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06.棋逢对手
说是练琴。
其实更多的心理是想再好好欣赏一下自己的琴技。
不劳而获的十年钢琴造诣……还是有点带感的。
这就好像一个黄金五突然有了钻一的实力，很难忍住不去炸鱼爽一爽。
没有那种跳出来要和自己斗琴的反派还真是可惜啊。
怀着这种略有遗憾的心理，许宁来到了琴房外的走廊。
远远看到一个熟悉的高挑身影立在那里，许宁稍微犹豫了几秒，还是走了过去。
宁岁雨脸上依然是那副面瘫的表情，看到许宁靠近，并没有太多反应，只是安静地盯着一个位置看。
不过她今天没穿校服，而是换了灰色的卫衣，搭配一件浅紫色的蛋糕裙，露出白皙修长的小腿。
许宁看着她的腿……不是，看到她的脸，想起了自己的逆袭任务。
要不要搭讪一下，拉近一下关系呢。
毕竟业余十年钢琴造诣都到这种程度了，十年职业演员造诣想必还是很有说法的。
但是稍微犹豫了一下，许宁还是选择假装没看到对方，直接朝着琴房里走。
没走两步，许宁就停在了原地，缓缓转过身。
身后伸出一只手拉住了他的衣角。
“先别弹琴，会吓到它们的。”
相比宁岁雨那张面瘫脸，她的声音的确称得上是有点反差，是那种非常柔和轻软的声音。
许宁愣了愣，没太理解对方的意思。
见到许宁不说话，宁岁雨眼神似乎有点为难，但还是跟着解释道。
“再等几分钟吧，等它们出来吃顿饭，你就可以进去弹琴了。”
许宁闻言，顺着她的视线，看向琴房的旁边，位于楼梯下角落里的一个低矮储藏室。
说是储藏室，其实低的只有半人高，不弓着腰根本不太可能进去。
里面倒是稍微应该高一点，但从外面看进去黑黢黢的，隐约能看到一些蜘蛛网，应该很少有人进去。
在储藏室的门外，许宁发现了一个猫食盆，盆里装着水和猫粮。
许宁大概明白了宁岁雨的意思，转头看向她。
盯了好一会，宁岁雨才开口道。
“其实它们很聪明的，会找那种外面的水管舔水喝，但是我觉得还是不太好。”
不是，谁问你这个了。
许宁没再说话，只是站在她旁边，也盯着那个储藏室看。
“等我高中毕业，我就可以自己在外面租房了，到时候就可以把它们抱回家养了。”宁岁雨又突然开口道。
此时离高考还有半年多，许宁很想提醒对方在外的流浪猫可能熬不过冬天，但还是努力忍住了。
没过多久，四只看上去大概只有几个月的小橘猫从里面探了探脑袋，鱼贯一样的钻出来，酷酷酷炫起猫粮来。
宁岁雨又低下身子，从裙子的兜里冒出十几根猫条，一根一根在地上挤出来。
等到四只小橘猫终于吃的差不多，宁岁雨也站起身子，看向许宁道。
“今天我就不弹了，琴房交给你了。”
许宁还没来得及说话，走廊另一边已经匆匆跑过来一个男生，越过两人跑进琴房，关上门之前还不忘回头看了两人一眼。
看样子是匆匆吃完了饭就跑过来练琴的音乐生。
这也特别正常，毕竟学校六个艺术班，一共就一个琴房，想在学校里练的话，很多时候还是靠抢的。
宁岁雨稍微怔了怔，用非常抱歉的眼神看了看许宁。
“对不起。”
许宁轻轻摇了摇头，表示没什么。
本来她也不是音乐生，很少跑琴房，今天过来纯粹是想过把炸鱼的瘾而已，没炸成也无所谓。
但宁岁雨显然还是很不好意思，虽然脸上依然脸若冰霜，但肢体动作明显开始有点不自在起来。
许宁一言不发，脑子里则开始迅速头脑风暴起来。
究竟要怎么说才能提升对方的好感，达到对方能答应下次陪他出去约会的效果呢？
的确，许宁能被苏云茵玩弄在鼓掌之间，当然不是没有原因的。
除了对来晚棠是当哥们处，可以自然交流以外，许宁实在是不知道怎么和女同学讲话。
这倒不是说他多么害羞。
只是他总是感觉，她们的脑子关注的点很奇怪，往往是在他十万八千里都想不到的地方，以至于没办法交流。
尤其是对着宁岁雨一张面瘫脸，许宁更是不知道从何说起，生怕说出什么让场面更加冷下来的话。
那样的话，完成约会任务就遥遥无期了。
而旁边的宁岁雨，看着许宁一言不发，神情也明显逐渐紧张起来，轻轻攥着手，半天说不出话来。
两人就这么彼此沉默着。反倒是四只小橘格外活跃，抬头看着两人，喵喵喵个不停。
“许宁，过来过来！”
走廊的尽头，一个热情洋溢的声音打破了奇怪的氛围。
许宁这才松了口气，非常自然地招手回应，接着一路小跑过去。
班主任许仙站在走廊的尽头，满脸含笑地看着许宁一路跑到他面前。
“你怎么跟隔壁班女孩子玩到一起去了？你在外面怎么样我管不着，要是在学校里早恋的话，那还是不得不找你家长谈话的。”
“许老师，不是我说你，你这就是有色眼镜了，男女同学之间互相帮助，你就往那方面想了？”许宁义正辞严的回应道。
“只是提醒提醒你而已，现在也高三了，还是以学业为重，到了大学里你就放松了，想怎样都没人管着你。”
许仙嘴上说着班主任的经典台词，但因为笑容格外阳光，完全让人感觉不到训斥的意思。
许宁倒是表情微变，指着许仙放在腰间的右手道。
“比起这个，许老师你是不是得解释一下，这是什么玩意？”
许仙的右手里，抓着一条约摸有小臂粗的棕黑色条纹长蛇，不过看上去明显是晕过去了。
“哦，你说这个啊。”许仙自然地把蛇举起来拿近“男生宿舍里刚刚抓出来的蛇，我准备直接拿回去煲汤喝了。”
“……那倒是省了法海的事了。”
许仙闻言，一面哈哈大笑，一面取出一叠纸来，递到许宁面前。
“你们负责布置场地，到时候也跟着参加这个试映会，然后为了保密，这个协议要签个字。”
“这么麻烦。”
许宁拿过接过协议，扫了几眼，抬头看向许仙。
“你怎么给两张我？”
“还有一张不是你的，你帮忙带过去。”
“肖默的？”
“不是，是隔壁班那个女生的。”
“我不认识吧。”
“你认识啊，就在你后边。”
许宁回过头看去，看到走廊的另一边，宁岁雨缩在一扇门后，瑟瑟发抖地看着许仙手里抓着的那条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