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破天穿越林平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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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世人多被樊笼误

“噗。”

落日剑势寻到柳丝空隙,万千余晖凝为一点,寒光微动,一声悄不可闻的闷响,侯人英丢掉宝剑,双手死死扼住自己脖子,双眼瞪得溜圆,站在那一动不动。

下一刻,他的身躯轰然倒地,溅起一片尘灰。

“侯师兄!”

两个青城派弟子惊呼一声,撇开林震南夫妻,提着宝剑双双抢上。

“住手!”

方人智从丘陵后转了出来,见到石破天一剑就击杀侯人英,不由吓得一哆嗦,暗暗庆幸自己一路老实,没有试图搞鬼。

随即又见到两个师弟飞蛾扑火,连忙喝止。

“平儿?!”

王夫人本以为必死,忽然见到儿子神兵天降,连忙狠狠地掐了林震南一把。

林震南一直没受伤,此时“嗷”地一声,痛得一跳三丈高。

原来不是做梦,王夫人喜出望外,兴奋地迎了上去,刚要揽住儿子,忽然想起还有敌人,连忙提刀警惕地看着几个青城派弟子。

两个青城派弟子也在喜迎亲人,急匆匆地叫道:“方师兄,于师兄,你们来得正好,侯师兄被杀了,快帮我们报仇。”

于人豪吓了一跳,忙踢了一个瘦师弟一脚:“报什么仇,技不如人,死就死了。”

“死就死了?”瘦师弟不敢置信:“余师兄,你怎么能说这样的话,那可是侯师兄!”

另一个胖师弟却发现了不对:“方师兄,余师兄,你们的手怎么一动不动?”

他想到了一个可怕的现实:“你们,你们被点穴了?”

方人智干笑一声:“哈哈,这是林少侠体谅,怕我们不小心伤了自己,帮我们点了穴。”

王夫人的一声“平儿”,已经点明了石破天的身份,方人智这才想明白,自己那晚贪心一动,却撞正了杀掉黑白双蛇的铁板。

见石破天的目光转了过来,方人智心头一凛,连忙对师弟们喝道:“你们两个,还不快丢了剑,请林少侠帮你们点穴?”

俩师弟震惊地看着俩师兄。

俩师兄着急地看着俩师弟。

仿佛是永远。

又好像是瞬间。

“杀!”

瘦师弟怒吼着冲出,直刺石破天。

“请林少侠点穴!”

胖师弟顺滑无比地跪下,一脸真诚。

“噗。”

瘦师弟顺滑无比地倒地,喉间一缕鲜红。

看着瘦师弟不肯合上的双眼,胖师弟瑟瑟发抖。

一双脚走了过来,停在眼前。

胖师弟抖若筛糠,只怕迎来的是那柄剑。

下一刻,至阳穴、风门穴一麻,上半身顿感难以动弹。

胖师弟长长地松了口气,左右看看,自觉和二位师兄站得远远的,又保持在石破天能看到的地方。

岳灵珊脸蛋微红地过来:“总镖头,夫人。”

“你是……给我们报信的姑娘?”

王夫人看看大咧咧站在一边的儿子,再看看脸红红的俏丽姑娘,顿时心生欢喜,一把拉住岳灵珊的手,唠起了只有她们懂的家常。

林震南则走到侯人英尸体近前,在伤口上反复打量,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平儿,这人剑法很高,柳丝成荫应得也极妙,你是怎么一下就刺中他的?”

“就那样刺呗。”

石破天跃起挥剑,比划了一招飞燕穿柳。

“他柳丝成荫了,是专门来网飞燕的,硬穿就变成了比拼内力。”

石破天再度跃起,又比划了一招落日余晖。

“飞燕是不管三七二十一硬穿的,变成太阳光就不同了,可以寻找剑网的空隙再穿,是不是很简单?”

很简单吗?

林震南有股抓脑袋的冲动。

“等等,你这落日余晖和刚才使的不一样啊,怎么是劈下去的,看着根本就不是剑法,倒象是刀法。”

“就是刀法啊,金乌刀法。”

“等等等等,刀法怎么能拿剑来使?怎么还接在剑招后面?这不乱套了吗?”

林震南从小被父亲严厉要求,一招一式都要严丝合缝,哪怕差了半寸都要挨骂。

现在儿子居然拿剑来使刀法,这刀的形制和剑相差极大,招法不全错了?

石破天感觉爹爹问得很奇怪:“什么刀法,什么剑法,不就是个名字吗?”

他其实没有正经学过武功。

其他所有武者,无不是跟着师长一学经年,一套剑法反复打磨,拆得熟练无比,才算小有所成。

石破天却是今天看着白万剑用雪山剑法对敌,就用心记下来;明天丁不四把招法现使一遍,就要石破天拿来跟他对战。

即便闵柔和史婆婆认真教他,其实也就跟闵柔学了一时半会、跟史婆婆学了一天而已。

他所学很杂,又没有那些门派无数年积累的成见束缚,所以从不拘泥陈规,怎么好使就怎么来。

若是换个其他人,说不得就真成了胡来。偏偏他天赋异禀,心思纯粹之余更兼圆融剔透,随机应变下,不但恰到好处,还隐隐然有融会贯通、自成一家之势。

所欠的,只是经验火候罢了。

见爹爹傻傻地看着自己,石破天继续解释道:“什么招式能杀敌,那就使什么呗。”

啊?

是这样吗?

林震南神情迷惘。

父亲的严厉教导、几十年固守成规的经验,都告诉他儿子是胡说八道。

但不知为什么,他又感觉儿子说的好像有些道理。

他的爷爷、我的父亲打造了一个笼子,让自己规规矩矩呆在里面,一呆就是几十年。

这小子却一剑劈开笼子,又在前路画了一扇模模糊糊的门,使劲引诱我走进去。

见爹爹一脸的迷糊,石破天不禁有点同情他:

“哦对了,爹爹你的剑法从来不会变化,都几十年了。所以这事虽然不难,但可能对你来说真不简单。”

他认真地拍拍中年男人:“没事的爹,我教你,一年不会就两年,两年不会就三年。”

“我学会金乌刀法用了一天,辟邪剑法用了两个黄昏,两个合起来用是第一次,就刚才那一眨眼的时间。”

“就算你笨一点,学个三五年也学会了吧?”

林震南早已学会忽略儿子话里的杂质,探讨道:

“还是不对,你这落日余晖明明是剑身大开大阖,笼罩很大一块,可以同时对付好几个敌人,但你杀他时就是剑尖划了个很小的圈,根本不是落日余晖。”

“爹爹你咋这么笨呢?”石破天恨铁不成钢:“太阳不也是有高有低、有明有暗、有大有小吗?”

“需要大的时候就大,刚才需要小,那就小呗。

林震南浑身一震,站在那呆呆地问道:“这,这么随意的吗?”

他却不是问石破天,而是低声自语,潜心思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