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靠你了，西弗勒斯
像，太像了。
斯内普的内心在疯狂呐喊，连大脑封闭术一时都忘了运转。
邓布利多和他说过，那个人还活着，并总有一天会找上哈利，但那个人已经销声匿迹了11年，连爪牙都大多被关进了阿兹卡班。
但眼前这个孩子不一样，他太年轻了，年轻到会和哈利共处七年！
原先被收起的魔杖再度从袖中露出一点尖尖，魔法的光芒并未在其上闪烁，但却能从魔杖那细微的颤抖幅度看出，斯内普的内心满是挣扎。
这不是下不去手，而是他要思考，该如何向邓布利多和麦格这两个知道新生名单的人解释。
意外落水，这可能是个不错的法子。
银白色的月光似乎不正常地亮了几分，仔细聆听还能听到一阵翅膀扑扇的声音，斯内普猛地扭头，只见一只银白色的凤凰正站在院中的树梢上，优雅地梳理着它的羽毛。
“邓布利多！”
安霍福斯听到呢喃，扭过头，有些诧异地看着面色怪异的斯内普，心里却是什么也不敢乱想，生怕被读走什么奇怪的念头。
他可是一个普通的小巫师，怎么可能知道什么隐秘呢？
乱跳预言家会被狼刀的。
“怎么了，小安霍。”
玛莎太太疑惑地看向安霍福斯，显然是没听清刚刚斯内普那一声低语。
不过这样也好，不然玛莎太太还得担心学校的教师团队不合呢。
“没什么，玛莎太太，只是东边的窗户被吹开了而已，我先送您回去，过会儿再去关上。”
“哦，哦，唉，年纪大喽，连这点声音都听不清了，不过这窗户也是，自从去年被撞了一次后，就一直关不牢……我得找个纸记下，以防忘了。”
安霍福斯没接下话茬，只是默默地陪玛莎太太走进一楼的护工房，看着她躺到床上，温柔地示意他去和斯内普聊聊天，拉近点感情。
虽然不明白巫师的社会，但和老师打好关系准没错。
他清楚的明白玛莎太太想表达的意思，因为他一向聪明，也一向冷静。
冷静到说不出他会“一直留在孤儿院，帮着玛莎太太关窗”这种一听就是谎言的假话。
等玛莎太太死了，他就不会再留在孤儿院了。
因为这里不再是家了。
“可怕的……死亡。”
熟悉的念头在安霍福斯的心里转过，作为死过一次的人，他向来如此，但现在不是感时伤怀的时候。
因为外面还有一只老蝙蝠在等着。
“哦，很好，看来我们的萨莫先生还记得他的教授还在客厅等着。”
“是将来的教授，先生。”
安霍福斯冰冷地指正斯内普的语句，他是不担心斯内普给他穿小鞋的。
因为他不是哈利·波特，且他的同学有哈利·波特。
“伶牙俐齿。”斯内普冷哼一声，撇了眼窗外，站起身子挡住月光，留下一道长长的影子将安霍福斯压在黑暗中，“明天中午，门口等着，我带你去买教具。”
“这是新生共有的，还是我的荣幸？”
安霍福斯挂着得体的微笑，低着头，尽可能不与斯内普对视。
“我知道这个问题很冒昧，但我想您和我这段时间应该都不乐意看到对方，所以，不妨为了您难得的假期生活，让我自己去买教具？”
这是实话，只要斯内普不读记忆，他就只能看到安霍福斯对他的反感。
当然，这个反感也是事实，没人喜欢内心无时无刻地被人窥探，更别说斯内普还动了安霍福斯在这个世上唯一的家人。
“……别把你想的多特殊，自作聪明的小子。”
斯内普停顿片刻，一挥衣袖，消失在原地。
“共有的吗？”安霍福斯的笑容变得有些勉强，“但我怎么记得那些麻瓜巫师是父母陪着换钱的。”
他有什么特殊之处值得忌惮吗？
安霍福斯看了眼脖颈处的怪石，熟练地灌入一缕魔力，又习以为常地看着魔力被弹开。
要说他身上什么东西最特殊，也就只有这个据说他出生就带着，不知道什么材质的石头了。
但这东西和麻瓜一样不接受魔力，真就是是块普通的石头。
“总不能真是因为上一个出自伍氏孤儿院的巫师叫伏地魔吧。”
……
将安霍福斯的惆怅搁在一边，将视线转向那座坐落在黑湖湖畔的古老城堡。
古老的魔法让大部分巫师都无法通过幻影移形的方式进入或在城堡内移动，但显然，相较于其他只能爬楼梯的教授和学生，斯内普有着更加简便的方式前往八楼。
因为，他会飞。
“蟑螂堆。”
冰冷的声音无感情地念出校长办公室的口令，守门的石兽刚刚打开一道缝隙，黑影就急不可耐地闯进办公室。
“邓布利多！他是个危险分子！你不能让他和哈利待在一起！”
斯内普掠过鸟笼和细长腿的桌子，直接将手拍在办公桌上，当着所有画像和正在编歌词的分院帽的面，怒视面前的歪鼻子老头。
“他很有礼貌，不是吗，西弗勒斯。”
邓布利多重新戴上擦到一半的半月形眼镜，用袖子盖住放在桌上的求职信，对着斯内普眨眨眼睛。
“最重要的是，他有爱。”
“爱？他？邓布利多，这小子和那个人一样，害怕死亡！如果你的脑子已经像八楼那副挂毯一样，那我不介意给你特调一瓶魔药！”
“冷静，西弗勒斯。”
邓布利多摆摆手，站起身体，越过斯内普，抓起一把蟑螂堆递到福克斯面前。
“不要被你的恐惧蒙蔽了双眼，他只是个小巫师，你知道的，霍格沃兹不会拒绝任何一个小巫师。”
“小巫师？你会后悔的，邓布利多。”
斯内普看着邓布利多因为福克斯那副嫌弃的表情而有些沮丧的面容，冷不伶仃丢下这么一句。
“如果你真的放心这个孩子，为什么让我去通知，如果我没有记错，负责这个孩子的，应该是菲利乌斯。”
邓布利多沉吟片刻，眨眨眼睛。
“哦，后悔，西弗勒斯，我们谁没点值得后悔的事呢。”
很好，他选择了避而不谈。
作为邓布利多的熟人，斯内普清楚的知道，当这个甜食控打算装傻充愣的时候，就意味着这个问题注定没有答案。
“如果你真的担心这个孩子会成为汤姆，那去收养这个孩子吧，西弗勒斯，就像你选择带他去对角巷一样。”
“那是你的主意！邓布利多！”
斯内普一拍桌子，连带着桌上的信件都震了一下。
“西弗勒斯。”
“……这是必要的吗？”
斯内普重新压制好情绪，看向邓布利多那双蓝眼睛。
但同为大脑封闭术的高手，他们并不能从对方的眼里看出什么。
“行，很好，我的校长先生！”
……
看着斯内普的背影，邓布利多摇摇头，回到办公桌前，重新拿起那封求职信，沉吟半晌，将其丢进壁炉。
信纸一点点燃烧，只有寄信者的名字依旧坚挺的维持了几秒，让人足以看清那副华美的花体字。
盖勒特·格林德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