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眼睛
陈凡在府内等了一阵，逐渐纳闷。
这两人说好了过会一齐来找自己，怎的现在还没来。
他摩挲着刚刚发下的玉牌，站起打量供奉在上桌的“清浊上人”。
上人神相庄严，手持拂尘，一身朴素长袍。
陈凡正准备没事上两根，却发觉洞内没有香烛。
约莫过了一个时辰，陈凡都准备自己下山，韩敢、叶宇行二人匆匆而至。
“林兄实在对不住，刚刚升迁太激动，回后山炫耀了好一阵。”
韩敢满脸春风得意，陈凡狐疑地看着叶宇行，想不出他这种闷骚性格是怎么对人显摆。
叶宇行被盯得有些不自在，只好说道：“闲话少说，早些下山罢，再迟些天要黑了！”
陈凡撇撇嘴，仿佛在说你也知道，率先向外走去。
封言教山脚下有一座城，名为青牛镇。
得益于封言教，青牛镇商业繁华，各地往来畅通。
陈凡从林昊房内找到一串铜钱，挂在腰间觉得较为沉重，在路上不断调整，惹来众人鄙夷的目光。
饶是韩敢的脸皮都有些挂不住，骂骂咧咧带着二人走进一家酒楼，说是要帮陈凡减轻负担。
陈凡委屈极了，林昊这货真不是啥好鸟，放着轻便的银锭不用，搞这一串铜钱不知道干嘛，又重又不经用。
换做是常人，这一贯都得背在背上，陈凡串在腰间实在是闻所未闻，太过奇葩。
食韵轩，人声鼎沸。
食客推杯换盏，划拳赌咒，不时有小二用洪亮的嗓门报出豪横顾主的菜单，引得众人瞩目，哄得顾主满脸红光。
陈凡等人落座。
爽滑弹嫩的白切鸡在口腔混合着酱香，陈凡一块接着一块，无暇顾及其余。
韩敢也不遑多让，大片大片的酱牛肉就着黄酒下肚，眼神都开始迷糊起来。
相比之下，叶宇行的吃相就好多了。
酒过三巡，陈凡等人开始侃大山。
叶宇行红着脸，对二人说道：“不是我孟浪，宝瓶山的历史我可是倒背如流。”
陈凡笑了，挥挥手：“切，就知道一座山的历史有啥可吹的，信不信我给你背出上下五千年。”
韩敢哈哈大笑，粗糙的手掌不断拍击桌子：“林昊你怕不是失心疯了，难不成你还去过宝瓶山之外的地方。”
叶宇行摇头晃脑，拿着手指怼在眼前，尝试聚焦：“上下是哪？”
“哈哈哈......”韩敢笑得更凶了。
陈凡面不改色，挑拨韩敢：“宝瓶山算什么，我当然去过其他地方。”
韩敢渐渐笑不出来了，有些疑惑：“可这个世界就叫宝瓶山啊，难不成你飞到天外头过。”
“没错！”陈凡借坡下驴：“我曾经偷看过仙女洗澡！”
韩敢嗤笑：“得了吧，仙女不用洗澡。”
“放屁，她们洗澡的时候还喜欢站着尿尿呢！”
叶宇行倒吸一口凉气，“林兄平日心不在焉，原来在琢磨这些。”
“哈哈哈！”韩敢放声大笑，面色通红。
陈凡脸上有些挂不住，被一向认真的叶宇行打上标记可不是好事。
“你既然倒背如流，那你说说，宝瓶山有几个国家。”
韩敢抢答：“一个，叫姜武国。”
陈凡示意韩敢闭嘴，“得了吧，你个大老粗插什么嘴，我问叶宇行呢。”
叶宇行挠挠头：“韩兄说的没错啊。”
陈凡坐直了身子，全然没有醉酒的模样，语调急切。
“你说真的。”
“难道陈兄，听说过别的国家吗？”
“我没有听说过，”陈凡神色逐渐凝重：“可这根本就不可能，用脑子想一下就知道不可能。”
“愿闻其详。”韩敢打了个酒嗝，对自己这句文绉绉的询问感到十分满意。
“因为我们就是这样操蛋，没有外在的压迫就无法团结一心，有人的地方就会有斗争。一个世界最少会有两个团体。要想让世界没有争斗，除非只剩下一个人。”
叶宇行陷入沉思：“这话我居然无力反驳。”
但旋即，他嘿嘿一笑：“管他呢，就当作是清浊上人的仁慈吧。”
“诶，不说这些，你们有没有想过一个问题。”
韩敢仰起头，故作深沉。
“什么？”
“诡异是怎么来的？”
原本沉浸之前话题的陈凡，瞬间又来了兴致。
“怎么来的，难道你知道。”
韩敢将脑袋伸至桌中间，示意二人靠近。
陈凡、叶宇行屏住呼吸，等待下文。
“当然是诡异妈妈生的哈哈哈！”
见陈凡二人面无表情，韩敢摸了摸下巴。
“不好笑么......”
“好吧，”韩敢双手一摊，“有人说诡异是人死后化成的。”
叶宇行听闻摇头，露出得意的笑容：“那都是口口相传后的错误说法，我倒是知道最初的说法。”
“愿闻其详。”这次韩敢还拱了拱手，对自己更加浓重的文人气质甚是满意。
“传闻，诡异确实是由人变化而成，人死后会残存一股气，这股气能否化作诡异却不是由死去之人决定的。”
“那是谁决定？”
叶宇行声音愈发低了：“由弥留之际身边的人决定。”
陈凡皱眉，这种说法甚是新奇。
诡异如此强大，形成却由人决定？
“如果身边之人无法接受他的死去，或者极度开心他的死去。”
“总之，在人死的时候，身边之人带有极为强烈的执念的时候，那股气会和执念交织，重新回到尸体，化作诡异！”
见叶宇行说的有板有眼，陈凡不免打了个冷战。
难怪有人说真正的死亡是遗忘......
“最恐怖的还不是这里，人化作诡异是需要时间的！”
叶宇行像是想到了什么，语气颤抖：“他就像是起死回生，亲人喜极而泣，仇人肝胆俱裂。”
“可是，人们会渐渐察觉到不对。”
“哪里不对？”
陈凡呼吸都微弱许多，一脸专注。
叶宇行听到这个发问，看向陈凡。
“你看我的眼睛。”
陈凡对上，连呼吸都忘了。
“首先是脚，将要化作诡异的人脚跟是踮起的，其次是眼睛。”
陈凡看着叶宇行的眼睛，耳边缓缓响起他低沉的嗓音：“人们和诡异说话，只看见诡异的嘴巴在动，而眼睛......”
“眼睛的瞳孔不会收缩，眼球不会转动，直勾勾地盯着前方，就像......”
“我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