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外放

“别挤，别挤，全都给我让开！”一个小太监尖着嗓子细声叫道。他面色狰狞，张牙舞爪，在人群推推搡搡的中央使出吃奶的劲儿往前走，奈何人实在太多。

“放肆！都给我让开！”小太监头都要急破了。在他刚进浣衣局的时候，就有一大把子宫女迎上来，此刻也顾不得什么男女之防了。

此时小太监手中举着圣旨，衣衫凌乱，满头大汗。

“放肆！还不快给小公公让开！”浣衣局里的老太监连声呵斥，使了颜色。

立即有一排太监上前，将人群粗暴的拉开，小太监才得以喘口气。

他狠狠瞪了人群一眼，合上了被拉开的衣襟。摆足了架子，这才慢条斯理地开口：“你们浣衣局的宫女实在是太不像话了。”

“小公公说的没错，我们都是一群什么也不懂的粗人。”老太监连忙点头哈腰。

“好了，就瞧不见你这献媚样儿。”小太监眼睛扫了一周。“我是奉陛下之命来，告诉你们浣衣局宫人出宫名单的。”

周围的宫人们眼睛都又亮了许多，人群颇有蠢蠢欲动的感觉。

“谢过小公公了。”老太监连忙跪下，周围人群也跟着下跪。

小太监不急不慢的开口：“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见后宫怨声载道，宫人抑郁成疾，特此批准一干人等出宫。钦此！”

老太监因为激动手颤抖地接过圣旨，五十年了，他终于等到了了这一天。

小太监传达完圣旨之后转头就走，背影颇傲。

宫女们又见状围了上去，冲在最前面的那个倒霉蛋被老太监旁边的年轻太监直接抽了一鞭子，顿时尖叫起来，人群此时停止了骚动。这叫杀鸡儆猴。

老太监手里拿着出宫名单，一字一句地顿到：“我可念了，你们再吵！下面谁要是没听到、听岔了，该出宫的出不了宫，出不了宫的触犯了规矩，也别找我，是你们自己听岔劈了！”

人群安安静静地等在那里。

只听老太监唱道：

“俪儿，白氏”

“良，谢氏。”

“闭桃，陌氏。”

“铃兰，刘氏。”

“粼粼，林氏”

……

听到自己名字的宫女尖叫出声，喜极而泣，没听到的暗自垂泪，手中帕子都给拉扯烂了。

老太监直到念完了，摸了摸没有胡须的脸，径直走了，他还要去打包行李呢，这么多年，他也积下了一些财物，就等还乡呢。

他的身后顿时有各种各样声音：有怨声载道的，欢天喜地的等等。

但是，大部分浣衣局里获罪的宫人还是给放出了宫，唯独剩下那些身份特殊的。

这些身份特殊的一般都是在新帝上任之前，前任帝王把手朝纲时犯下极其严重的错误，以至于大赦天下都不能被放出的太监宫女。

这些人里，有的已经白发苍苍了，有的已经疯了。

在鄙视链里，他们处于浣衣局里的最底层，也是被欺压的一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