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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离开重症监护室

星期六,我像往常一样去医院等着医护人员告诉我父亲的状态,这个过程主要是在ICU门前点击门禁旁的通话按钮,而这次医护人员不再跟我说我爸还需要再插管了。她说我父亲下午时就能离开ICU转去高楼层的心外科的病房了。我赶紧告诉姐姐和妈妈这个信息。但是还是人手不够,他们并不能马上赶来这里。

我只能下午2点时守在ICU门口,等待着医护人员把我爸送出ICU。不一会我爸就出来了,他依然对着我笑,但这次我感觉出来做完手术的他很疲惫,这个笑容也是艰难地挤出来的。而且他一旁还有一个大氧气瓶,就是为了让父亲吸氧的。我们让护工点击专门的电梯上了九楼。再在九楼护士的帮助下,成功把老爸从ICU病床移到了一个只有幕布的病床。老爸很难说得出话,我只能陪在老爸旁边看着他,有异常情况再赶紧通知护士。

不一会儿,我姐姐和妈妈都过来了。即使这样,父亲说话还是很累,很难说得出话来。临近傍晚后,我们这次一定要决定出一个人去陪床,整个晚上都要照顾好老爸,我自告奋勇地接下了这个任务,但是我马上会知道,我根本不能胜任这个任务。

晚上发生地最尴尬的一件事是,我爸的答辩拉在裤子上了,我一个人根本不会处理这种情况,而且护士也有话说的,她一个小时前来查房的时候就已经提醒过我,我爸可能要拉答辩,但是因为我父亲身体经过这场大手术后太虚弱了,所以寸步难行,即使他知道有答辩要拉,他的身体也不允许他这么做,所以我能理解我爸不想去上厕所,而且父亲刚出ICU,身上还是有许多管子的,带着这些管子根本就难以走去厕所,即使是在我的辅助下也难以实现,所以我爸也是真的没办法。

在更换床单这件事上我最感激的人是护士们,在他们第二次查房并发现我爸答辩的情况后,她们马上召集了人手处理这件事。护士们指挥我用湿巾把父亲的屁股擦干净,而她们成功地把臭地床单更换成新的,处理十分迅速仿佛这件事没有发生过。老爸说自己难以入睡,让我放歌曲给他听,我便把我地耳机放到他的耳边,他想听什么我就给他放什么,最后我看到他终于入睡了很是开心,不料父亲马上睁开眼说,自己根本没有睡着,而且情况更糟糕的是,在ICU里连续48小时都没有睡觉,现在反而亢奋地睡不着觉了,他跟我说要跟医生说,给父亲开点安眠药,看看能不能让父亲安然入睡。值班医生很负责任地过来了,他说他马上给我父亲开安眠药,但与此同时,值班医生也把我叫到外面,和我说我爸的情况有点像谵妄,可能会说胡话或者做平常不会做的事情,所以我要包容他,然后多陪陪他。父亲吃完安眠药后,也没有丝毫好转的迹象。我也只能陪着爸一起醒着,看看他有没有什么事情想做。反正父亲刚出ICU的状况真的很糟糕,想睡都睡不着,这太折磨人了,他还第一次跟我说他有了轻生的想法,我就知道值班医生说的谵妄肯定没错了。

我毕竟还年轻,少睡一个晚上根本不算啥。我喂完父亲早饭后,母亲就来了,她招呼我让我回家休息,疲惫的我也同意了。坐地铁和公交到达了家里开始休息,后一天早上去医院接替我妈,这样轮换了一个星期左右,我爸终于从只有一片幕布的房间转到了普通病房最靠门的一个位置。这样上厕所很方便。虽然父亲离开了ICU,但是他的肚子上还是插着三根管的,父亲觉得医院的饭菜太难吃,便让母亲做点菜拿过来吃。我依然是吃着脆皮鸡腿饭。大舅舅在手术之前来过一次,小舅舅和外公外婆一起在这时来看望我爸,嘘寒问暖后姐夫和姐姐带着他们去龙湖天街吃饭。父亲的状态还不能算是好,总归是睡不好。但是其它身体机能都在缓慢恢复,之后胸口上插的三根管都卸下了,这也代表着父亲离出院不远了,我对此感觉很开心,因为我和妈妈轮流守夜的不规律生活也得以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