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谋而后动
乾坤电影公司这边，靓坤正对着导演和编剧大发雷霆。
“你们这两个废物，连抄都不会抄！就那么简单的剧情，两个男人一个女人，对着镜头演，我给你们三个男人一个女人，非得拍得比差佬文那个烂片好看不可！”
靓坤火冒三丈，情绪激动。
他不理解，自己找的可是港岛有头有脸的导演和编剧。
虽然他们名气不大，但总该比那个差佬文强吧？
何况他还特意投资买了三台进口摄像机，按理说条件不差，却还是拍不出比差佬文电影好看的作品，这让靓坤十分光火。
“坤哥，这类电影不是靠人越多就越吸引人的……”导演小心翼翼地试图解释。
“放屁，还用你说！你们这两个废物，一个是所谓专业导演，一个是所谓专业编剧，我告诉你们，要是这部电影还比不上差佬文的烂片，你们就等着好看！”靓坤怒气冲冲地威胁道。
靓坤对巴闭被大圈仔绑架的事心存疑虑，毕竟上回巴闭挑战差佬文，也是被一群大圈仔不明不白地劫走了，这让他不得不对差佬文起疑。
然而靓坤又觉得差佬文不过是个马夫，不可能有能耐调动如此强悍的匪徒。40多个手持利刃的古惑仔，可不是随便几把手枪就能摆平的。
就在靓坤满腹疑虑时，电话铃声突然响起。
“喂？”他拿起电话筒，声音略显粗鲁。
靓坤突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意，瞥了一眼旁边的傻强，眼神里透露出一丝寒意。
“哈哈！”几秒钟后，靓坤挂断电话，放声大笑。
“坤哥，什么事这么高兴？”傻强赔笑着问。
“官仔森被杀手干掉了，据说差佬文是幕后主使，警察已经把他带走了。真是大快人心啊！”靓坤狂笑不止。
“坤哥，官仔森已经是个废人，差佬文杀他有什么好处？”傻强心中一惊，他最近才向差佬文效忠，没想到差佬文这么快就出了事。
“谁知道呢，或许差佬文一时冲动。”
“坤哥，差佬文被抓了，我们是不是……”
傻强没有把话说完，但他的意图已经很明显。他不是想落井下石，而是想探探靓坤的打算，看看有没有机会帮差佬文一把。
昨晚霍文交上的那份投名状实在太过惊人了，一旦让靓坤得知，他必定会遭受粉身碎骨的惨状。
“别急，先观察联胜那伙人的动作，他们有所行动，我们再作打算。”
显然，靓坤并没有被喜悦冲昏头脑，而是选择了谨慎行事。
“你赶紧去调查一下差佬文和官仔森的事，我想知道，差佬文是如何做出背叛师门的事情的。”
……
与此同时，砵兰街的茶楼里。
吉米正陪着龙根品茶。
“吉米，上次我来的那会儿，接待我的lili今天有空吗？”龙根笑眯眯地问道。
“龙根叔都发话了，就算lili她没空，我也会让她变得有空。”吉米立刻笑着回答。
“吉米，你跟在阿文身边，真是越来越会处理人际关系了。”
龙根的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
这时，一名龙根的小弟快步走到他身边，低声说了几句。
龙根听后，脸色变得阴沉，拿起手中的烟斗，猛吸了几口。
“龙根叔，出什么事了吗？”
吉米立刻关切地问道。
龙根转头深深看了吉米一眼，缓缓说道：“外面有传言说，Q抢杀阿森的凶手是阿文雇佣的……”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龙根叔，你应该了解阿文的为人，他不可能做出这种事，而且他也没有理由这么做。”
吉米激动地挥手，打断了龙根的话头。
“吉米，冷静点，我明白阿文的为人，这种事他做不出来。但那些闲言碎语，就像沉重的石锅，压得人喘不过气，我担心阿文承受不起。”龙根叹了口气，声音低沉。
他从椅子上站起身，对吉米说：“记住，吉米，这时候你得沉住气。你留在砵兰街看家，我得到深水埗去找邓伯。”
他顿了顿，脸色凝重：“现在只有邓伯能出来稳住局面，平息这些谣言。”
“龙根叔，我们感激不尽，这份情，我和文哥记一辈子。”吉米的声音有些颤抖。
“吉米，这些孩子里，最让我骄傲的就是阿文。如果他出了事，我这个做叔的也坐不住。”龙根说着，转身向楼梯走去。
到了楼梯口，他忽然回头，对一头雾水的吉米说：“吉米，晚上让lili过来陪我，别忘了。”
“放心，龙根叔，今晚一定让您高兴。”吉米立刻回答。
龙根应了一声，便下了楼。
同一时间，在西九龙总区重案组的办公室里。
“钱sir，我肚子饿得咕咕叫，来帮你们查案，总该请我吃顿饭吧？”霍文斜靠在椅子上，嘴角挂着轻松的笑。
“阿文兄，外头风言风语说你背叛师门，你却还能吃得下饭？”
钱佳亮讥讽地发问。
“身正不怕影子斜，我没做就是没做，吃饭有何不可？”
霍文不动声色地反问。
“你……真是让人牙痒痒。”
钱佳亮正要反驳，却被黄志诚的声音打断。
“佳亮，去给阿文买份饭来。”
黄志诚吩咐道。
“黄兄真是宽宏大量，领导的风度就是不一样。”
霍文朝黄志诚一笑，转头又对钱佳亮说：“佳亮兄，我要一份烧鹅叉烧双拼，劳烦了。”
“阿文，你真的不担心吗？”
黄志诚拖了张椅子坐下，好奇地看着霍文。
“黄兄，我之前已经说过了，清者自清……”
霍文的话还没说完，黄志诚就接过话头。
“那些话你对佳亮说就可以了，对我来说，不必那么解释。”
黄志诚直接说道。
“黄兄，我们帮派里那些元老，都讲究稳重。”
霍文依旧笑着回答。
“但这理由似乎不够充分。”
黄志诚平静地回应。
“黄兄，你信命吗？”
霍文突然转移话题。
“我是警察。”
黄志诚语气坚定地回答。
“我相信的，黄sir，我跟你说，我小时候跟我妈去黄大仙庙算过命，那算命先生说我以后非富即贵，地位非凡……黄sir，你别急着走啊，那算命先生真的很灵验。”
霍文的话音未落，黄志诚就已经站起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与此同时，另外一位警察正朝着自己的办公室走去。
……
深水涉，是港岛开发最早的地带之一。
这里聚集了港岛一半的公屋，因此，这里的社团如同牛毛一般繁多。
据港岛警队的调查，港岛几十万的古惑仔，有三成出自深水涉，两成出自慈云山。
在大埔道上。
一辆丰田皇冠停在一栋陈旧的公寓楼下。
车门打开，龙根从车里下来，脚步匆匆地走向这栋公寓。
常人绝对想不到，和联胜元老团的“太上皇”邓威，就住在这间不起眼的旧公寓里。
‘咚咚咚……’
“邓伯，是我，龙根。”
龙根用力地敲着门。
几秒钟后，邓威家的门开了，开门的不是邓威，而是和联胜的另一位叔伯，小鬼奀。
龙根朝屋里看去，正好看到串爆也在，他正在和邓威下棋。
“龙根，过来坐。”
邓威抬头看着龙根，笑眯眯地说。
“邓伯，我……”
“不急，等我下完这盘棋再说。”
龙根话到嘴边，又被邓威和小鬼奀的动作制止。
邓威连头都没回，随意指了指墙角的茶具。
“茶自己动手，想喝就倒一杯。”
龙根急切地想要辩解，小鬼奀却轻轻扯了扯他的衣袖，无声地摇了摇头。
“我和串爆是邓哥的意思才来的。”
小鬼奀贴近龙根耳边，声音低沉地说道。
龙根心中一凛，意识到邓威也对霍文的传闻有所耳闻。
“奀哥，这份人情我记下了。”
龙根低声回应。
过了一会儿。
“串爆，这局棋你输了。”
邓威平静地宣布。
“我早说过不和你下棋，几十年了，就没赢过。”
串爆无奈地叹了口气。
“邓哥，关于我的门生……”
邓威落子后，龙根迫不及待地想要说些什么。
但话音未落，就被串爆截断：“龙根，你那门生可真是出息，欺师灭祖，这种事港岛多少年没见过了，那个霍文可是给我们和联胜挣了不少面子。”
“串爆，我可以打包票，阿文绝不是那种人，他对阿森，对我这个长辈，没得说，阿森的死对阿文没半点好处，肯定是有人故意陷害。”
龙根立刻力争。
“人心隔肚皮，谁知道呢。”
串爆不以为然地回答。
“串爆，没证据的事少乱讲。”
“龙根，没证据的事我们社团是不会轻信的。阿森那档子事，我们会查个水落石出。至于阿文嘛……”
邓威顿了顿，眼神深邃地望向远方，随后说道：“我让陈律师过去警局，协助处理阿文的事宜。”
龙根闻言，心中不禁暗自点头，社团的元老团确实不是盖的。
“邓伯，真是太感谢了。”
邓威的话刚落，龙根就连忙表达了感激之情。
“龙根，记住，社团是不会冤枉任何一个自家兄弟的。”
邓威这话虽是对龙根说，但目光却不由自主地掠过龙根、串爆和小鬼奀三人。
“邓伯，您这么一说，我就彻底放心了。我替阿文谢谢您。”
龙根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感激的笑意。
“行了，家里的佣人已经准备好了午饭，大家吃了再走吧。”
邓威摆了摆手，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
在西九龙总区重案组的办公室里。
“黄sir，情报科的刘建明高级督察说有要紧事需要和您面谈，他此刻正在会议室里等着您。”
黄志诚略一思索，随即起身，边走边说：“知道了，我这就过去。”
几分钟后，重案组的会议室里。
“黄sir，我是情报科的刘建明。”
刘建明一见黄志诚进门，立刻起身打了个招呼。
“刘sir，真是抱歉，最近手头上的工作实在太多。你说的要紧事，究竟是什么？”
黄志诚和刘建明一坐下就谈起了正事。
“黄sir，今早我的线人给了我这个东西，应该能助你一臂之力。”刘建明边说边从口袋里摸出一盒卡带，递给了黄志诚。
黄志诚接过卡带，眉头微皱，“这是什么？”
“黄sir，你听一下就明白了。但是得提醒你，这个线人身份特殊，还得继续为我们提供情报，所以绝对不能暴露。”刘建明语气严肃地说。
“知道了，多谢刘sir。”黄志诚微微一笑，表示感谢。
刘建明的话外之意很明显，这个卡带只能作为破案的参考，不能作为证据。
“黄sir，大家都是为了市民，不用这么客气。你忙，我就不耽误你了，先走了。”刘建明说完，朝黄志诚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会议室。
黄志诚拿着卡带回到办公室，把卡带放进播放器，戴上耳机，按下播放键。
几秒钟后，黄志诚的脸色突然变得凝重起来。他摘下耳机，走出办公室，看向坐在长椅上的霍文，眼神复杂。
黄志诚心里明白，这盒卡带里的内容，将会对联胜和洪兴两大社团产生怎样的影响。
半小时后。
霍文边咬着烧鹅叉烧饭的香嫩肉块，边向黄志诚挥了挥手中的塑料餐具，嘴角挂着一抹淡淡的谢意。
黄志诚微微点头，将视线转向一旁的丽珊，用平静的语气说道：“丽珊，去通知莫文龙和钱佳亮，到我办公室来。”
作为西九龙总区重案组的警司，黄志诚肩负着整个区的重大案件侦破任务。
他的副手林展超，原本是总督察，却不幸遭人暗杀，这也是黄志诚近期忙碌不已的原因之一。
在林展超之下，莫文龙和钱佳亮分别担任两名高级督察，分别领导两个行动组。
“好的，sir！”
丽珊简洁地回应了一声，便转身去执行命令。
不久，一阵敲门声响起。
“请进。”
黄志诚淡淡地说。
“黄sir！您好，黄sir！”
莫文龙和钱佳亮一前一后走进办公室，两人都保持着恭敬的姿态。
黄志诚指了指办公桌前的椅子，平静地说：“坐。”
“黄sir，您叫我们过来，有什么指示？”
莫文龙坐下后，立刻开口询问。
林展超遇刺的案件，落在莫文龙的肩上，他忙得焦头烂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