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追上来的病剑师
石勇十分不解，继续问道：“论门头，他铸龙阁在龙渊镇连中流都算不上，比他门头气派、庭院宽阔的剑铺要多得多。”
“论人数，那些大的剑铺里有几百人之多，你们也有几十个人，他铸龙阁不过寥寥几个人。”
“论资历，他看着那么年轻，肯定也不是最老的。就算他手艺最好，以他的规模，也不能靠手艺把你们赶走吧？你们怕他什么？”
“龙渊镇有自己的规矩。你是个外乡人，你不会明白的。但我可以告诉你，那位徐师傅不轻易替人铸剑，你既然被他看中，那是件幸运的事。”
石勇没有说话，领着人离开了龙渊镇。镇上除了徐羡渊，已经没有人愿意替他铸剑了。
但蛟神的身份不能轻易外泄，此事得回去向蛟神禀报才行。
他虽心有不甘，但还是赶着马车出了镇子。
“什么破规矩，真麻烦，收钱办事就好了，挑挑拣拣，跟挑徒弟一样，有钱不赚，一群疯子！”
他驾着马车一路行了一百多里，到了一处岔路口往左边的山中拐去，此时身后的伙伴觉得有些奇怪，便提醒道：“勇哥，走错了，村子在右边。”
“闭嘴。有人跟着咱们，抄家伙。”
他将马车在一处林间小道停下，几个人从车上拿出几根鱼叉来，气势汹汹地面朝来时方向。
后方土路上空空荡荡，只有两旁遮天蔽日的树木洒下的倒影，和细细簌簌的落叶。
“出来吧，别躲了，我看见你了。”
石勇大喊了一声，其实他没看见，只是想诈一下对方。
身后的土路上忽地升起一座土垒，众人无不惊骇，土垒转而崩裂，泥土纷纷掉落，露出个人来，那人正是徐羡渊，他依旧斜靠在那把怪椅子上，一脸玩味看着石勇。
石勇有些慌张，他鼓起胆子用鱼叉对准了对方，大声质问道：“我们不铸剑了，你还要做什么？你我无冤无仇，何必苦苦相逼？”
徐羡渊抖了抖衣袍，那张病怏怏的脸上，尽力露出明媚的微笑，却显得有几分干枯。
“兄台不要误会，我说过，我没有恶意，我真心想替你们铸剑。但祖师立下的规矩，铸剑者，应知为谁而铸剑，又为何而铸剑，人剑当合一，若不见其人，我心不安。”
“我们不要你铸剑了，请你离开。”
徐羡渊摇了摇头：“其实我不轻易替人铸剑，但一旦我下定决心，这剑就非铸不可了。”
石勇听得有些神智错乱，这人怎么还强买强卖呢？
“还请兄台行个方便，带个路，让我见一见他。”
“如果我就在这不走了，你还能怎么样？”
“正所谓好马识途，你们若是不行方便，我就靠它。”
徐羡渊邪魅一笑，而又将手中折扇一合，而后拉开架势，如同打铁一般“嘭”的一声将扇子砸向地面。
土地之下一股暗流涌动，将土地顶起，直直朝着马车的方向冲去，暗流在马车底下忽地停住，变成两道石柱冲破地面，将马车的双轭折断。
马儿受了惊吓，又没了羁绊，立刻飞奔了出去，众人赶忙去追赶，却被马远远甩在后头。
徐羡渊收起扇子，冲石勇微微一笑：“兄台，我们很快会再见的。”
说完他便化作一颗石柱，消失在泥土之中。
……
天日高悬，洒在喜妹的盈盈笑脸上，她挺着大肚子在村里散步，孩子快要出生了，多走走，对胎儿好。
此时一匹受惊的马儿朝她飞奔过来，身后扬起一阵黄沙。
她动作缓慢，躲避不及，眼看着就要被马撞上。
她发出惊慌的尖叫，却看见眼前升起一道一人高的土坡，那马踏上土坡，从她头顶一跃而过，落地后便朝着族长家里跑去。
等她惊魂稍定，舒了口气，一扭头却发现那座土坡不见了，只有一个身着锦衣的男子坐在一把木椅上，此人长相阴柔，白色苍白，看着有些病怏怏的。
“敢问夫人此处是否有妖怪？”
“我们这太平的很没听说有什么妖怪。”
“多谢。”
徐羡渊没有多追问，便操纵木椅径直向前走去，惹得路过的人无不惊骇。
他确信此地的村民都已经保持了共识，不会把妖怪供出来的。
他向前走去，看见一座两层高的庙，但是没有挂牌匾，庙前还放置着一座日晷和圭表。
他用手中扇子轻轻拂过日晷上高高竖起的指针，而后他又向前走去，看见庙的门口挂着“无事”的牌子。
他微微一笑，喃喃自语道：“有意思。”
徐羡渊推门而入，带着阳光一同照进庙里，将那尊石像衬托得高大威严。他端详着那尊英姿飒爽的人像说：“都修成人形了吗？看来我算找对了。”
“外面挂的是‘无事’，你进来做什么？”
秦虎从角落的阴影里跳了出来，心中厌烦，最讨厌这种没有边界感的家伙。
但他出去之后却发现自己对眼前的人没有印象，而且那人衣着华丽，不像是村里人。
那人看见他，竟眼前一亮，身下的椅子竟快步爬了过来，那人激动地说：“蛤蟆身上也有那股气息。你认识蛟吗？快带我去见他，我要替他铸剑。”
秦虎有些错愕：铸剑？
“待我先去禀报大王。”
秦虎转身直接跳出窗外，蹦蹦哒哒地钻进水中。
陈玄正在水中修炼，就看见秦虎火急火燎地游了过来，秦虎将刚刚发生的事情事无巨细地和他说了一遍。
“这年头铸剑都有上门服务了？”
“他又是怎么知道自己的存在的？莫非木溪村的那帮人又把自己散播出去了？”
对方已经找上门来，是敌是友都得见见，不然他出去只会把自己名声传得更远。
“秦虎，你带他去南岸的那片靠岸的树林，我在那里见他。”
秦虎领命离开后，陈玄又吩咐大聪明和灵童：“大聪明，你在岸边的泥滩中设伏。灵童，你在树林的灌木里埋伏。到时候如果情况有变，我用尾巴拍击水面为号，你们便一拥而上，将其制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