的，没人会认为余顾招这位天才黑客少女过来，是为了让她当牛马的。
当两人回到余顾的卧室，苏黎确认了手中的智能手环因为协议而熄灭一切监视手段后，她终于忍不住第一次僭越地疑问道，
“顾董，方便告诉我您到底想做什么吗？一次性调动这么多终端，如果做不出成绩，势必会影响到董事会对您的评价。”
余顾脱下外套，站在落地窗前，透过落地窗，看了眼头顶的云层，然后目光下移，看向外面的芸芸众生，
“你怕了？”
苏黎答非所问道，
“您成立寰宇公司的事情，此刻已经呈到了旭董的案头。而新智脑‘宇宙’...到底太过冒险。”
不是冒险，而是一件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苏黎口中的旭董，是余顾的亲大哥余旭，目前任职星辉集团CEO一职。
余顾笑了，他转过身来，看向苏黎道，
“苏黎，你刚刚得到什么消息了？露出那样的表情？”
苏黎瞳孔一震，却没有选择撒谎，而是老实说道，
“是家里来的消息。”
果然是这样。
余顾凝视着眼前这位在原剧情中同样重要的人物，带着复杂的心情开口道，
“说起来，自从你被调到我身边以后，好像一直都没有休过假吧？”
苏黎心中一颤，看见余顾朝自己笑着说道，
“回家看看吧，我陪你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