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战士的资质
隔天，夏尔立刻开始学习【自报名号】的魔法。
“吉亚斯族的前族长，欧格尔伯爵要亲自教你。”
夏尔一醒来，普拉蒂就立刻来到了房间。
……“族长”和“伯爵”的组合，感觉好不搭调。
夏尔脑中浮现一个身穿贵族服饰，身材魁梧的大叔。欧格尔伯爵到底是怎样的人呢？
话说回来，族群之间总是互相敌视，没想到对方会爽快地让族长级的人物来教。夏尔还以为魔王会亲自出马呢……
“魔王陛下很忙的。”
普拉蒂一边和夏尔一起吃早餐，一边遗憾地说道。
夏尔后来问索菲亚，她说其他母亲觉得“来历不明的小孩，居然想见魔王陛下，太奇怪了”，所以跑来搅局。
用餐结束后，夏尔前往练兵场。
自报名号的魔法，似乎要在相当开放的环境下学习。
魔王城是以大理石堆砌而成，而位于山脚处的广大台地则被当成练兵场使用。
魔族、兽人族、骑士精灵，甚至连食人鬼都……各种各样的种族战士各自在这里累积锻炼，展开犹如实战的激烈模拟战。
“哦！！来了吗！！！”
——然而，唯独今天，练兵场中央却有人物堂堂正正地等着夏尔，将努力锻炼的战士们赶到角落。
不合身、轻飘飘又带有荷叶边的贵族服饰。
黑曜石枪尖的骨制长枪。
脸上画着红黑色威吓图案。
双肩则是以大型肉食怪兽头盖骨制成的肩铠。
脖子上还挂着以各种种族的干耳朵制成的项链。
就是那个毛茸茸的胡子大叔。
他就是欧格尔伯爵！
除了轻飘飘的贵族服以外，简直就像画里走出来的蛮族！如此出类拔萃的蛮人风格，就连夏尔也没在魔王城里见过。
“……欧格尔伯爵今年已经２８０岁了，是个老强者。他很重视魔族从前的习俗。”
普拉蒂眼神有些游移，用欲言又止的语气说道。
看来像普拉蒂这种年轻世代，似乎对过去蛮族的打扮没什么好感……或许是因为他们不愿面对自己直到几世代前还是未开化的种族这个事实吧。
“哦哦！你就是夏尔啊！”
欧格尔无视于受到蛮族打扮冲击的夏尔，大步走了过来，低头仔细打量着夏尔。
“听说你只有五岁，没想到长得这么高啊！！这下子你身份可疑的事实就无可辩驳了！！哇哈哈哈哈！！”
他的声音大到连夏尔的脑袋都嗡嗡作响，在战场上应该很管用吧……
“今天谢谢你抽空前来，欧格尔伯爵。”
普拉蒂向他行礼，面对前族长等级的老兵，普拉蒂也懂得礼仪了。
“哇哈哈哈！普拉缇大公妃，你是在挖苦我吗！我退居二线之后，就没办法上战场，闲得发慌！与其无聊到快死掉，还不如干脆战死！”
欧格尔用枪柄敲着地面，不知道是在笑还是在生气。
“就是这样，欢迎你来打发时间！！而且可爱孙媳妇的姐姐都开口了，我当然不能拒绝！”
“……欧尔格伯爵的孙子，跟我妹妹结婚了。”
孙媳妇的姐姐？夏尔歪着头，这时普拉蒂开口。
原来如此，还有这层关系啊。
“我是夏尔，今天请多指教。”
不管怎么说，夏尔先轻轻行了一礼。
“嗯！很老实，很好！那就马上开始吧！”
欧尔格朝练兵场外打了个暗号，接着转向夏尔。
“那么，夏尔，先让你见识一下【报上姓名】吧。”
欧尔格深吸一口气，普拉蒂立刻拉开距离。
虽然夏尔也有不好的预感，但普拉蒂的举动让夏尔分神，慢了一步。
因此夏尔直接中招。
“我乃吉亚斯族的前战士长，欧尔格·吉亚斯！”
练兵场为之一震，发出轰然巨响。
练兵场中魔法抗性低的种族被吸引过去，魔族和夜精灵的战士们也惊讶地回头。
眼前的欧尔格感觉膨胀了好几倍。
这股压迫感！跟那天的魔王一样！
不过，他跟魔王不同，无法承受满溢而出的魔力，导致贵族服被撑破，弹飞出去！
“嘎哈哈哈哈！外面的衣服，看起来好看却很不耐用啊！”
欧格尔突然变成半裸老头。他拍打着露出来的肚子，放声大笑。
不知为何，骨制肩铠与干瘪的耳饰项链都完好如初，身上只穿着毛皮内衣。
夏尔有点怀疑自己得学会这个吗？
“衣服是会弹飞的东西吗？”
“魔王陛下就不会这样。”
夏尔忍不住发问，普拉迪便没自信地回答。
“别担心！只要衣服适应了自己的力量，就不会发生这种事！！”
欧格尔又笑了一会儿，瞥了一眼散落在地上的布块，华丽衣裳的残骸。
“看起来好看，穿起来也不差！不过，外面的衣服就是不适合我！哈哈哈哈！”
老战士完全恢复未开化的蛮族风格，笑了一会儿后，“呼”地叹了口气。
“好了，夏尔啊。【自报姓名】的魔法，如你所见，是真正的战士使用的魔法。”
真正的战士。
“也就是说，你身为继承吉亚斯族血统之人，必须成为[战士]……夏尔啊，你为何而战？为了什么而战？”
老战士凝视着夏尔的双眼问道。
“你是听从母亲的命令，以魔王为目标吗？”
他的语气像是在试探，又像是在瞧不起夏尔。
虽然不知道他期待这边做出什么反应，不过夏尔的答案只有一个。
“我并不想成为魔王。”
听到夏尔的回答，欧格尔讶异地皱起眉头，普拉蒂则是瞪大了眼睛。
“可是——”
夏尔发自内心地说：
“我想变得比父王更强。”
夏尔想超越现任魔王。
“……哈哈哈哈哈哈哈！太棒了！这种志气很好！”
欧格尔愉快痛快地点头，用力拍着夏尔的肩膀。
“很好，夏尔！你明白自己的本质。什么魔王、公爵、伯爵，那些都只是装饰品！身为战士，就是要变得更强！不需要什么琐碎的理由！”
欧格尔看着练兵场的尽头，继续说道：
“光凭气魄是无法成为战士的。战斗就是互相夺取性命。既然要自称战士，就必须先完成最低限度的仪式……普拉蒂大公妃，夏尔还是初战吗？”
“是的，他还没有自己的长枪。”
“这样啊，那么今天就是纪念日了。”
……夏尔有非常不好的预感。
喀啦喀啦的锁链声从夏尔的背后传来。
夏尔缓缓地转过头去——
[——比想象中还要快哪。]
之前一直保持沉默的时候安缇，在夏尔的体内窃笑。
[夏尔，这是获得力量的大好机会。]
禁忌的魔神舔着嘴唇。
“事情就是这样，夏尔啊，我为你准备了猎物。”
被锁链绑成一排的是人族的男性。
他们全都骨瘦如柴，身上也有伤，但眼神中充满憎恨。
“这些是在战场上抓到的杂兵人族。要成为战士，该怎么做才好，你知道吧？夏尔。”
欧格尔露出像是在为孙子着想的外祖父般的表情，轻轻推了夏尔的背。
“杀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