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和而不同
“歌？什么歌？”
中海音乐学院，某个办公室内。
一个头发胡子都白了的老教授坐在老板椅上，满脸疑惑地看着刘伟他爹。
刘伟他爹笑嘻嘻地晃了晃手中的U盘：“你听听就知道了。”
那昂贵的音响设备中，正播放着刘伟他爹重新编曲，并且亲自演唱的《三套车》。
在他爹那低沉的嗓音中，一个备受资本主义压迫的年轻车夫形象逐渐被勾勒出来。
曲毕，老教授缓缓睁开眼睛，看着刘伟他爹笑道：“歌不错，很有俄罗斯风味……你写的？”
“不是，我儿子同学写的。”
老教授脸上的笑容微微一顿，随即眉头都皱起来了：“你儿子同学？如果我没记错，你儿子应该才上高中吧？”
“嗯，高二。”
“不得了，不得了啊这孩子……”说着，老教授眼中露出一丝怀疑：“但这歌词是高中二年级能写出来的吗？即便没有曲子，光是这词单拿出来说是俄文诗我都不会怀疑。”
刘伟他爹耸耸肩：“不然我为啥给你听？”
“要不是我儿子昨天陪着他一起写出来的，我自己都不信。”
“你呢？听完了有什么感想？”
那老教授闭目思考了一会：“如果真是他自己写的，那的确很有才华，我会破格给他一个面试的机会，至于他能不能考上，就得靠他自己争取了。”
“等等，这都什么跟什么？”刘伟他爹哑然失笑，“你以为我是来跟你走后门的？”
老教授一愣：“不是吗？”
“如果是，我还拿作品给你看干什么？就凭我这张脸，我要个面试名额你不给？”
“给，但我会告诉负责面试的老师不要给他通过。”老教授实话实说。
“哼哼。”刘伟他爹惺惺地哼了两声，但也没过多纠结，“我之所以给你听，我是想让你帮我参谋参谋……这小子，值不值得签？”
此话一出，老教授的表情都变得认真起来，眉头微微收紧：“签你的公司！？”
“不然呢？”
老教授眼见着刘伟他爹的表情不像是作假，也只能有些郁闷道：“……我之前推荐给你的那个学生你都没签，人家今年可是都拿格莱美了。”
刘伟他爹看出了老教授还有些意难平，就多解释了几句：
“那种奖是用来规训创作者的。你知道的，我向来不喜欢迎合政治正确……尤其是欧美的政治正确。”
“那孩子才华还是有一些的，不过性格上有点急功近利了。无论是格莱美还是我的工作室名字，都只是她给自己镀金身的一层金漆罢了。”
“虽然我们这些前浪就应该死在沙滩上，但我还没准备给人当垫脚石。”
这话说得就有些重了，但也点破了那老教授的意难平。
“这样啊……”老教授恍然，“那孩子确实有些醉心名利，不怪你……不怪你。”
“不过说回到这首曲子。”老教授认真地看着刘伟他爹，“我不认为仅凭这一首歌就值得你签他。”
“能写出一首好听的歌算不得什么，每天都有人写出还算不错的作品。你不如等他写出更多的作品之后再仔细考虑要不要签他……”
老教授的声音很沉稳，考虑也很周全，完全就像是在为对方着想而没有半点私心。
“我知道你很喜欢这种风格的歌曲，从你留学时就很喜欢。不过我要说的是，你能肯定你儿子的这位同学，就一直能稳定产出此类风格的作品吗？”
“不可能的，你我都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这首曲子可能只是他的一时兴起或是有感而发，但对于这些业余的、没有经过专业训练的作者而言，那不过是短暂的激情罢了。”
“等激情消退了，他究竟还能不能写出这样的作品呢？或者说……他究竟还能不能有新的作品呢？”
“你可要好好考虑清楚，不要因为一时冲动走了眼。”
说罢，白发苍苍的老教授缓缓站起身来，轻轻拍了拍刘伟他爹的肩膀：“我知道你好不容易遇到合胃口的歌所以很兴奋，但生意就是生意，市场规律可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
“那确实。”刘伟他爹认同地点头。
“走吧，好久没来学校了，正好我今天有堂课，你来给我当助教吧？正好也让那些大一新生认识认识你？”
“还是算了，我就不凑这个热闹了。”刘伟他爹摇了摇头，“那些学生太热情了，我可不想搞出什么麻烦事来。”
“哈哈哈……你啊你！离了婚还怕老婆，真是不知道怎么说你好。”
“即便是男人也是需要爱情来滋润的！你看看你都颓废成什么样子了？处个对象至少还能督促着你好好打理打理……”
刘伟他爹只是笑笑，却并不说什么。
他不是不想谈恋爱，也不是怕前妻……但问题如果他搞了个20多岁的小姑娘，他怎么还有脸在刘伟面前摆起父上的架子？
至于眼前这位老教授嘛……
刘伟他爹也不好评价。
毕竟，君子和而不同嘛。
如果连对方的私生活都看不惯，那双方也成不了朋友了。
……
另一方面，肖健三人约好了晚上放学集体活动，他就回到了微机室，准备继续他之前的工作。
只是……这一次，微机室内的情况却有所不同。
原本应该冷冷清清的微机室内，此时却乌央乌央坐着至少20号学生！搞得肖健还以为有学生正在上课！
不过定睛一看这才发现，领头的那几个居然还是老熟人——白胖子王雪莱和小矮子周兼语正站在讲台前。
看到肖健进门，那白胖子立即笑得跟花一样：“嘿嘿！兄弟！来啦？从今天开始，咱们可就是同学了！”
“……什么意思？”肖健一脸懵逼。
如果说放学时被这白胖子带人堵了肖健都能理解，可现在这算是怎么回事？
校园霸凌？
不可能吧……这微机室可是遍布摄像头！
而且看这架势也不像啊？
“哼哼，我们计算机社团也全部报名了那个什么什么大赛！”
“而且我还申请了老师辅导。”
“怎么样？要不要谢谢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