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选择
“马大人！”
抬头望见不知何时出现在大厅的高瘦男人，曹春面庞的冷意瞬间消散，恭敬地拱手。
“让他走。”甲组执事马品岁淡淡开口。
“马大——是！”
曹春刚想劝阻，便是对上了马品岁的冰冷目光，心头不由地一颤，后背浸出丝丝冷汗。
许云维回头看向马品岁，微微颔首，后者也是点头一笑。
等到许云维带宋长风离开，曹春小心来至马品岁身边。
经过刚才的眼神警告，现在他也不敢直接询问原因，只能小声道：“马大人，您这是……”
“让你不要自讨苦吃，你拦不住他。”
马品岁面庞的笑意随着许云维离去逐渐减少。
经这么一提醒，曹春立时意识到自己刚才的气息压迫，完全对许云维不起作用。
深知马品岁性子的他，仅是片刻就感到惊悚。
马品岁在诸多执事中不光实力最强，也最为看重面子，就算他拦不住许云维，马品岁这位执事呢？
马品岁放对方走，说明以马品岁的实力，也没有把握留下对方！
对，一定是这样！
不然以马品岁的性子，也不会说这样的委婉的话，看似是在警告他，实则也说明了马品岁的心虚。
曹春再望向外面许云维离去的楼梯，不由感到匪夷所思，也头皮发麻。
同样的，马品岁注视着许云维离去，心中的情绪和念头也是变幻万千。
就在刚刚，他得知戊组执事宋鹤、丙组管事张武德死在了黑神山脉。
而最后出来的许云维，不但毫发无伤，还收服了浸灵兽。
这时他便留了一个心眼，刚才现身之时，他有意探查许云维，以曹春的实力或许未必能发现，但在他的感知下，许云维竟给他一丝若有若无的威胁。
这不禁令马品岁心头一惊，保险起见，便是喝止了曹春，放任许云维离去。
“倒要看看你有什么底牌，居然连本执事都没有把握赢你！”马品岁自语一声。
八层事务堂。
陇右溪跟在许云维后面，一路可谓是心惊胆战，走几步就回头看看，生怕有人追来。
对许云维的胆气和魄力，他已是钦佩得无以复加，那可是甲组执事啊，主事之下第一人！
一个时辰过去，几则消息从事务堂传开，五组小吏乃至诸位管事、执事听闻，都是心神震惊。
首先是戊组执事宋鹤、丙组管事张武德死在了黑神山脉。
而后是戊组管事许云维闯甲组抓人，执事马品岁默许。
最后更是惊人，事务堂下发公文，甲组小吏宋长风打伤戊组同僚，废除官身和灵印，逐出户部！
事务堂。
桌案后面，望着离去的许云维以及其身旁那道背影，丁组小吏邱云机下垂进袖子里的双手握拳，手心满是冷汗。
“终于走了。”
他才呼出一口气，就感觉到有人出现，转而看向一旁，来人与他一同注视着离去的两人，正是丁组管事杨春熙。
“杨管事。”邱云机称呼道。
“那天在卷宗密室执勤的是你吧。”杨春熙仍旧注视前方。
“是，都怪我，那天我实在疲惫，不小心睡过头了，才没有听见——”
杨春熙抬手止住了邱云机的辩解，转而目光看向他。
“宋长风与戊组大打出手，那么大的动静，你该睡的多香？”
邱云机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我……”
“不用解释了，许云维没有为难你的意思，不过从今往后，就不要在我丁组了，我已与主事谈过，明日你去丙组报到。”
邱云机大惊：“杨管事！”
然而，杨春熙的身影已是消失不见，只留下这名小吏愣怔在原地，久久不知该如何办，最后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
“为什么，为什么几个月前，他还与我一样都是小吏，为什么现在的他，就成了管事，连主事都为他出头！”
事务堂外。
“多谢姚大人出面，没有姚大人，事务堂那边也不能如此迅速惩处宋长风。”
许云维与身旁之人沿着楼梯往七层走去。
“这哪里算快？要是在刑部，我人还没到，宋长风就已经人头落地了。”姚淳安似是笑了下。
在他的感知中，许云维的气息已经达到了管事瓶颈，无疑已经收服浸灵兽。
而且还会是一只很不错的浸灵兽，不然对许云维的实力不可能提升如此之大。
也就是说，只要功劳足够，现在的许云维就能立马擢升执事！
而且许云维手中还有他给予的一张赐兵批文，再去灵械城获得一件衍灵兵，在执事中都是拔尖的存在！
如此人物，跟着他回了淮峦，不是最为得力的手下？
这就是为何许云维才擢升管事，姚淳安就送出一份赐兽批文、一份赐兵批文。
出身世家的他，深知人才的重要性，许云维成为小吏才多久，就盖过宋长风成为管事。
看重许云维的潜力，他便是做出了资助。
这样的资助，之前不是没有，不过潜力都不如许云维大，也都因为各种情况夭折了。
光是批文，就将他积攒的功劳消耗大半，付出不可谓不大！
“有件事我打算与你聊一聊。”姚淳安没有拖沓的意思，开门见山，“事关你的前途和未来，你最好慎重选择。”
从姚淳安那里拿到赐兽、赐兵批文时，许云维就有了大致的猜测。
所以当下的他，不仅知道姚淳安的想法，也早早有了心理准备。
“这里不是谈话的地方吧？”他平淡开口。
姚淳安笑了：“有意思，去你那里聊吧。”
不到一炷香的功夫，姚淳安就从许云维的密室离开，走时的表情十分复杂，令人捉摸不透，明明被拒绝了，却是有着不该有的好笑和期待。
他不因为许云维拒绝他感到气愤，也没有后悔给出两份批文。
许云维拒绝他的方法很简单，将布囊拿了出来。
出自工部的布囊，内有乾坤，比密室还要大的空间整整装了一百四十颗灵核。
“姚主事，这些灵核拿去，足够报答你赠予两份批文的恩情，或者我记下你这一份恩情，日后相报，你选择。”
回想着许云维的话，姚淳安万万没有想到，原本该是他让许云维考虑去留，给许云维选择的机会，最后反倒成了许云维让他做出选择。
“哼！毛头小子就是毛头小子！不过老子的目光，可从来不在当下！哈哈哈”
回望一眼许云维的密室，姚淳安背着双手，心情出奇地大好，笑着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