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互相鼓励
夜晚的医院格外安静,只有偶尔传来的护士查房的脚步声。汪一弦坐在爸爸床边的椅子上,已经有些困倦,但她强撑着不让自己睡着,时不时地看看爸爸的输液情况。爸爸看着疲惫的女儿,轻声说:“弦儿,你去睡会儿吧,这里有护士呢。”汪一弦摇摇头,“爸,我不困,我守着你。”
时间就这样在忙碌和担忧中一天天过去,假期也在不知不觉中接近尾声。汪一弦知道,自己必须要返回国家队训练了,因为三月份的SBB系列赛新加坡站迫在眉睫。
在离开医院的那天,汪一弦早早地来到爸爸的病房。“爸,我得走了,队里要训练了。你在这儿好好养病,听妈妈的话。”汪一弦强忍着泪水。爸爸拉着她的手,“闺女,你放心去吧,别惦记爸,好好训练,争取拿个好成绩。”
“爸,我走了,你一定要快点好起来。”汪一弦转身离开病房,泪水再也忍不住地流了下来。她在心里暗暗发誓,这一年一定要努力训练,在比赛中取得好成绩,一定要在A市买房子,把父母接到身边,再也不让他们受这样的苦。
回到国家队的训练馆,熟悉的环境却让汪一弦有着不一样的心境。她看着那一张张乒乓球桌,仿佛看到了自己为梦想拼搏的身影,也看到了爸爸那充满期待的眼神。她拿起球拍,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开始了训练。每一次挥拍,每一次击球,都充满了力量,那是对梦想的执着,也是对家人的守护。
训练馆里的灯光白晃晃地照着,那灯光有些刺眼,就像我现在的处境一样让人难受。四周的墙壁像是在无声地挤压过来,原本熟悉而充满活力的地方,如今却让我感到无比的压抑。空气中弥漫着汗水和胶皮的混合味道,往常这味道会让我热血沸腾,可现在,却只让我觉得苦涩。
我这个曾经的男乒大满贯得主,怎么也没想到会有今天这样的局面。为了那所谓的梯队建设,我就像一个被丢弃的棋子,没有主管教练,没有体能师,甚至连个陪练都没有。我知道,这是那些人想要我给小将们让路,可我对乒乓球的热爱,怎么能就这么轻易被熄灭?
就在我独自对着发球机练习的时候,我看到了那个小姑娘——汪一弦。她的情况和我差不多,女队主教练容超然为了让自己的表妹林荫同顶替汪一弦成为女队三号主力,就故意不给汪一弦安排主管教练,和体能师。
她在角落里默默地练着,那小小的身影在偌大的训练馆里显得有些孤单,但她的眼神却炽热得像一团火。
“一弦,你也一个人啊?”我走过去问她。
她抬起头,看着我,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希哥,是啊,不过没关系,我能行。”
“嗯,我知道你能行,你这姑娘有股子韧劲。”我笑着说,“咱们可不能就这么被打倒了。”
“对,希哥,我们一起加油!”她坚定地点点头。
从那以后,我们就成了彼此的训练伙伴。每次训练,我们都像是在和这个不公平的世界宣战。
这天,训练馆里有些闷热,空气仿佛都凝固了。我和一弦开始了对练。我站在球台一侧,双脚微微分开,膝盖微微弯曲,身体重心向前倾,就像一只蓄势待发的猎豹。我拿起球拍,轻轻颠了几下球,感受着球拍胶皮与球的接触,那熟悉的触感让我的心稍微安定了些。
“一弦,准备好了吗?”我喊道。
“好了,希哥!”她在对面回应着,眼神专注。
我左手轻轻向上抛起球,右手的球拍迅速跟上,一个侧旋球就发了过去。球在空中划过一道漂亮的弧线,带着强烈的旋转飞向一弦。一弦反应很快,她迅速侧身,手臂快速挥动,用球拍轻擦球的底部,一个漂亮的回球,把我的侧旋球拉了回来,而且还加了她自己的旋转,是个逆旋转的弧圈球。这球又快又转,直奔我的反手位。
我心里暗暗赞叹,这一弦的技术又有进步了。我脚步快速移动,身体向左后方转动,手臂自然伸展,在球的上升期,用球拍快速地摩擦球,把这个逆旋转弧圈球挡了回去,不过我加了一个侧切的动作,让球的飞行路线变得更加诡异。
一弦没有被我的变招难倒,她迅速调整脚步,向前跨了一步,身体前倾,球拍向下压了一点,在球弹起的瞬间,用一个快带的动作把球又打了回来,球速更快了,而且落点很刁钻,在我的正手位小三角区域。
我不敢大意,快速移动脚步,一个滑步就到了正手位。我手臂快速挥动,利用腰腹的力量带动手臂,一个爆冲弧圈球就打了过去。这球力量极大,带着呼啸声飞向一弦。
一弦眉头紧皱,她知道这球不好接,但她没有退缩。她迅速向后退了一步,手臂向后引拍,在球弹起的最高点,用一个反手撕的动作把球回了过来。这个反手撕质量很高,球又低又平,速度还很快。
就这样,我们一来一往,球在球台上快速地跳动着,发出“乒乒乓乓”的声音,就像一首激昂的交响曲。我们的身影在球台两侧快速闪动,汗水湿透了我们的训练服。
“一弦,你这个反手撕越来越厉害了啊!”我一边击球一边说道。
“希哥,你那爆冲弧圈球我都快接不住了。”她喘着气回答。
练了一会儿,我们停下来休息。我看着一弦,笑着说:“你知道吗?咱们现在虽然条件艰苦,但这也是个机会。没有教练,我们可以更自由地探索自己的打法。”
“希哥,你说得对,我觉得我现在对球的理解都不一样了。”一弦擦了擦脸上的汗。
“嗯,就像我们刚才对练,你要注意在处理这种高速旋转球的时候,脚步的移动要更灵活一些,利用好小碎步来调整。”我给她分析着。
“好,希哥,我明白了。”她认真地点点头。
除了对练,我们在体能训练上也互相帮助。训练馆的后面有个小操场,我们会在那里进行一些体能训练。
清晨的阳光洒在操场上,有些刺眼。我们开始了今天的长跑训练。我和一弦并肩跑着,我们的脚步声在寂静的操场上回响。
“一弦,调整呼吸,步子迈大一点。”我对她说。
她按照我的建议调整着,“希哥,我感觉我还能坚持。”
我们一圈一圈地跑着,汗水不停地流下来,打湿了我们的头发和衣服。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灼烧的感觉,但我们没有停下。
在力量训练的时候,我们互相监督。我看着一弦做俯卧撑,“一弦,身体要保持一条直线,下去的时候慢一点。”
“嗯,希哥,我知道了。”她咬着牙坚持着。
随着新加坡站比赛日期的临近,我们的训练强度越来越大。训练馆里,我们的身影几乎从未离开过球台。
有一次,在练习发球的时候,我尝试一种新的发球技巧。我把球抛得更高,然后利用手腕的爆发力,发出了一个高抛侧下旋球。球在空中旋转着,像一个飞舞的精灵。
“一弦,看看这个球,你要注意这种高抛球的旋转变化。”我对她说。
一弦仔细地看着球的飞行轨迹和旋转方式,然后试着去接。一开始,她总是接不好,但经过几次尝试后,她逐渐掌握了窍门。
“希哥,这个发球真的很难接,但是我感觉我找到方法了。”她兴奋地说。
在模拟比赛场景训练的时候,我们会互相扮演不同类型的对手。我模仿那些欧洲选手的打法,以力量和旋转为主。我的击球力量很大,每一次击球都像是在球台上砸出一个坑。
“一弦,面对这种力量型选手,你要注意把球拉起来,不能让他轻易地攻击你的近台。”我边打边指导她。
一弦不断地调整战术,她利用自己灵活的步伐和细腻的技术,与我周旋。她会在合适的时候,突然改变球的旋转和落点,打乱我的节奏。
而当一弦模仿亚洲选手那种快速灵活的打法时,我也不敢有丝毫大意。她的球速很快,角度也很刁钻。我必须全神贯注,利用我的经验和技术来应对。
“希哥,你可不能输给我哦。”她笑着说。
“哼,别想赢我。”我嘴上说着,心里却对她的进步感到欣慰。
队里的其他人看着我们如此拼命,有的不理解,有的则是在等着看我们的笑话。但我和一弦不在乎,我们的眼中只有新加坡站的比赛。
在训练的间隙,我们也会聊起自己的梦想。
“希哥,我一定要在新加坡站打出好成绩,我要让我爸妈为我骄傲。”一弦眼中闪着泪光,“我爸爸现在还在医院,我要为了他努力。”
“一弦,你一定可以的,我们都要证明给那些人看,我们不是可以随便被牺牲的。”我拍了拍她的肩膀。
“嗯,希哥,我们一起。”她坚定地看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