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流水宴开,红白喜事
不怪武叔动容,要知道,搬血虽然只是精气神意武道四关之中精关第一境筋肉境的第一小步,是武道最浅显的成就。
但同时却也象征着武道之始,是第一重门槛。
能搬血者,炼肌熬筋便都是水磨工夫,一片坦途。
直到二境淬骨境前,都不会有任何阻碍。
甚至于就算是精关第二境淬骨境,单论筛选掉的比例,都不及搬血。
百中无一,不是玩笑。
就算是走出这八百里大青山,放眼黎县,乃至于是上党府,那些大户高门之中,有武道强者日日以自己之气血推拿子嗣,都难免有始终无法自主搬运气血之辈。
只能放弃武道正途,去走只求一关的旁门之道。
而如今,陆青阳却只在呼吸之间,就将这道门槛给踏破了?!
‘简直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就算是我当初,在那个年纪,也是远不及之。’
武叔心下震动,而陆青阳却是闭上眼睛,仔细的感受着自己体内的那一道如同‘炽热火蛇’般的气血流转。
在他停下柴刀十八路演练之后,这‘炽热火蛇’的形体便开始逐渐消减,似乎是复还四肢百骸之间去了。
但就算逐渐消减,陆青阳却仍能够感觉到那炽热生机,这让他不由地心生欢喜。
‘这样炽热的感觉,已经许久未曾感受到了。
气血流转之间,好似一块炽热的火炭一样,这还只是搬血入门。
待到日后,我的武道再度精进,怕不是会炽热如同火炉,乃至于好似一轮大日青阳一般,绽放出勃勃生机。’
前世的陆青阳,受渐冻症之苦,身躯都由不得自己掌控,生机逐渐消逝。
但如今,他重活一世也就罢了,还踏上了修习‘武道’之路。
超凡脱俗且不多说,此乃刻在本性之中的渴求。
单单就是这勃勃生机,炽热之力,就让陆青阳欢喜不已,对武道生出了痴迷。
是以,在他清醒过来之后,便迫不及待的望向已然走到了他身旁的武叔,认真问道:“武叔,如今我已然搬血入门。
接下来的炼肌熬筋又该如何修行,还请武叔不吝赐教。”
‘刚刚搬血入门,就想着炼肌熬筋了?’
陆青阳的话,让武叔先是一愣,旋即却有些复杂难明。
实在是陆青阳呼吸之间搬血功成,让他本想说出的好高骛远之词怎么都说不出口。
再来,便是欣慰于陆青阳在如此轻易的就入门武道之后,却还能够保持对武道的痴迷,这是一件好事。
天资是一回事,但能否兑现,却是另一回事。
这世上有太多的天才,但能够走到武道之高处的,却未必都是天才之流。
一念及此,武叔还是警醒道:“炼肌熬筋还是后话。
青阳,你的天资超乎我的想象。
但你却还是要时刻谨记,武道之路,不是只有天资就可以的。
更何况,你的年纪实在太大,已然是二十有四。
即便是有着超绝的天资,要想弥补浪费的时间,也需要付出极大的努力。”
“武叔你多虑了。”
陆青阳微微摇头,武叔不清楚,他还不知道吗?
他能够这般快的将‘柴刀十八路’入门,拿捏气血,搬运气血,全赖万妖金丹易命改赋之效。
两者之间,实际上是有一个信息差的。
在武叔看来,陆青阳是武道天资卓绝,修习‘柴刀十八路’搬运气血的速度远胜砍柴伐薪的熟练速度,不是天生樵夫,而是天生武者。
砍柴技巧,倒的确不过只是附带。
但说是天生武者,却也是有些夸张了。
他的武道天资其实只限于‘柴刀十八路’直抵小成之前。
只是在得授‘柴刀十八路’,有了切实的兑现天赋之途径后,在直抵小成之前,他在‘柴刀十八路’上的禀赋之强,堪称是举世无双罢了。
‘但只要将吞‘曲中求’禀赋的代价兑现之后,我便又能够再度吞命改赋了。
到那时,便能够再度倒果为因,一路高歌猛进了。’
陆青阳一念及此,不由地看向自己方才砍倒的树木,动力十足道:“武叔,您要是觉得炼肌熬筋还是后话。
那我就先继续砍树了。”
“你给我等等。”
一听这话,原本还欣慰于陆青阳听得进去话的武叔吓了一跳,他连忙拉住陆青阳道:“我说炼肌熬筋是后话的意思,是你现在不适合继续修习了。
方才演练柴刀一十八路,你将气血搬运于手臂之上,迸发出全身气力,才能够将这树砍倒。
这正是搬血妙用,气血运转何处,都能使出全身气力之集合,乃至加强此处功效。
但你之前未曾修习过武道,身子孱弱,气血不足。
若是再搬运气血,便会损了根基。
当务之急,是回去进食,能搬运气血的武者,能够快速消化食物,转化为气血,将气血本源壮大。
等到气血本源壮大到一定程度之后,方才能够开始以气血淬炼肌表,熬炼大筋。
炼肌者气力见长,熬筋者可爆发超乎极限之气力,但其根底,都在气血之中。
走,跟叔回家,今天叔带你吃肉。”
‘根底都在气血之中吗?’
陆青阳闻言,也明白了过来,自己的气血的确不多,即便是演练桩功,调用全身气血,也不过只是一条炽热小蛇。
这样的小蛇,要想要游走周身肌肉,乃至于深入筋膜之中,的确是杯水车薪。
但对武者来说,只要能够开始搬运气血,增长气血便比之常人要快的太多了。
气血消磨事物,转化气血之速,会远超常人。
所以他现在缺的,就是食物。
“武叔,那我们走吧。”
陆青阳也不是不听劝的,他俯下身子背起自己砍的木材,缓声道:“也无需武叔你请我,今日得传武学,本就全仰赖武叔之功。
我家里还有些余钱,再卖了这棵树,换来钱,我请武叔您喝酒。”
武叔闻言也没有推辞,传道之恩,换一壶酒却是不算什么。
他也将自己砍伐的大木背负于身,两人一并下了山。
还没走到小山之中,武叔就不由地眉头一挑,鼻子抽动,嘿然笑道:“陆小子,算是让你赶着了。
今天咱们谁也不用请客了,村子里摆上流水宴了。
只是不知道,是红事,还是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