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灰色地带的呼吸
灰色的天空没有一丝变化，空气中弥漫着让人窒息的沉重感。
这里是“灰色地带”，人类生存的边缘区域，氧气稀薄，充满了被废弃的建筑、黑市交易和腐败的空气。
每一个人的背上都背负着维持生命的“生命源株”，而这些植物已经成了最珍贵的财富。
李越深深吸了一口气，他感觉到背后那株小小的植物微微震动了一下，散发出的微弱氧气流进了他的肺中，暂时缓解了他呼吸时的压迫感。
即便如此，这微薄的氧气也让他感到力不从心。
“需要更多的氧气！”
他轻轻拨动了一下背上的容器，调整了管线的角度，试图让植物的叶片更多接触到灰蒙蒙的天光。
植物的叶片有些萎靡，缺少阳光和充足的营养使得它的产氧效率低下，但李越已经习惯了这样的日子。
从父母失踪后，这株普通的“生命源株”就成了他生命中唯一的依靠。
父母——每次想到他们，心中的痛苦就像失控的潮水般涌来。
他记得那天，灰色地带比平时更加危险，空气似乎已经濒临无氧的临界点。
人们像野兽一样争夺着每一口呼吸，黑市的交易更加激烈，他的父母则为了寻找一株更高效的植物而永远离开了他。
他们唯一留下的，只有一颗神秘的种子。
李越从口袋里取出那颗种子，捧在手心，微微的绿色光芒在阴暗的环境中显得格外耀眼。
这颗种子不止一次唤醒了他的希望，传说它能成长为一株极高产氧量的植物，打破灰色地带的窒息命运。
但他却从来不知道如何让它发芽。
思绪被突然传来的吵闹声打断。
他抬头望去，不远处的街道上，几个人正围着一个瘦弱的女孩，她身上的植物已经濒临枯萎，氧气供应即将停止。
那个女孩拼命地护住背上的植物，眼中充满了恐惧。
“再不交出来，你就等着窒息吧！”
为首的男人凶狠地威胁道，他的背后背着一株异常茂盛的植物，绿叶光泽亮丽，似乎随时都在释放着充足的氧气。
这是灰色地带常见的画面。
富人们用自己的高产植物压榨弱者，逼迫他们出卖劳力、资源，甚至是性命，以换取一点点多余的氧气。
女孩的脸色越来越苍白，她的“生命源株”已经停止了摇动，空气中的氧气几乎不足以维持她的呼吸了。
她的目光开始涣散，嘴唇微微颤抖着，像是在祈求最后的怜悯。
李越的拳头紧握起来。
那种无力感——面对强权和暴力时的绝望，再次狠狠地撞击着他的内心。
他曾想过如果父母还在，或许他们能够找到一条出路，但如今，他只能依靠自己。
就在他犹豫的瞬间，那个为首的男人已经拔出了匕首，准备逼女孩交出她那最后一口氧气。
“住手！”
李越的声音穿透了空气中的沉寂，打破了这一刻的平衡。
男人的眼神里流露出了一丝意外，随即转化为轻蔑。
“小子，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
他眯着眼睛看向李越，眼中的杀意逐渐显露。
李越没有退缩。
他知道如果放任这种暴力蔓延，自己也只会成为下一个受害者。
他的手悄然滑向背后，摸到了“生命源株”旁的金属护壳，感觉到那份熟悉的力量。
“我只是想给她一个机会。”
李越的声音很冷静，但内心的愤怒和紧张交织着，燃烧着他的每一根神经。
男人没有说话，他只是挥了挥手，示意身边的两个手下向李越逼近。
他们面带狞笑，显然不把李越放在眼里。
就在这时，李越迅速拔出腰间的匕首，眼神凌厉。
两个手下立即向他冲来，攻击迅猛而无情。
李越灵活地躲开了第一人的突袭，反手一刺，匕首划破了对方的臂膀。
另一个手下也紧跟着攻击，李越迅速向后跃开，躲过了袭击。
这时，背后的“生命源株”突然发出一阵震动。
李越感受到一股新的力量正在涌现。
原本枯萎的植物竟然突然恢复了一丝活力，似乎因为主人的战斗意志而得到激发。
他惊讶地看着自己的植物，这种情况从未发生过。
这种突如其来的变化让他有了短暂的喘息机会。
“有意思，小子，你的植物似乎也不一般嘛。”
为首的男人讥笑道，随后他从腰间抽出一根铁棒，准备亲自解决这个麻烦。
李越深吸了一口气，尽管他不知道背后的植物为何发生了变化，但他清楚，这是他唯一的机会。
男人挥舞着铁棒冲向李越，力量凶猛，每一下都充满了压倒性的威胁。
李越努力躲闪，但每一次都感到窒息感在加剧，他的植物虽然短暂恢复了一些活力，却不足以支撑他长时间的战斗。
就在他快要被铁棒击中的一刻，那个女孩突然扑了过来，用力撞向了男人的腿。
男人一个踉跄，动作暂时被打断。
“跑！”
女孩虚弱地喊道。
李越没有犹豫，立刻抓住机会，拉着女孩转身逃跑。
他们穿过破旧的街道，钻进了一个狭窄的小巷。
男人的咒骂声从后面传来，但李越没有回头。
他知道自己暂时安全了。
他们躲进了一个废弃的地下室。
这个地方是李越偶尔躲避灰色地带巡逻队时的藏身处。
昏暗的灯光下，女孩喘息着，脸色依然苍白，但她的植物在微微地动着，似乎尚未完全枯萎。
“你没事吧？”
李越关切地问道。
女孩点了点头，勉强露出一个感激的微笑。
“谢谢你……他们差点就……”
“别说了。”
李越叹了口气。
“这里不安全，稍作休息后你得赶紧离开。”
他说完，又不由得看向了背后的植物。
尽管刚才的战斗中它恢复了一点活力，但很快又恢复了原来的疲软状态。
女孩突然开口：“你背上的植物……看起来和其他人的不一样。”
李越愣了一下，低头看着自己的生命源株。
它确实曾有一瞬间显得生机勃勃，甚至在战斗时给予了他额外的氧气支持。
这种现象他从未见过。
一直以来，他都认为这只是一株普通的低效植物。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李越皱起眉头，思索着。
或许，父母留下的那颗种子真的有特殊之处？
他的手情不自禁地摸向口袋，捏住了那颗神秘的种子。
女孩的目光也落在了他的手上。
“那是什么？”
她好奇地问道。
“一个线索。”
李越说，声音里充满了不确定。
“我还在寻找答案。”
女孩没有再问，但她的目光中流露出一丝敬畏与好奇。
就在这时，地下室的门突然被重重踹开，阳光透过缝隙刺入眼帘。
李越和女孩同时站了起来，紧张地看向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