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所谓诀窍
玉书留有剑痕，横竖撇捺，缭乱难辨。
常人望去，只觉得其中剑意晦涩难懂，无法了悟其中真意。
杨无病发动先天小神通，眉心一点灵光汇聚，顿时察觉到了端倪所在。
他抬手翻书，速度极快，把八十一页玉书来回翻阅数遍。
一页一页翻动的过程中，玉书上的剑痕在他眼中活了过来，宛如细小龙蛇游动。
“原来如此……”
杨无病眼神痴迷，撒手挥袖，以自身元气摆弄玉书，将八十一页书间隔排开，皆只留下少许空位。
向后退却半步，他抬头再看，一道道剑光斩击而来，蕴含着四海八荒，茫茫无尽的纷繁剑意。
浩渺苍穹之剑，厚德大地之剑，苍茫狂风之剑，碧海狂涛之剑……
杨无病心神恍惚，以剑光中蕴含的剑意为契机，直接坐忘入定。
谢元真见状诧异一瞬，旋即脸色微变，呵斥道：
“所有人都赶紧退开。”
青衣卷发男距离杨无病颇近，正想靠近，借着杨无病的视角去观察玉书，试试自己可否有所得。
突然听闻谢元真的呵斥，他当即反驳道：
“谢老，你也不能太偏心啊。”
“蠢货！老夫是为了你们的小命着想。”
谢元真鼻子吐气，吹拂胡须。
卷发男撇嘴不信，心底只当谢元真故意偏袒杨无病，这才找了一个拙劣的借口。
他横移半步，靠近杨无病，却不料杨无病身外三尺突然闪过一道绚烂剑光。
卷发男侧头闪过，但终究慢了半拍，那道剑光刮过他的头皮，把他引以为傲的浓密卷发削落大半。
脑门到后脑勺上秃了一大块，卷发男来不及惋惜自己的秀发，已被剑光镇住心神。
他瞪大双眼，瞳孔之中倒映着一股浩淼剑意，仿佛紫气东来，磅礴浩大，不可阻挡。
身体在这一瞬间根本不听使唤，好巧不巧，杨无病身外再次浮现剑华，一旦落到实处，卷发男便会人头落地。
谢元真足尖点地，身形迅如疾风，掠到杨无病身后。
玄色衣袂翻飞鼓荡，他抬起手掌，挡住那一道剑华。
轰~~~
气浪汹涌澎湃，向着四面八方扩散。
杨无病身后的几人立身不稳，连忙退开。
卷发男惊醒回神，仓促踉跄，一屁股跌倒在地，连续翻滚几圈。
他爬起来，额头鬓角挂满虚汗，拱手躬身道：
“多谢谢老救命之恩！”
“你们都退开点，杨无病引动了初代祖师留下的玉书，正在经历剑意洗礼，一旦靠近他身周三尺，就会受到波及。”
谢元真抬袖轻甩。
几堵肉眼可见的半透明风墙凝聚起来，把杨无病和玉书阻隔在内。
沈秀敏眨巴眼睛，出声感慨：“祖师的剑意，谢老居然能挡得住，着实厉害啊！”
“你这丫头的心思居然还敢把主意打到老头子身上？”
谢元真斜眼一瞥，沈秀敏犹如坠入冰窖。
“玉书之中留存的剑意会根据接近者的修为自行调整，老夫刚才所应对的只不过是九品感灵境的剑意而已，自然不在话下。”
老头笑呵呵，用心神传音道：“小丫头你太过直白了些，破绽太大，可别仗着自己身具【结缘】神通就胡乱作妖，要不然老夫可饶不了你。”
“不敢！”沈秀敏缩手缩脚，脑袋低垂，好似还没长大的呆头鹅。
赤雄焱上前几步，皱眉疑惑，“杨无病这就有所了悟了吗？人与人之间的悟性差距真有这么大？”
谢元真反问：“要不然老夫吃饱了撑的，让你们给他让位子？”
先天神通加持杨无病的悟性，他的悟性若是还不好，这天底下怕是没有几个人能是悟性好的了。
初代祖师虽然精才绝艳，挑选传承者的要求极高，但是也不至于高到没谱。
赤雄焱进一步放低姿态，小声询问道：“谢老知晓根底？”
谢元真咧嘴，“略知一二。”
“敢请赐教。”赤雄焱上前几步，大袖拢住手掌，袖口朝着谢元真抬起。
这手势是在邀请对方以手语划价，又或者是有东西要送出。
谢元真酒糟鼻一皱，“你小子当老夫是什么人？”
赤雄焱轻微咳嗽一声，压低声音道：“云州城里上好的百里春，谢老都不心动？”
“这……”谢元真用力抽动鼻头，抬起袖子，对上赤雄焱的袖口。
一壶美酒落入掌中，他沟壑纵横的皱纹几乎堆在一起，脸上笑靥如花。
“不差，不差，确实是货真价实的百里春。”
百里春酒味不能泄，酒坛底部有印章刻印，刻印之中留有一丝酒道真修的酒意，老酒鬼一摸便知其中真假。
赤雄焱眼巴巴盯着谢元真，等待老者给出答案。
杨无病一直都是三年级的差生，自己则是年纪前三的天才。
说什么也不可能承认杨无病的悟性远超自己！
其中必定有诀窍，若能掌握诀窍，自己也能领悟初代院长的剑道绝学。
“你小子够识相，我顺便把这个秘密告诉你吧。”
谢元真当着众人的面，在耳边晃荡酒壶，感受着分量，满意点头。
赤雄焱竖起耳朵，用力点头，眼神里面满是期盼。
谢元真道：“你们上来之后，杨无病在藏书楼中另有机缘，开辟了一项伟业，领悟的神通恰好就跟悟性挂钩。”
巨大的落差感萦绕心头，赤雄焱顿时傻了眼。
这说了跟没说有啥区别？
自己就算知道杨无病是开辟伟业，凝聚神通后才有这样的悟性，也没屁用啊！
这玩意旁人学不来，更不可能暗中谋算。
就为了老头这一句气人的话，白白搭上一壶金银难求的百里春。
狗日的老东西，还我酒来……
谢元真眼神玩味，笑意更胜倍余，心中暗道：
“赤家的臭小子还嫩了点，想跟老夫玩心机？呵呵！”
赤雄焱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周围还有几人则在彼此对视，纷纷看到同行者眼中的震惊。
伟业，用的动词还是开辟二字，那就是首创伟业！
首创伟业凝聚先天神通，那可是登天阶梯呀。
沈秀敏眉眼低垂，两手手指相互纠缠用力。
昨天一个首创伟业，今天一个首创伟业，杨师兄这要是走了狗屎运，得踩多少坨狗屎啊？
伟业尚且难求，首创伟业更在其上，一个人接二连三开辟首创伟业，绝不是运气可以解释的。
杨无病身上一定有大秘密！
【结缘】神通最讲究结缘个体的质量，若是跟他一人结缘，肯定远胜常人百千位。
这时，杨无病从坐望入定的状态之中苏醒过来，左手食指中两指并拢，剑指为诀，朝前一点。
谢元真感应到了剑指中蕴藏剑意，惊讶道：
“不会错，这是初代院长的两门剑道绝学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