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明,朕的天命太抽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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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我在暹罗有条路

阿达蕴嗅觉灵敏,在平定马李奸党不消片刻就找到了马吉翔的藏金,而马吉翔家眷拼力反抗时误烧了草屋。

朱慈煊赶来时,洪沙兵已经差不多扑灭火灾。

马吉翔在朝廷行在逃至滇西时,都有地方土司头人贿赂他千金,加上洪沙国一年来掠夺天子大臣的私藏,是以他光是窖藏都值近万金。

朱慈煊对着有些恍惚的阿达蕴大方道:“此番无阿达蕴,断不可能如此顺利,除了咱们约定的一百斤黄金,多的财货也一并送予你。”

阿达蕴咧开嘴,露出黑牙,满眼不敢置信:“殿下,殿下说真的?”

“君无戏言。”

朱慈煊暗中腹诽,好像不给你,你就不拿似得。

“如此,就谢过殿下了,之前明国的盔甲刀弓还有葡萄牙人的火铳,我把甲库清空,也给陛下送来,还需要什么,尽管跟我说,我找遍洪沙国也会给殿下寻来。”

阿达蕴欣喜若狂,连忙让亲信搬运金银,一边细细掂量每一块黄金。

“倒是还有个小忙,”朱慈煊轻声说道:“我想送些人到李定国处。”

阿达蕴抚摸黄金的粗手一顿。

朱慈煊察觉其异色,笑着道:“不是我父皇,我是想将我的母后和太后送出去。”

阿达蕴犹豫了些许,颔首同意:“我们洪沙国,如果一个人不能敬爱他的母亲,那就不具备进庙拜佛的品德。”

“我倒是可以让王太后出去,可阿瓦城离恭新文上百里,城关林立,没有东吁王的同意,如今四处生乱,怕是难行。”

朱慈煊拍了拍阿达蕴的臂膀,手指黄金:“阿达蕴,我们的大事还没办完呢,洪沙国王都中的奇珍异宝可是积蓄了几十年。”

呼!

阿达蕴开始喘着粗气,脑子里一片混乱,良久方才清醒。

望向一脸笑意看着他的朱慈煊,拍着胸脯应承下来。

即使明国太子送些人,只要明国皇帝太子和黔国公三人在,洪沙王和莽白都不会说些什么。

……

阿瓦城,金碧辉煌的琉璃宫。

东吁王平达力满脸愁容的坐在王位上。

听着别岱蕴禀告明军攻破蒲甘郡,挟持了他的叔父蒲甘侯。

“王上,因意、杜迎等人向明人军队进攻失利,明人现在南边的卡德马村固守,并向觉辛、蒲甘派出一支军队偷袭,抓获了蒲甘老侯爷全家上下二十三人,和清迈侯一起囚禁在南边。”

洪沙国中枢称为鲁道,分四位蕴纪和他们的助手蕴道,管理几十个行政司。

洪沙国上下事务皆出自他们八人手中。

但事务的诏令都需别岱蕴交递。

身穿黑衣的别岱蕴双眼微眯,望着王位上的平达力。

风上之地(欧洲将东南亚称呼分为风上之地风下之地)崇佛,喜粉红黄,黑衣少见,卑下却又崇贵。

“王上,明国将军恭新文、安迪文(李定国白文选)传信,要求用蒲甘侯全家换取明国的太子。”

东吁国历代君王中莽应龙莽应里骁勇善战,打败天下各国乃至中土大明,良渊王阿那毕隆逊色几分却也先后统一上洪沙瓦底和下洪沙瓦底,再次复兴东吁,但论治民理政远不及他隆王。

编户口,理耕粮,赋税册,制王律,分土地,增人力。

洪沙国连战百年迎来了前所未有的的太平盛世。

是以蒲甘侯身为他隆王的幼弟,威望不浅。

且他平达力继位以来,阿拉干国和暹罗愈发做大,北方麓川的小土司又开始紧附大明。

自从迎明国皇帝入洪沙,战火四起,加上几十年来的天灾,他的威望已经下滑到了临界点。

现在颇有人望的蒲甘侯被明国俘虏,平达力已经想到他隆王时期的旧臣又会掀起多大的波澜。

平达力一把将王位上的贴金槟榔盒投掷于地,心中暗恨。

阿瓦城的贵族们都在抨击他迎明皇引战祸,当初又是谁说不能放任明国皇帝滞留麓川。

到时候麓川上的土司们坐大,这些该沦入地狱道的混蛋,又会啰嗦本王不作为。

该死的混蛋们,把几十年来的天灾少粮全都怪罪到本王头上。

本王怎么做,经历过他隆王盛世的贵族王公们都不会满意。

心中发泄一番后的平达力稍稍收拾情绪,看向别岱蕴询问道:“明国太子?”

别岱蕴回说:“汉人通事们说恭新文安迪文这是以退为进,他们此番入侵我们洪沙,无名无义,料定我们不会放手明国皇帝,退后求其次的要求明国太子。”

平达力当了十多年的东吁王,自是明白储君的重要性。

他尚没孩子时,就把二弟钦定为储君,又把两个弟弟分封到卑谬、东吁二郡。

几十年前莽应里吞并暹罗,扶持傀儡暹罗王,其太子在阿瓦城作人质,结果那个太子转瞬间就弃父反叛,害得莽应里再次兴兵攻打暹罗,间接导致了东吁国的覆灭。

有前车之鉴的平达力略加思索便道:“不可,在他们退兵之前,什么人质交换都不可答应。”

但是叔父蒲甘侯又不能不救。

平达力双手捏着太阳穴,烦躁的问道:“昨夜明国行宫着火是怎么回事?”

别岱蕴手揣在笼基短裙中:“阿达蕴上呈,明国朝廷内部发生叛乱争斗,误燃了草屋,明国皇帝和芒市土司(黔国公)并无受伤,行宫已经烧毁,他将明国君臣安放在周边的村落和寺庙,过几日竹城重新修建完善后再统一关押。”

对明国君臣荒唐事有所耳闻的平达力冷哼一声:“都成为阶下囚了也不安分。”

看着欲言又止的别岱蕴,平达力问道:“还有什么事?”

“王上,阿达蕴说,明国太子愿意认父割地,换取他的自由以使恭新文二人退兵。”

“他在暹罗有条路,愿意领兵转退暹罗。”

……

东吁侯,卑谬侯要把王储当做自己之主,是兄长;王储也要把东吁侯卑谬侯看作自己之奴,是幼弟,不要听信恶人挑拨。如因某种原因心绪受到干扰,就看看朕赐予尔等之指环,排除干扰。切记讲恩德重信义并非易事。——《琉璃宫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