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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守备,争执

刘洪一番话,掷地有声,朝堂之上顿时安静下来,众人皆点头称是,觉得其言在理。

贾永祥涨红了脸,梗着脖子反驳道:“刘侍郎,你莫要一味守旧,食古不化!

自古以来,先登,陷阵,斩将,夺旗四大军功哪一项不能破格提拔?

赵驹抓住两部王子,为我朝带来扭转边关战局的重大转机,这等功绩,比不得四大军功?”

刘洪听了贾永祥的反驳,冷笑一声,眼中满是不屑,说道:“贾将军,你这话说得可就偏颇了。

赵驹年纪尚轻,资历尚浅,骤然提拔至高位,恐难服众,何况年纪轻轻就身居高位,怕是不妥吧?”

贾永祥脸上露出一丝嘲讽之色,大声说道:“刘侍郎,你这分明是强词夺理!

北静王水溶不过二十多岁,不也贵为王爵,手握重权?怎么不见你说他年纪小,难以担当?”

刘洪面色一沉,怒声反驳道:“贾永祥,你休要将北静王与赵驹相提并论!

北静王乃皇室宗亲,身份尊贵,其成长环境与所受教育,岂是赵驹能比?

且北静王虽年轻,但他自幼便在皇室中接受熏陶,见识广博,又有诸多谋士辅佐,其能力与威望也并非一蹴而就。

赵驹虽有勇有谋,但毕竟出身军户,仅凭一次战功,就妄图一步登天,实在是不切实际!”

朝堂上议论纷纷,众人的目光在贾永祥与刘洪之间来回游移,一时间朝堂之上喧闹不止。

安朔帝端坐在龙椅之上,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心中暗自思忖片刻,微微眯起双眼,随后不动声色地用眼神示意堂下的侯孝康。

侯孝康察觉到安朔帝的示意,心中暗叫不好,却又不敢违抗圣意,只能硬着头皮上前一步。

他清了清嗓子,高声说道:“两位大人,莫要再争了!朝堂之上,争吵不休,成何体统!”

贾永祥与刘洪二人互相对视一眼,皆是满脸不服气,但碍于有人出面,也只能暂时压下怒火。

侯孝康见状,微微松了口气,转身面向安朔帝,拱手说道:“陛下,依臣之见,赵驹立下如此奇功,理当重赏。

但刘侍郎与贾将军所言,也各有道理。

不如先升为卫指挥守备,既表彰其功绩,又让其有时间历练成长,待日后有更多战功,再行提拔不迟。”

侯孝康的话音刚落,原本一直沉默不语的内阁大学士张元直缓缓开口,略带苍老的声音在大明殿回荡:“侯大人所言极是,臣亦赞同此议。

赵驹之功,确需重赏以彰其能,然如其骤然提拔至极高之位,恐难服众心,亦不利于其日后之成长。

先为卫指挥守备,既是对其功绩之认可,亦是对其未来之期许,实为两全之策。”

张元直说完,轻轻捋了捋胡须,目光扫过周围的同僚,只见众多文官纷纷点头,显然对他的提议表示赞同。

年约五旬的吏部侍郎黄奇更是补充道:“张大人所言甚是,年轻一辈,需循序渐进,方能稳扎稳打,积累资历与威望。

赵驹虽少年英才,但仍需时日磨砺,方能成大器。”

安朔帝听完,微微颔首,目光在群臣脸上一一扫过,便是直接出声道:“诸位爱卿所言,甚合朕意!

赵驹智勇双全,立下赫赫战功,现将其升为扬州卫指挥守备。

赏赐金百两,绸缎八十匹,良田二百亩,钱尚书,吏部这边务必尽快拟定详细章程呈上来!”

众臣见赞同人数众多,且安朔帝已经下了令,无奈之下只得出声附和:“陛下圣明!”

此时的安朔帝心情格外舒畅,毕竟大同边关一事出现转机,让他多日来的阴霾一扫而空。

安朔帝接着说道:“至于辽东镇之事,今日暂且搁置,再行商议!

众爱卿,若还有其他要事,可即刻启奏,若无,便退朝吧!”

朝外,侯孝康沉默不语,径直向外面走去,尚未走出多远,便被柳芳拦住了去路。

柳芳目光锐利,毫不拖泥带水,直接开门见山,语气低沉而严肃地问道:“我且问你,为何要在朝堂之上提出擢升赵驹为卫指挥守备?

太上皇的意思已然如此明显,你难道还看不明白?还是说,你是想帮着你那庶出弟弟提拔手底下的人?”

侯孝康闻言,面色陡然一冷,脚步戛然而止,他缓缓转过头,淡淡地看向柳芳,不紧不慢地说道::“陛下在堂上看着你,你敢不照做?

太上皇的旨意,是让我们尽可能地掌控手里的兵权,可从未让我们无视手底下人的军功,更没有让我们明目张胆地与陛下唱反调!”

柳芳听了侯孝康的话,脸上瞬间浮现出一抹毫不掩饰的轻蔑之色,随即冷哼一声道:“哼,说得倒是冠冕堂皇!

在这朝堂之上,唱反调又能如何?我等武勋之辈,哪一个不是背靠太上皇这棵大树?

你可别忘了这一茬!”

他眯起双眼,眼中闪过一丝阴鸷,紧接着继续说道:“你这嘴巴一张一合,轻飘飘几句话,一个四品武官的位置就这么没了!

你可曾想过,长此以往,咱们这边的人该如何安排?

那些为了太上皇、为了咱们这一派系出生入死的手底下人,又该往何处去?

你如此行事,岂不是让他们寒心?”

侯孝康闻言,脸色瞬间阴沉下来,下意识地朝着周边侍卫看了一眼。

见无人关注这边,侯孝康这才瞪着柳芳,低声怒道:“慎言!你还当朝廷官位视作私物,以为能随心所欲地予取予夺?

朝堂之上的事,岂容你我二人随意置喙?这里不是你家的后院,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柳芳自知理亏,脸上闪过一丝尴尬,但仍强装镇定地说道:“哼,你还是想想怎么跟大伙交代吧!

别以为你这几句话就能把事情糊弄过去!”

说罢,侯孝康刚欲拂袖离去,却忽听得身后传来一道清朗的声音:“二位大人,这是在交代何事?能否也让本官一同听听?”

侯孝康和柳芳神色骤变,急忙猛地转过身朝身后看去去。

见贾永祥正站在不远处,饶有兴致地看着他们,二人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贾永祥见两人皆不言语,却也丝毫不在意,依旧保持着那副和煦的笑容,朝着侯孝康拱手行礼,言辞恳切地说道:“侯大人,方才在朝堂之上,多亏您的一番陈词,才使得赵驹之事能有这般妥善的安排,在下着实感激。”

柳芳和侯孝康虽有争执,但在这面对贾永祥这个“外人”的时刻,二人却还是不自觉地站到了同一阵线。

侯孝康面色依旧阴沉,他摆了摆手,语气中带着几分不悦,说道:“贾将军,暗中偷听他人谈话,此等行径绝非君子所为!

今日朝堂上的建言,我不过是就事论事,一心为朝廷的大局考虑罢了,与你可谈不上什么配合不配合的!”

说罢,他不再多做停留,衣袖一甩,脚步匆匆地离去。

柳芳见状,恶狠狠地瞪了一眼贾永祥,随后也迈开大步,紧随侯孝康而去,只留下贾永祥一人站在原地望着二人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