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破财积德难说好坏，拳痒难耐只想打人
“唉？孩子她妈，又见面了！”
对面女人吓了一激灵，微微抬头挑眼，看到孙乙缺的瞬间，口罩下的脸瞬间羞的通红。
“孙..孙先生，真..真巧啊。”
“是啊！你也来这儿健身？”
“是..是哈..”女人答的僵硬，鸭舌帽檐下的瞳孔四处乱转，不住瞟向步梯出口。
孙乙缺老鸟一个，自然察觉出她窘迫，却仍装作什么都不明白的模样。
“怎么样？这儿的健身房。”
女人是来这儿找工作，却被工作内容吓了个半死，哪知道什么健身房，当即咬住下唇。
“还..还行。”
“下次有空一起练啊！”
老孙笑着让开路，就在女人埋头就走、路过他身边的时候，他忽然开口。
“对了，你们肉联厂是不是来了个新的副厂长？”
“哈？”女人脚步一滞，眼珠左右转的飞快，脸上满是慌乱。
她本就不善撒谎，但眼下被熟人，还是救过命的恩人堵在这种不正规的店门口，内心早已羞愧至极。
深深吸了一气，女人咬着牙管，挤出闲聊腔调。
“是..是哈，新来了个副厂长，人还挺好...”
话没说完，僵硬的手腕被拉住；
慌乱中她抬头一看，立刻对上了老孙那双没有丁点笑意的眼眸。
完了！
女人心里凄苦哀嚎，整个人仿佛被抽走了骨头，无力又绝望。
就在此时，步梯上又下人了。
一个穿着白背心的健硕男人走下，看着步梯间口拉扯的两人，眼底闪过一丝玩味。
“兄弟，玩玩就行，别当真了！”
孙乙缺没有说话，他感觉女人的身体抖得更厉害，整张脸恨不得埋进胸脯之中。
待那男子远去，女人这才抬起通红眼眶。
“孙..孙先生，我还..还有事。”
孙乙缺没说话，也没撒手。
回想初见时，这女人笑话自己，把自己和老刘误认为父子的俏丽神气模样，再看看现在神情枯槁的状态。
唉，蠢猪！
心中一声长叹，他终于还是松开了手。
“和我说说肉联厂的事儿吧，有采访费。”
似乎哪个词触动了女人的心灵；
她难以置信的抬起头看着老孙，就见那温和又正道的脸庞正挂着温和浅笑，道：“托你的福，找了份好工作。”
......
仙鸡门快餐店，孙乙缺和女人对坐在靠着外窗的角落。
此刻的女人正小口小口喝着热鸡汤，盯着汤碗，一言不发，活脱脱一寄宿在恶亲戚家的半大孩子。
“见了这么多回了，还没问你名字呢？”
女人轻轻放下汤匙，双手握起拢在大腿上：“喻秀丽。”
“我叫孙乙缺，大圣孙，太乙乙，阴晴圆缺的缺。”
介绍完，老孙也不管她听不听得懂，乐呵一笑：“放松点，都这么熟了。
我呢，现在供职一家新闻媒体公司，实习记者。
前段时间，我们组组长下发了个关于食品安全的任务。”
女人眼里闪过一丝了然，又听：
“我是新来的嘛，就被分配到了陶横肉联厂，然后就是上次遇到的事儿。
当时车上人多眼杂，我又赶着回公司交差，就没多聊。
正好这次碰到了，就...”
这谎撒的漏洞颇多，但现在谈话主动权在他手上，喻秀丽就算听出不对劲也不好问。
她低垂着脸轻轻点头，轻声道：“所以你想了解肉联厂的卫生状况？”
“什么破事烂事都行，你知道的，我是记者，记者就像苍蝇，哪有恶臭就往哪钻！”
似乎是孙乙缺的随性影响了她，喻秀丽微白嘴唇微抿，嘴角闪过一丝极难察觉的浅笑。
紧接着，她磕磕盼盼，将肉联厂的事说了个大概；
有偷工减料，有卫生不合格，亦有对员工的压榨...
她说的很慢，有些事似乎亲身经历过一番，尤其说到押工资不发一事时，情绪起伏的相当厉害。
对面，孙乙缺装模作样的拿着手机录音，视线半刻不离她苍白脸庞，心中积木同步堆砌。
很快，从她的只言片语中，他拼凑出了这个女人的过去。
丧夫，接过丈夫肉联厂工作；
独自带儿子生活，被扣押工资，生活难以为继，被胁迫去青蛇阅江馆；
被辞退，到处找工作却无一技之长，只能把目光投向服务行业。
妓女！
沉重的字眼，也是她即将堕入的深渊。
我真是打肿脸充胖子！蠢猪一头啊！
感慨着，孙乙缺长出一气，关上手机录音，挤出一丝笑容。
“可以了，你把你的银行卡账户给我，我会把钱..采访费打过去。”
“能...”喻秀丽眼眸一亮，随即羞愧低头：“方便...能问下多少吗？”
“不方便，这是公司机密！”
老孙起身就走，转瞬挤入滚滚人流，消失不见。
看着他消失背影，女人端起热鸡汤，一口一口喝完；
刚起身准备去下一家按摩店面试时，手机信息铃响了，她慌不迭的掏出手机，解锁；
可下一秒，滚滚热泪自眼眶汹涌而出，啪啦啪啦摔落在地，跌得粉碎。
——余额：50121.10。
山穷水尽的她没有五万，没有五千，甚至连五百都没，她有的，只是这串数字里的零头。
大市口街头，孙乙缺同样看着自己的银行卡余额，陷入了沉思。
余额——69781.29。
一下子去了一半，浑身难受，肉疼肝疼脑仁疼，拳头奇痒无比，想打人。
于是...
半个小时后，地下铁健身房。
孙乙缺在无数双垂涎视线中，对着沙袋重拳出击。
好不容易来了新人，卖药的早已欣喜若狂。
看看那小子，拳头无力，肌肉没线条，肚子上还挂着赘肉；
快来叔叔怀里，叔叔帮你打针！
先来一针胰岛素，帝王肠胃猛开动；再来两针氧雄龙，胡吃海塞大不同。
塞不下去康复龙，超大胃口爽增重；最后一针群勃龙，夸夸长肉塞猛龙。
初级九龙针法，参上！
当然还有另一种说法，叫：活过十七算你牛逼，活过二七母牛登机，活过三七仙人之体，不到四十全村开席。
横批：嫂嫂开门，我是我哥。
药贩子兴奋极了，各个站定抢跑位，准备等这小伙儿一停，就冲上去上套路。
等啊等...等啊等...
从下午两点等到了下午五点，又从下午五点等到了晚上九点。
一人高的沙袋换了三个，最后逼的健身房老板直接上了硅胶材质好货，这才止住了流淌的沙。
十点半，健身房关门，卖药的也散了。
满身是汗，裹挟着浓厚酒气的孙乙缺混在其中。
“嘿，bro，包里有什么好货？”
“你不需要。”青年药贩子捂住运动挎包，表情冰冷的让开一步。
呵呵！
我又不是健身教练，我就是个卖药的。
卖药给小瘪三，就算小瘪三后悔我也不带怕的；
卖药给你？
你要是后悔！先不说我挨打的事儿，就我那电驴跑没电了，都不见得跑的过你！
体能怪有多远滚多远！
莫挨老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