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罪恶都市
“留下来吃个早饭再走？”
“不了不了，饭就不吃了，您留步吧，不用送了。”
东方既白，晨光熹微，绿头发的妖怪送姜风也送到了小村外了，姜风告别了相伴一夜的鬼火，准备上路了。
前方不远处有一座古朴的城邦，姜风想着先进城，出门在外总是还得跟别人打打交道的，不能自己一个人闷头走。
看着姜风的背影远去，绿头发抬头对坐在树上的一个少女说道，“妹子，辛苦你暗中跟着他去一趟了，必要时候现身帮帮他。”
“大哥，你真是的，他有什么用！”树上传来少女傲娇的声音。
“会有用的，就当帮大哥一个忙，以后大哥会回报你的。”绿头发循循善诱。
“切，少来这一套，你照顾好二姐，我去了。”说完，少女一个空翻从树上落下，踩着树叶轻快地跳两下，又上了其他的树，就这样跳走了。
姜风来到城门前再想跑，已经晚了，城内传来连连的叫杀声，百十来米外都能闻到浓浓的硝烟，这城市在打仗啊。
城门上拉着显眼的横幅，用毛笔狂乱地写着几个大字。
“罪恶都市跻予望欢迎您！”
有多罪恶呢？姜风入眼的第一幕，便是一个扎着武士马尾，骑着一匹黑马，手提一柄青龙偃月刀的疯子，在街道上狂奔冲撞，骑马砍杀，所到之处鲜血纷飞。
入耳的第一声，是这个疯子桀桀桀的笑声，以及骨头断裂，献血喷溅的声音。
这谁敢跑？姜风只能绕过纵横的尸体，躲在门口的大石头背后，祈祷不要被那个疯子看到。
还好，疯子砍完这条gai转了个弯跑远了。
“队长，抓到一个！”
姜风回头，两个蓬头垢面的流浪汉，一左一右冲了过来，钳住了姜风的胳膊。
“哎，哎，大哥，自己人，自己人，别杀我，别杀我！”姜风连连求饶。
“自己人？”流浪汉回头看了姜风一眼。
“你难道就是总舵派来跟班锻炼的新人？”
“是是是，我是来跟几位大哥学习的。”姜风点头如捣蒜，他是真怕死。
“不像啊。”被叫队长的流浪汉仔细打量着姜风。
姜风心想，“完蛋了，不会有啥接头暗号啥的吧。”队长伸手过来，欻欻两下，把姜风的麻衣撕开两道口子，又从地上抓了一把粘稠的不明物，涂在姜风脸上，拍手说道，“这样就像了嘛！咱丐帮行走江湖，要注意形象！”
姜风欲哭无泪，“是是是，队长说得是。”
“以后你就在我们抓狗大队干事吧，要勤奋噢！”队长说完打了个哈欠，“我去睡了，你们继续抓狗。”
“是！”两个流浪汉齐声。
“这叫啥事啊，要不然当狗被抓，要不然到抓狗大队跟班学习，一根筋变成两头堵了。”姜风心里想着，肚子“咕”地叫了一声。
“两位兄弟，你们有吃的吗？”姜风问道。
“吃的？也不看看咱家啥条件，你食不食油饼？”流浪汉眼睛都不抬一下。
“油饼？”姜风两眼放光，现在就是后悔啊，非常后悔，为什么昨晚天下第一请吃包子的时候不多吃两个呢？为什么今早绿头发留我吃早饭的时候不高低对付一口呢？
“想吃饭啊？要去呗，你现在已经是光荣的丐帮抓狗大队队员了，要自食其力，顺便帮我也要一份哈，帮队长也要一份吧，我要吃炸鸡腿，队长就让他吃咸鸭蛋吧。”一个流浪汉侧躺在城墙边上说道。
“这就是八十一难的第一难吗？”姜风想了想，“想屁呢？还炸鸡腿，饿着吧。”于是他也学着流浪汉的样子躺下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只感觉日头升了又降，远处的喊杀声此起彼伏，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还好砍人的疯子也嫌弃乞丐的脖子脏。
“谁让你们躺这里晒太阳的？让你们抓的狗抓到了吗？”一道明快的女声传来。
“帮……帮主，我们没有抓到。”队长连忙回应。
“没抓到？晚饭憋吃了！”女子的声音显得有些愤怒。
“噢！”
“噢？”
“鳖？啥鳖给我晚饭吃了，那我吃啥？”姜风饿得两眼昏花，抬头看了女子一眼。
“哟，来了新面孔呀。”女子说道。
“帮主，这难道不是你派来协助我们抓狗的人吗？”队长问道。
“药丸！”
“我几时……等等，师弟？”女子的声音忽然转高。
姜风揉了揉双眼，看清了女子的长相，同时也看到了她胸前挂着的刻有花园纹样的铭牌，喜极而泣。
“师姐！我饿，我好饿啊，呜呜呜！”姜风泪眼婆娑，紧紧地抱住眼前的大腿，此时感觉比看到亲娘还亲。
“噢，师弟乖，不哭不哭。”女子摩挲着姜风的头，“你们几个，还不快把我师弟扶起来！”
“呜呜呜……”
“师弟乖，告诉师姐，你怎么了？你不是被桃花带走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这？”女子急切地询问着，“是不是桃花那坏妮子把你扔了？你告诉师姐，师姐替你做主！”
听到桃花的名字，姜风不哭了，他的神情变得落寞起来，“桃花师姐，被天庭杀害了，为了保护我。”
女子也是一怔，“连桃花也？”她攥了攥拳头，“没事的，只要你还活着就行，茉莉师姐保护你！”
“原来师姐叫茉莉，真是好名字，与桃花师姐的妩媚多姿比起来，茉莉师姐更显得清新淡雅。”姜风想着。
“师姐，你怎么会跑到罪恶都市当起丐帮帮主来呀？”姜风问道。
“因为这里还有需要保护的人呀，你看他们。”茉莉的手指向横七竖八躺在地上的流浪汉们，“他们都是被战乱迫害，流离失所的可怜人，只有呆在丐帮里，才有活下去的希望。”
原来抓狗大队抓的狗，是那些在战乱中幸存下来的人啊，丐帮把他们抓起来给予他们庇护，等战争结束再给他们放生。
茉莉也是有话语权的强大梦中人，只有倚靠强者，这些平凡的下民们才有活路。
终于吃上饭了，姜风才跟茉莉谈起自己的“西海取心”任务。
茉莉说，“这样也不错，师父去世后，天下唯月神和她的‘令时’有能力与天庭抗衡，若是能得到月神的庇护，也就不用四处逃亡了。”
如今的花园已是穷途末路，兄弟姐妹们多的是被天庭杀死，剩下的也都逃亡到各处，失去了音讯。
而现在，茉莉的处境也不乐观，跻予望本是一座发达的工业城市，17年前那场浩劫过后，彻底毁了这座辉煌的都市。荒废了几年后，陆陆续续有别的地方的住民到这里定居，也就逐渐又恢复了生气，可这里始终处于无人管理的混乱中，于是这几年间，不断成立的黑帮组织割据了城市，也就造就了如今的混乱。
茉莉掌握的丐帮是最与世无争的帮派，他们的帮众只是流落在城市的街头，并无据点，只有城中一间叫做“香满园”的茶楼，作为帮众们偶尔歇脚的地方。
而姜风就住在这个茶楼里面。
夜晚，香满园屋顶被冻得瑟瑟发抖的女子愤恨地骂道，“靠北！大哥让我跟着个什么东西啊，他不是废物谁是废物，大男人还哭鼻子，花园宝宝，我呸！”